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宸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冼東芝看著身後一位發須花白的長者介紹道:
“這位是你姑公!”
又指著身旁藍眼睛律師介紹道:“這位是澳洲最出色的律師,史密斯!”
葉宸看了一眼兩人,嘴角堆笑,連說:“歡迎、歡迎!”
冼東芝嗤之以鼻,扭頭抬腳往裡衝。自從下車落腳的那一刻起,她從未正眼看過葉宸幾人,根本沒有做客孃家的禮數和敬意。更像是傲嬌公主回家,被人遠接高迎是理所當然一樣,令人極不舒服。
葉宸幾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那種不明所以的傲慢和無理。
很快,眾人進入正廳。
冼東芝環顧四周,彷彿正在找尋某些記憶的碎片。她看著牆上一張張泛黃的老照片,腳步停在一張少女照片前,駐足觀察起來。
許久之後,她轉過臉看向老伴說道:“這是我十八歲那年,在滬上外灘拍的。想想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略微泛黃的黑白照片中,一位約莫十八九歲的少女。容顏姣美,雙眸清澈可人,身著民國風少女裝,扎著一對俏皮可愛的麻花辮,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跟在她身後的老伴也看著照片中的少女,像是把記憶拉回到了很久以前,久久不能移開雙眼。
今日,葉宸第一次進入冼氏老宅。冼家的房屋佈置和傢俱陳設,以及掛在牆上的照片等等,他都是初次見到。
當他看到照片中少女時期的冼東芝時,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媽媽?”
她與葉宸母親極為相似,尤其是眉宇之間的精氣神,完全是復刻版的母親。民間都說“女像姑姑兒像舅”,一點也不假。
她們姑侄二人,在外人看來如同一人,真假難辨。
父母離奇失蹤八年,葉宸對於母親最後的記憶,也只停留在失蹤前的模糊碎片。但今日得見青春時期的冼東芝,又令他更加深了對母親的印象。
甚至在某個瞬間,葉宸想到了將來某天再見母親時,母親是否變成冼東芝此刻的蒼老容顏。
這著實讓他心頭一緊,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離別八年,母子情深。他太想念臉上總是掛著微笑的母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媽媽一面,他心裡沒底,但從未想過放棄尋找父母的下落!
冼東芝一番瀏覽後,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葉宸,不冷不熱地問道:
“你是我兄長的親外孫,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你媽媽!”
葉宸淡然一笑,隨口說道:
“大概是,我更像父親多一點吧!”
冼東芝目光上下打量著葉宸,彷彿在看一個陌生至極的小孩子,壓根沒將對方放在眼裡。
許久之後,她又問葉宸:
“你父母失蹤後,可有下落?”
葉宸搖頭,他不想跟一個來者不善之人談論自己父母,於是岔開話題說道:
“姑婆,我已叫人備好了飯菜,請三位移步到餐廳就餐!”
說著,葉宸在前開道,為冼東芝三人帶路,前往主餐廳。
等三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落座後,葉宸向白鷺與楊志剛使了個顏色,二人這才上前一同落座入席。
這時,葉宸看了看冼東芝,指著白鷺二人介紹道:
“姑婆,這兩位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外公生前最喜愛的得力干將。”
“這位叫白鷺,是白家長孫女。自從兩位舅舅相繼離世後,外公膝下無兒女,白家老爺子見外公孤苦無依,這才讓白小姐過來照顧他,順帶幫忙處理一些集團事務!”
“她對冼家有恩!”
“這位叫楊志剛,是珠峰集團法律總顧問,也是冼家大總管!”
冼東芝三人,只是輕輕點頭,並未做出任何舉動,彷彿這與他們並無關係。
葉宸為何在冼東芝面前介紹屬下?無非就是宣示主權,拉對等關係。
他要告訴對方,你們仨人遠道而來,我作為東道主,已是仁至義盡。雖是家宴,但為了讓你們吃得開心,我特意安排陪客。
但冼東芝作為冼家人,回到自己孃家,被外孫招待不說,還找來下人作陪。這是何等滋味?
