秦羿琛微愣,疑惑地看著楚寒舟道:“弟子姓秦,名弈琛。”
弟子?
溫銀翎垂眸抿茶,掩去眸底的深意。
正主還沒答應就已經自稱“弟子”了,這孩子是真有心計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執意要選那個“色鬼”為師?
楚寒舟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系統
333嚇得直叫喚【宿、宿主,他真是男主,尊嘟!我已經檢查不下十遍了!]
楚寒舟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又很快就撫平。
不管他叫什麼名字,只要他是主角就可以了。
大殿下,秦羿琛臉上的神色微冷,不自覺抿了抿唇。
為什麼他會那麼在意,他心裡想的人是誰?
僅僅…..是因為那抹熟悉的感覺嗎?
易雲熙有些疑惑地問:“寒舟和這個小兄弟認識?”
楚寒舟笑了笑,眼睛從白行芷身上輕輕瞥過,道:“未曾。\"
“只是有些面熟罷了。”
“哼。”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嬌哼。
\"我看,你是對每個長得好看的都眼熟吧!”
說話的人語氣裡是滿滿的嘲諷。
楚寒舟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去。
少女十七八歲,一身鵝黃衣裙,腰間和手腕處都帶著黃金小鈴鐺,隨著少女的一舉一動間清脆作響,襯的少女更像一隻漂亮的百靈鳥一樣靈動,
少女鵝蛋般的小臉上是一雙大大的杏眸,此時挑眉看著他,見楚寒舟轉頭看著她,反倒是嬌哼了一聲移開目光。
這是第八峰霄陽峰峰主狂戰上神馮樂顏。
見楚寒舟一臉迷茫,333適時提醒【一百年前….你也對她這麼說過]
楚寒舟:....
是了,這是男主最恩寵的後宮之一,也是因為原主曾經調戲過她,後來她成為男主後宮之後,只要原主一對男主
什麼,第一個出手的必是她。
也是打的最疼最狠的一個。
想到這裡,楚寒舟忍不住抖了一下,連忙移開了目光。
原主雖然好色,但他還膽小啊,雖然沒有腦子,但是當下還是分得清楚的,從不欺辱調戲自已惹不得的人,況且他還是一名仙尊,就是明面上裝也得裝的清高,暗地裡作甚麼只要不鬧出人命,當師尊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初原主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可愛漂亮的少女是自已的小師妹,見她漂亮可愛就上前搭訕,誰知竟還是個硬茬,當即用她的那雙大錘把原主湊得師尊都不認得,師尊仙逝後,原主見到她都是繞著走的。
馮樂顏見楚寒舟剛剛的眼神似乎是把她給忘了,心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快。
\"好了。”易雲熙輕咳一聲,引回眾人注意力,道:“不論如何,段賀霖在明知規矩的情況下,拔劍欲傷人都是不爭的事實,今天,不論是誰求情都沒有用!”
段賀霖聞言,頓時心如死灰,頹廢地垮下了身體。
眾人見狀皆是一片靜默,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段賀霖是觸到掌門底線了,掌門今天是鐵了心要廢他。
縱然段賀霖在俗世凡塵中將來是九五之尊的存在,但在修仙的世界裡,凡人百年不過匆匆一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333見楚寒舟還淡定地穩坐在座位上,急的吱哇亂叫。
【宿主快阻止他們啊啊啊!這反派進不來以後的劇情可怎麼走啊啊啊!!!]
楚寒舟無奈地應道:這可是掌門做的決定,我哪有什麼辦法嘛~
【求求你了,就幫幫我吧.….…]333試探地說【五、五十萬?]
“且慢。”
眾人看向楚寒舟,只見後者嘿嘿一笑,解釋道:“我可不是為誰求情啊,我只是覺得掌門師兄如此處置似乎有所不妥。\"
易雲熙微微皺眉,不解地問:\"如何說?\"
楚寒舟似乎有些疑惑地道:“犯錯的明明是三個人,可是為什麼……掌門師兄卻只懲罰了一個人呢?”
楚寒舟見易雲熙似乎有些猶豫,忽然笑得一雙桃花眼彎彎,奪人心魄,一語驚四座。
“嘿嘿,我看,不如一視同仁,把他們三個全部趕出去吧!”
