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為什麼非得跟著你啊……”
湮塵窩在沙發裡刷著手機，身上套著一件明顯大了一圈的外套，焚風把他從星嘯那帶出來的時候沒帶別的衣服，而他這裡的製冷效果又好的出奇。
這個放火的要是覺得熱，可以把自已的火焰收一收，不至於開十幾度的空調吧？
雖然自已的體質不至於被凍感冒，但是真的很冷。
感覺打字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你嫌棄我？我們的感情就這樣脆弱，一觸即碎嗎？”
湮塵不太想去看對方裝作一臉心碎的樣子，用手機擋住了臉：“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星剛才給他發了訊息，他們要先回空間站一趟，雖然現在還在羅浮，但是估計過兩天就要離開了。
湮塵再去仙舟找他們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託幻朧的福，他們幾個應該都已經上了仙舟聯盟的黑名單，現在可沒那麼容易溜進去了。
“星嘯被納努克大人派出去了，你要自已去哪？”焚風看湮塵真的要走，噌的一下站起來拉住他。
“她可是特意交代過，在你能重新凝聚出分身前，不讓你離開我視線半步。”
湮塵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
“那如果我去睡覺，你也要一起嗎？”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在認真思考：
“啊？真的可以嗎…咳咳，其實也不是不行。”
湮塵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焚風，這不會是阿哈假扮的吧？
或者說其實自已還在做夢？
應該是做夢，再睡一覺就好了……
雙目無神的離開了主控區域，好在所有戰艦的構造都大差不差，湮塵找了個能休息的地方，撈過一張毯子往臉上一蓋，強迫自已睡著。
剛剛的畫面太驚悚了。
看著飛速離開的湮塵，焚風也愣住了，他這是怎麼了？
他們以前也經常這樣開玩笑來著，今天怎麼反應這麼大，難不成這次忘記的是和自已有關的嗎……
到最後，你還會剩下什麼呢？
仙舟上，星幾人依舊沒能好好的逛一逛羅浮市井。
戰後工作太多，大家都在忙碌，星也沒好意思去打擾別人，閒著也是閒著，拉上了三月七一起幫忙。
雖然只是運送些小物件，忙裡忙外跑了一天，感覺也不比打架要輕鬆。
“好累啊——晚上一定要大吃一頓！星你說是不是啊。”
三月七把最後一個小箱子交到雲騎手裡，敲了敲有些痠痛的腿，今天的運動量大概是他們來到羅浮以來，走的最多的一天了。
星原本還沒有感覺到餓的，聽三月七這樣一說，肚子不自覺的開始咕咕叫起來。
“你看，你的肚子都在贊同我，叫上楊叔和丹恆，我們商量商量吃什麼。”
三月七拿出手機，在群聊裡聯絡瓦爾特和丹恆，結果這兩個人一個已經在列車上了，一個在神策府。
“唉，看來只能我們兩個去了。”
星沿著長樂天的攤販尋找著他們去過的那家店，吃到那口心心念唸的麵條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變好了。
“忽然很好奇黑塔反覆強調的那個模擬宇宙了。”
星想起不久前黑塔竟然主動給她發訊息，讓她來空間站一趟，自已新改進了模擬宇宙，正需要人測試。
能夠見到星神，還讓星挺好奇的。
“或許星神能夠解釋你身上的秘密呢。”三月七一手拿著果汁喝了一口，一手檢視著手機訊息。
一條帖子討論的是仙舟發出通告【追獵】反物質軍團，底下聊的熱火朝天的，多數是仙舟本地人，怒斥著［燼滅禍祖］和早已灰飛煙滅的幻朧。
似乎刻意隱瞞了另一位的訊息。
“說起來…湮塵以後還會和我們一起旅行嗎？”
雖然這人脾氣怪了點，喜歡偷懶了點，但是統一立場的時候還是很可靠的，三月七絕對不是因為喜歡湮塵的晶塊坐騎才這麼說。
星表示不知道，湮塵和她聊了幾句之後又離線了，或許未來在某個地方會再次遇見吧。
“呼——吃飽了。”
“唯有美食和相片不可辜負啊，對了，還沒有在羅浮拍照打卡呢。”
三月七終於想起了自已的最終目的，不過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拍幾張燈光絢爛的夜景就回去休息吧。
另一邊，湮塵在做著一個反覆迴圈的夢。
“我為了什麼存在，我為什麼要存在？”
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盤腿坐在虛空之中，面前的鏡面倒映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問著鏡中人，也或許是在問自已。
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和自已很像。
“或許【■■】本就不應存在，你說呢？”
湮塵想要走近一些，看看那個身影的模樣，可當自已快要觸碰到答案時，空間一陣扭曲，又回到了原點。
那道身影依舊重複著那一句話。
不知道反覆了多少遍，湮塵已經打算放棄了，既然是夢，那等待自已醒過來就好了，於是就這樣原地坐下，試圖看的仔細一些。
這次的畫面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出現了另一個裹在霧氣裡的身影，祂說：“意義是自已賦予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知道嗎，你現在很像人，■■”
“萬物都有對應的對立面，不必過於記掛心上，這是你的命途。”
這道聲音的語氣不像是安慰人，像是在上演一出話劇，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如果，我從未存在過……”
湮塵看清了，那道黑白交錯著的身影慢慢轉過身來，幾乎和自已長的一模一樣，氣質卻全然不同。
許多矛盾的詞彙聚在一個個體身上，悲傷又喜悅，憤怒又平靜。
他看向自已，又或者看向的是自已身後的什麼，緩緩開口。
“抹消我的存在，是否就能消除對立了呢？”
話音落下，那身影忽的碎裂，化作了點點光芒，融入虛空之中，不見了蹤影。
“沒有用的，你不會真的消失。”
湮塵想起來了，這聲音很像樂子神阿哈，少了那奇怪的笑聲，一時半會還真辨認不出來。
“你可是阿哈最喜歡的樂子，阿哈會找到每一個你，直到你想起自已的職責，繼續給阿哈創造樂子——”
……
“呼——”
湮塵睜開眼，發現自已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挪到了床上，沒心思去糾結這麼多，他得好好消化一下這個奇怪的夢。
自已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夢了。
比起夢境，這個更像是記憶構成的空間？難不成也和阿哈偷來的那張光錐有關。
那麼，這是誰的記憶。
能直面星神與其交流，只能是星神。
幾乎一模一樣的長相，和相差無幾的力量，或許自已的力量就來自於這個不知名的星神。
無錯書吧又或許，那就是自已。
湮塵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資訊量太多一時間有些消化不過來，索性又躺了回去，或許能夠夢到這個夢的後續呢。
比起這些猜測，他更願意相信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夢。
直到意識逐漸下沉，又來到了那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