白鷺與楊志剛聞言,臉上瞬時浮現出不解之色。
今日家宴,純屬為冼東芝回孃家接風洗塵,按理說他們二人作為外人,沒有資格也無必要入席,更沒必要被老闆單拎出來做介紹。
家宴流程裡,並未安排這個環節,老闆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呢?
他們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卻也只能尷尬而不是禮貌的朝客人微笑,以示敬意。
白鷺狐疑地碰了碰葉宸,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冼東芝聞言,這才抬起目光仔細打量著白鷺,自上而下地掃視一圈後,戲謔問道:“你爺爺叫白文聖?”
白鷺起身,微微躬身向冼東芝行了一禮,而後禮貌衝她微笑回答道:
“是的,姑婆。白文聖正是我爺爺!”
冼東芝像是被點燃了興趣的火把,熾熱目光投向白鷺臉龐,打聽道:“聽說你爺爺吃了一種神果,年輕了二三十歲,可有此事?”
白鷺點頭,給了對方肯定的答案。
而後,冼東芝又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莫非新聞報道是真的?這世間真有那種令人返老還童的神藥嗎?”
“你爺爺是如何得到那種神果的?”
白鷺雙眼微眯,尷尬地擠出一堆笑容,不知如何作答。
關於神果,雖說自己也有幸吃了一小塊,並且親身體驗了那種逆天神效。這位不遠萬里,為神藥慕名而來的姑婆,自己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於是,她將臉轉向一旁葉宸,投去求助的眼神。
見葉宸無動於衷,這才硬著頭皮說道:“姑婆,那種神果就是馬上要進行拍賣的拍品。我爺爺只是偶然得到了一位神秘人贈予,這才有了容顏鉅變,返老還童的神奇!”
“不瞞您說,我也得到了一部分。”
冼東芝聞言,更是震驚萬分,連忙追問道:
“是嗎?快給我說說,吃了那神果,究竟是種什麼感覺?”
說著,她一對乾枯的眸子中瞬間綻放出屢屢光芒,充滿了希望與期待。
“它的形狀,與常見水果不同。它看起來像一個手掌大小的瓷娃娃,通體金燦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金色水果型工藝品!”
“至於口感嘛,我從未吃過那麼好吃的水果。入口即化,甘甜四溢,香氣撲鼻。僅僅只是一小塊,吃下去就感覺沁人心脾,舒泰無比。”
白鷺說著,將回憶拉回到吃神果的那個晚上。這著實令對面的冼東芝聽得心裡直癢癢,接著她問道:
“那效果呢?吃完後有身體有什麼變化?”
白鷺看了一眼葉宸,瞬間羞紅了臉。那個晚上,葉宸就在身邊,他目睹了自己吃完神果後發生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面前。
白鷺抬眼,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葉宸,而後看向冼東芝繼續說道:
“我只吃了八分之一顆神果,差不多大拇指這麼大一塊。當神果放進嘴裡一瞬間,它入口即化,感覺迅速被身體吸收了。”
“很快,我就感覺血液開始迅速流動,身體所有的暗病都在悄然消失;身體開始加速進行新陳代謝,血液變得更有活力,彷彿自己回到了孩童時代,精力充沛無比;感覺渾身所有的毛孔和肌膚都開始收縮,再自拍對比後,就像開啟了三倍美顏功能。與之前的自己,大不一樣了!”
說著,白鷺又不自覺抱緊自己,羞怯地低聲說道:“甚至,感覺三圍變小了,跟自己高中時期差不多大!”
言至於此,白鷺臉上悄然掛上了一抹緋紅,看上去十分漂亮。
這一番話,聽得冼東芝飄飄欲仙,就像那一幕正發生在她自己身上。若不是她身旁老伴輕咳一聲,恐怕她還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很快,恢復理智的冼東芝身體前傾,看著白鷺一張吹彈可破的臉蛋仔細端詳一陣後,追問道:
“小鷺,你說的這位神秘人在何處?”
“你只要幫忙引薦了,我一定重金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