易雲熙: ……
眾人:……
系統[啊啊啊!!宿主你瘋啦!!]
“胡鬧!”
易雲熙當場否決,這次靈根測試也就測出來五個極品靈根,已是百年、甚至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了,他這一下子砍去大半......
不過,楚寒舟這麼一鬧,他倒是冷靜下來了。
雖然段賀霖犯了大錯,但畢竟是極品火靈根......
再看楚寒舟,早已經不關心結果如何,專心致志地繼續吃著面前的瓜果,彷彿剛才那番言論只是無意間問起的一般。
段賀霖聞言一愣,立刻反應了過來,立刻向易雲熙磕頭求饒。
“掌門,我確實不該在選徒大會上拔劍,我認罪!但若不是那秦羿琛激怒我,我是斷不可能一時衝動犯下此等錯誤!”段賀霖言辭誠懇,字字真切,悔不當初:“我一直聽聞玄天宗是修仙界十大仙門之首,敬慕久已,早已熟讀門規,一直兢兢業業地準備著,若不是他刻意激怒我,我定不會犯下如此蠢笨的錯誤,以致衝撞了諸位仙尊……”
段賀霖說著,頭又一次重重磕在地面上,印出一道鮮紅的痕跡,但他卻像不知疼似的,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倘若我還能進入玄天宗,絕對會報下今天的奇恥大辱!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秦、弈、琛!!!
\"弟子發誓,如有幸進入玄天宗仙門,定謹遵門規,絕不觸犯,虛心求學,一心向道!\"
溫銀翎見此忍不住微微點頭。
這太子殿下不是個蠢的,靈根屬性不差,是個學自已功法的好苗子。
\"掌門。\"一直默默聽眾人講話的秦羿琛忽然開口,表情溫潤和煦,看著段賀霖的目光似有不忍,彷彿絲毫不介意剛剛段賀霖還要提劍砍他的事。
“弈琛以為,剛剛發生的事不過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口角之爭罷了……殿下罪不至此!”
秦羿琛知道,掌門或許一開始是很義憤填膺,但在楚寒舟提醒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秦羿琛為了活下來,早已洞察人性。
他知道掌門自然是捨不得的溫銀翎這根好苗子的,仙尊早是“半仙”的存在,又是收徒大會,必會時刻注意觀察未來弟子們的一言一行,他說的話找不出半點錯。
更何況掌門早清楚事情發展的全部過程,況且,那觀影石……應該不單單隻有實時觀影的功能。
掌門的心思已經顯而易見。早在掌門在楚寒舟的話裡猶豫時,秦羿琛就知道自已該怎麼走下一步了。
只是......
秦羿琛長長的睫毛低垂,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投射出一片漂亮的剪影,掩去眼底的失落。
或許……他並不是那個人。
他熟悉的那個人,定不會在明知真相時,卻還要顛倒黑白。
更不會傷害他。
秦羿琛的善良大度令在場的仙尊紛紛側目,目露讚賞。
馮樂顏更是絲毫不避諱地流露自已對秦羿琛的喜歡,目光直勾勾地滿是勢在必得。
段賀霖眼睜睜地看著秦羿琛顛倒黑白,此時卻是什麼都不敢說,只悄悄在心裡又給他記上了一筆。
果如秦羿琛所料,掌門順著他給的梯子說話。
“你是個好性子的。”易雲熙語氣微微緩和了下來,卻依舊是不容置疑:“段賀霖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必須得好懲罰一番,以儆效尤!”溫銀翎適時站出來:“如此,便罰你在雷霆峰待上五天五夜如何?\"
雷霆峰邪祟橫行,是專門用來懲處犯大錯的弟子的地方,雖然算不上特別嚴厲,但也算過得去。
易雲熙點了點頭。
段賀霖哪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猶豫片刻後立刻轉向溫銀翎:“弟子溫銀翎,拜見師尊!”
[宿主,牛啊!]
333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事情竟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了!
和書裡一樣,白行芷被許清婉領回去,不一樣的是這次要抄《心經》一百遍。
楚寒舟此時也吃飽了,拍了拍手,抹著嘴角道:“秦…”話剛說出一個字就被打斷。
\"我不同意!”
