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靜謐的手術室外，唯有他們二人的心跳聲在空氣中交織迴盪，而方升沉重的呼吸聲更是清晰可聞。
蘇沫沫好幾次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但終究還是選擇沉默。
她實在想不通，僅僅離開短短一天，方升對待她的態度竟然產生了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切，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簡直。
判若兩人。
在僵持一段時間之後。
方升最終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將目光從蘇沫沫身上移開，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再也沒有勇氣去多看她一眼。
與此同時，原本背在身後緊握的雙手，也漸漸鬆開。
方升長嘆一口氣，從蘇沫沫身上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她，背在後面的手鬆開。
“沒事！”
當這兩個字從方升口中輕輕吐出的時候，連他自已都感到十分驚訝。
他不禁捫心自問，為何此時此刻會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可能。
他內心也不想蘇沫沫會是天使少女，他的敵人。
滴滴。
滴滴。
手術室的燈突然閃了幾下？
接著“正在手術中”的字樣變成了“手術完成”。
方升“唰”的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手術室門前，緊張的眼睛一直盯著裡面。
“方升，程老師會沒事的。”
蘇沫沫走上前，似乎想要挽方升的手，手到半空卻是放下了，安慰道。
方升沒有理蘇沫沫，因為，手術室的門被從內部開啟了。
幾名醫生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方升急忙問道。
一名鬢角斑白的主治醫師，他疲憊地看了方升一眼，道：“手術很順利！”
“呼——”
方升長吁一口氣。
與蘇沫沫對視一眼，後者眼中也是由衷的喜悅。
方升收回目光，對主治醫師表達了感謝，又問了下，術後的注意事項。
就著急忙慌的想要衝入手術室。
“等等，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鬢角斑白的醫師突然叫住了想要進去的兩人。
“我是。”方升回頭，以為是主治醫師催自已交手中費，說道：
“您放心，手中費不會少的，一會我就去交。”
“你誤會了。”見方升誤會，主治醫師搖頭，道：“患者命雖然保住了，但氣海丹田破了，可能......”
主治醫師沒有接著說下去。
因為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氣海丹田破了，便再也無法凝聚氣血，成為覺醒者。
是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識。
“我知道。”方升點了下頭，神色落寞，他比主治醫師更早知道程倩氣海丹田破了。
蘇沫沫聽到這個訊息，嘴巴不由張大，然後趕緊捂住嘴巴，生怕發出聲音。
“嗯......”主治醫師拍了下方升的肩膀，哀嘆一聲，然後走開了。
連續高強度手中了十個小時，饒是覺醒者身軀，也有些頂不住，他要趕緊去休息一會。
“我們進去看程老師吧！”方升說道，先一步走入手術室。
程倩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有幾名護士在床前拿著筆，在記錄著什麼。
方升腳步匆匆，看到程倩後，卻又不敢上前了。
不知道是何心情，也許覺得自已欠了程倩一條命。
“她......沒事吧！”方升向幾名護士問道。
“你是病人家屬，病人手術很順利，很快就能醒來。”一名年紀較小的護士說道。
“謝謝！”方升說道，來到程倩跟前，那個很颯女人現在卻虛弱的躺在一張平米大小的床上。
“以程老師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已氣海丹田破了，估計，不會在我面前表露什麼，只會強顏歡笑的安慰我，然後，深夜默默......
方升並未將心聲說出來。
只是靜靜地站在病床旁，看著程倩，目光復雜。
...
“沒想到黑暗議會竟然與異人有勾結。”
石國天拿著從軍區得到的一手資料走入一間特等病房內。
“上官隊長，你來看看？”石國天將資料遞給上官曦，憤憤道：“資料上說，那蛙人潛伏月城已有十年......
十年。
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害它手，不知道有多少情報被送去異次元。
軍方的那群酒囊飯袋，連一名學生都不如，我看，他們早點解散算了。
省得浪費資源，留給真正的人才。”
上官曦接過資料，看了起來，很快，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憤怒。
直到最後。
上官曦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眼神中似有乾柴烈火在燃燒，她憤怒至極，但還是冷靜地說道：“一名蛙人隱藏月城數十年，肯定有所求。”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
石國天有些意外，上官曦竟能在第一時間聯想到這個。
他也是覆盤整件事情後。
後知後覺。
“月城內，肯定不止一名蛙人，一定還有別的異人。”上官曦又道。
石國天點頭道：“發現蛙人後，我們將它偽裝的乞丐的社會背景，調查清楚了。”
“沒有收穫？”上官曦見石國天表情有些不對，問道。
“不是，是它接觸的人太多了，根本無法全部細查。”
石國天哀嘆一聲，他們調查了乞丐近七天的監控。
它沒有固定的居所，每天東跑跑，西跑跑，見到人就上前要錢，每天見的人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這麼多的人。
總不可能，將這些人都抓了，一個一個排查。
聽到石國天所說，上官曦光是想想，就感到頭疼。
“對了......”上官曦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資料上說，發現蛙人的是五中的兩名學生，你們去見過他們了嗎？”
“警局的人去見過他了。”
石國天點了下頭，表情變得嚴肅，道：“準確的來說，發現那蛙人是一名叫方升的學生。”
“他有什麼問題嗎？”上官曦見石國天突然嚴肅，疑惑道。
石國天搖頭，道：“人倒是沒問題，我們問的問題，他都回答了。”
沉默了會，石國天繼續說道：“我有點不相信警局，等會我準備親自去見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