馮樂顏忽然道。
楚寒舟略顯吃驚地看過去,後者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捨給他。
“掌門師兄,你我都知道楚寒舟是個什麼樣的人。”馮樂顏絲毫不掩飾自已的鄙夷,輕蔑地對楚寒舟抬了抬下巴,轉頭看向秦羿琛的眼神裡滿是憐憫和讚賞,繼續道:“秦羿琛如此優良之才,真的要被他那樣糟蹋嗎?”
楚寒舟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原主是什麼樣的人,不用她說大家都知道,但是“秦羿琛被我糟蹋”?我是純純大直男好不啦,對他根本沒有絲毫興趣!
“有目共睹啊,我可沒逼他,是他自已跪著求我收徒的啊!”
楚寒舟吊兒郎當的態度又令馮樂顏感到一陣厭惡,當下反駁道:“肯定是你在山腳下的時候就脅迫了他,不然他怎麼會選你!”
“那我哪知道啊?”楚寒舟微微皺眉,他已經在盡力避開她了,她怎麼還趕鴨子似的攆上了呢?
楚寒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問他啊。”
雖然這麼說,他卻有些不確定起來。
他也不知道秦羿琛為何會選他,就像……他不知道秦羿琛現在還會不會選他,或許忽然醒悟了過來?
“你!”馮樂顏當下被他不尊重自已的態度狠狠氣到了,氣不過還要再說,卻被掌門打斷。
“行了!\"易雲熙有些鬱悶,他本來自已想選的,偏偏兩個最鬧騰的犟上了,他哪敢再去插上一腳阿…
“既如此,不如讓他自已做決定。”
掌門發話了,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跪的板直,如同青松一般的秦羿琛。
他靜靜地跪在那裡,眸光深邃地看向馮樂顏。
眾人都覺得毫無疑問,是個正常人都會選馮樂顏當師尊。
馮樂顏漂亮活潑,慷慨大方,修為高深,比楚寒舟不知道高了多少個等級,目前還沒有收親傳弟子,如果入她門下,有享不盡的福利,修仙之路也會輕鬆許多。
怎麼想都比那楚寒舟好一萬倍啊!
劉雲木等一眾弟子站在不遠處,他看著楚寒舟的目光裡有些許擔憂。
雖然月華仙尊的傳聞有些許不堪,但他總覺得或許有些許的不一樣。
那天毅然決然擋在他身前的背影做不得假。
白行芷此時也有一些按耐不住地提醒秦羿琛:“師兄,快做選擇啊!”
一邊說著,眼神一邊往馮樂顏身上瞟,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333開始瘋狂尖叫【啊啊啊!!宿主你快發瘋!逼掌門讓他拜你為師!!]
楚寒舟沒有動,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秦羿琛。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不想像書裡那樣做了。
就算秦羿琛選了別人做師尊,他也一樣有辦法完成任務。
只是,他突然很好奇......
秦羿琛會選擇誰。
“秦羿琛,你.....”
馮樂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得意的聲音剛一出,就被忽然打斷。
“師尊。”
他忽然轉頭看向楚寒舟,淡淡的聲音裡似乎帶了些許狡黠的笑意:“你的嘴角好像還有糖…\"錢可以買到一切。
想著,他走到一個小木屋前停下,直到看到木屋裡的那個人影后,他才反應過來,他不知不覺來到了秦羿琛住的地方。
清靜峰不乏好的房子,書裡原主威逼利誘主角不成,故意讓他住這麼差勁的房子,想要羞辱折磨他。
這一次楚寒舟並沒有下達命令,應該是劉管事見他討厭秦羿琛,特地安排的。
“不論過程如何,結局都是註定的嗎?\"
楚寒舟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宿主?]
楚寒舟沒有理聒噪的333,視線越過虛掩的窗戶,停留在那道側臥的人影上。
秦羿琛似乎在酣睡,單薄的被子堆疊在腰側,衣裳鬆垮,胸前漂亮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黑髮似水一般傾瀉,些許垂落在地面上。
那張臉在黑髮的映襯下越發驚豔,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咦?女主不是應該寸步不離地陪在男主身邊的嗎?]
楚寒舟微微皺眉,心下亦是有些許疑惑,只是,他現在更關心的不是這個。
空氣中有濃重的血腥味…….秦羿琛還沒止血?不會昏過去了吧?
想著,他略有些不安。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些細碎地聲響,似乎有人走了過來。
楚寒舟立刻轉身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原主一旦和男主同框,那必定作妖,楚寒舟來錢也會更快,但是......
楚寒舟腦海中一閃而過少年昨日在大殿上喊他“師尊”的模樣......
【宿主,上,向“錢”粗發~]
楚寒舟頓了頓,道:“不急,先看看情況。”
另一邊,三個少年從樹林中走出來。
“我們和他不熟,幹嘛過來看他。\"
說話的人走在最後面,一臉的不情不願。
如果不是劉雲木堅持要來,他才不會過來呢。
走在最前面的人聞言回頭,容貌秀美,白衣勝雪,像是在陽光下散發著薄荷清香的美少年,他笑道:“秦羿琛是月華仙尊的親傳弟子,同樣也是我們清靜峰的同門師兄弟了,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來看望。”
\"切,肯定是看臉......\"
“傅文清!\"劉雲木忽然表情嚴肅地看著那人,認真道:“月華仙尊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身為清靜峰的內門弟子,更加不能妄論仙尊才是。\"
傅文清見狀雖然心下不服,卻是乖乖閉嘴。
不知為何,劉雲木自從歷練回來後,只要有人說楚寒舟的壞話,他總是第一個出來維護。
“劉雲木?”
楚寒舟喃喃道。
這傢伙又不認識男主,過來這裡做什麼?
一直沉默的王富貴忽然開口道:“他昨天傷得似乎挺重的,僅憑我們手上的藥恐怕不夠。”
劉雲木有些無奈地道:“這已經是盡我最大的努力了.…”
楚寒舟看了眼王富貴手上拿的東西。
修仙資源有限,鮮少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這少年心性純良,人不錯,只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活下來恐怕有些難。
楚寒舟想起劉雲木捂著受傷的腳,卻轉身讓其他人快跑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
“呦,我說這裡怎麼一股臭水溝的酸臭味~”
忽然,一個丹鳳眼,身子柔弱無骨的……少年從另一側走來。
他看著劉雲木三人,纖細白皙的手抬起在鼻尖處扇了扇,像是要扇走什麼噁心的味道,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
“原來是你們在這裡。”
楚寒舟隱約覺得這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少年膚若凝脂,紅唇皓齒,五官精緻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像是一隻狐狸,豔而不俗,一身紅紗衣勾勒柔美的身形,黑直的烏髮隨意地披散下來。
\"柳腰?你來這裡做什麼?”傅文清語氣不善地問道,想到他剛剛說的話,憤憤不平地反駁道:“我們比你好多了,你自已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大老爺們躺在另一個大老爺們的身下….…”
他還要再說,劉雲木忽然拉住他搖搖頭:“文清,算了。\"
這樣的話柳腰聽過很多遍,對他造不成一丁點兒傷害,紅唇勾起,笑道:“我在找寒舟,你們要是見到了記得要和我說哦,我重重有賞。”
他一邊說著,皓白的玉碗一邊輕輕地晃著一個瓶子,裡面裝的是五階的白玉丹。
別人千辛萬苦才能買來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楚寒舟:
他終於想起這個聲音為什麼這麼熟悉了。
在他閉關的那個月,有個人天天在他洞府前叫他的名字,一聲聲比蜜還甜,聽得楚寒舟是冷汗涔涔,差點以為是自已修煉走火入魔了。
寒舟......
幾人聽到這個名字,一時間面色各異,除了那幾位仙尊,誰敢直呼月華仙尊名諱,可見其“受寵”程度。
就算是那幾位得寵的,也是不堪其辱,冷冰冰地叫那人一聲“月華仙尊”都是咬牙切齒的,這個柳腰異於常人,像這般大膽不以其為辱反以其為榮的,不說是少見,可以說就只有他一個。
“真是犯賤。”
傅文清冷冷地諷刺,再轉過頭,見另外兩人不知何時早已進去了,只得急忙跟上。
“就你這窮酸的蠢貨,也配說我?\"
柳腰翻了個白眼,見沒人理他正打算扭腰就走,忽然感到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自已。
他脖頸上的汗毛直立,猛地轉頭看去,卻並未發現什麼。
忽地,他的視線落在劉雲木扶起那人的臉上,剛抬起的腳瞬間放了下去。
那是一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
柳腰自從百年前進了玄天宗,不論男女,自認沒找出一個能與他匹敵的人,就算是合歡宗那幾個,他也是毫不遜色。
唯獨這個人,讓他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木房內。
“多謝劉師兄。”
秦羿琛唇色蒼白地輕咳一聲,在劉師兄的攙扶下斜靠在床頭。
劉雲木看了看情況,忍不住皺眉道:“這打得也太重了……\"
秦羿琛眸光不經意瞥過窗外的某處,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笑容明朗,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後背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還在流血。
“收徒大會上的事因我而起,又不知死活地婉拒了狂戰上神,師尊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好。”
秦羿琛語氣輕柔平和。
“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劉雲木道。
就在眾人忙活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蔑的冷哼。
“喲~”
眾人向門口看去,只見柳腰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一雙狹長的鳳目直直地看著秦羿琛,面上帶笑但眼神冰冷。
得,楚寒舟知道這回自已走不了了。
柳腰心性高傲善妒,一直覺得自已狠狠拿捏了原主,且自負貌美不凡,秦羿琛的出現,直接就像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楚寒舟心裡莫名有些不安,決定還是留下來看看情況。
\"我以為…...寒舟收了個多了不得的奇才當親傳弟子。”
柳腰說著,眼神從秦羿琛的臉劃到他受傷的腰臀部,冷哼一聲道:“原來真是個“奇才”!”
玄天宗包括掌門和九位峰主一共十位仙尊,只有楚寒舟沒有收親傳弟子,他覬覦許久。
如今卻被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人摘取了果實,心裡的不甘和憤怒可想而知。
柳腰資質不錯是木靈根,又仗著自已的美貌,一直想要當原主唯一的親傳弟子,但是卻屢屢被拒。
但好在原主也沒有收其他親傳弟子的打算,柳腰雖然只是內門弟子,但原主給他的資源卻是其他親傳弟子的好幾倍。
所以柳腰也並不著急,覺得那個位置遲早是自已的。
可是,自從楚寒舟帶內門弟子歷練回來後,一切就變了。
整整兩個月,他幾乎沒見過楚寒舟一次。
柳腰次次找他,次次吃閉門羹。
再然後,就是忽然聽聞楚寒舟竟然收了內門弟子。
柳腰心下嫉恨不已,面上卻是一臉的傲慢和鄙夷,看他們的目光就像在看什麼下水道里的老鼠。
“呵,真是什麼樣的人,就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秦羿琛想要起來,卻又因為傷口跌坐回床上。
他只能抱拳向柳腰行禮,略顯歉意道:“師兄前來探望,弈琛身體抱恙,恕不能起身相迎。”
少年謙謙有禮,似乎並未因為他的話而動怒半分,可就是這份態度,卻讓柳腰更加不爽。
他忽然伸手,一把把秦羿琛拉到地上。
秦羿琛來不及反應,受傷的背臀部狠狠撞到地上,當即臉色蒼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滴落。
鮮血一點點從傷口處滲出,匯聚在地上紅豔豔地一片,十分滲人。
劉雲木三人呆愣住了,傅文清最先反應過來。
他忍不住上前推了下柳腰的肩膀“你他媽有病吧?!”
柳腰本來也被這情況嚇得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秦羿琛傷的真的這麼嚴重。
但當他被傅文清推地撞到了桌角時,卻是慘叫一聲,當即勃然大怒。
\"你個王八東西!你敢打我?!”
他取出腰間的長劍,刺傷傅文清後,仍覺得不解氣,忽然一頓,又狠狠向秦羿琛刺去!
只要殺了這個人……只要殺了這個人,就沒人能搶他的“親傳弟子\"的位置了!!
劉雲木毅然擋在秦羿琛身前,驚悚地看著他到:“你瘋了?!”
柳腰早已經殺紅了眼,自是不會聽他的。
然而,在長劍離秦羿琛面門僅有0.01公分的時候,他卻猛然頓住了。
柳腰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錯覺,有一瞬間他感覺秦羿琛的雙瞳是紫色的。
那雙眼睛冷漠地異常,黑瞳重重,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能吞噬一切…...
就在這危急關頭,門外傳來一聲冷喝。
“住手!!”
下一秒,柳腰的身體忽地飛了出去。
王富貴持劍擋在秦羿琛身前,疑惑地看著自已手中的劍。
他剛剛用了很大的力氣嗎?
秦羿琛眸光微閃,嘴角不可察覺地微揚。
他出手了。
此時,楚寒舟的腦海中炸開了鍋。
【啊啊啊啊啊!!! 宿主你OOC了!]
楚寒舟面無表情地收回自已的手,縮在衣袖裡。
剛剛事發突然,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柳腰已經飛了出去。
“秦羿琛並不知道是我救的他,既然如此,就沒有影響劇情程序,如何算作是我OOC?”
333被楚寒舟說得有點懵。
【好像......是沒影響哈?]
說著,他有些悲傷地看了看秦羿琛的“仇恨值”進度條,上面顯示著一個大大的“0”。
333懷疑自已是不是哪裡壞掉了,出了昨天那件事,怎麼可能還是\"0\"呢?
\"更何況,我沒有幫他,我說過,我討厭他。”
楚寒舟不屑抬了抬下巴,又補了一句。
\"我只是單純看那柳腰不爽罷了。”
說著,他徹底忽略剛剛心底的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
他要想重生,就必須做任務,站在秦羿琛的對立面,更何況做任務還能有錢,有了這筆錢
想著,楚寒舟眸光變冷。
他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另一邊,伴隨著一陣鈴鐺清脆的細響,兩個人快步走進木屋裡。
\"弈琛哥哥!\"
秦羿琛只覺得鼻尖劃過一絲淡雅的花香,下一秒,白行芷已經站在他眼前。
“白姑娘?”
秦羿琛有些驚訝地看著白行芷,眼底有些許動容。
從容姝峰到清靜峰至少也要四五天腳程,她為何來得這麼快?
隨即,他看到了站在白行芷身後的那一襲鵝黃衣裙少女。
“狂戰上神..…”
眾人見一向與楚寒舟不對付的馮樂顏居然來清靜峰了,皆是一臉驚疑。
馮樂顏擺擺手,阻止了眾人的行禮。
\"不必拘禮。”
說著,她銳利的目光看向方才持劍行兇的柳腰,呵斥道:“大膽孽徒,居然敢公然違背玄天宗門規,拔劍傷人!\"
但看柳腰卻依舊呆呆地癱坐在地上,眼神遊離,似乎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馮樂顏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傅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
秦羿琛擔憂的聲音吸引回眾人的注意力。
只見傅文清捂著鮮血淋漓的右臂,表情痛苦。
劉雲木連忙過來腐竹搖搖欲墜的傅文清,眼裡閃過自責。
“都怪我....\"
如果不是他帶著傅文清來看望秦羿琛,傅文清也不受傷。
\"雲木,不怪你。”
傅文清沒想到秦羿琛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先關注自已,當下心頭一暖。
\"我沒事,倒是你…..…”
\"我沒事。”秦羿琛說著,從隨身的一個香囊裡取出一瓶丹藥塞到傅文清手裡。
“倒是傅師兄因為我受到牽連,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傅師兄不要嫌棄。
秦羿琛臉上帶著歉意,言語溫柔,讓人如沐春風。
這個藥是白行芷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特地送的,藥效奇好,光是開啟來聞一聞都會精神百倍。
秦羿琛本來想自已用,但傅文清因他受了無妄之災,他無以為報,全身上下就只有這瓶藥。
但總歸是白行芷的東西,他日後必當想辦法還回去。
劉雲木幾人面面相覷,卻也沒說什麼。
昨日的收徒大會上,楚寒舟並沒有給秦羿琛一件收徒禮,秦羿琛看著也不像世家子弟,這藥肯定也是普通的傷藥。
而傅文清身為內門弟子,手裡隨便拿一個藥出來都比這個好。
但畢竟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傅文清接下了藥,心裡已經對秦羿琛徹底放下偏見。
“那便多謝秦師弟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柳腰那種“以色侍人”的傢伙呢。
白行芷見狀,也從香囊裡取出一瓶藥送給傅文清,甜甜的兩個梨渦在嘴角若隱若現。
“這是師尊送我的師徒禮,多謝秦師弟對弈琛哥哥的照顧。”
說著,擰開蓋子,三階混元丹的靈氣在空中蔓延開來。
“白師妹,萬萬不可!”
傅文清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