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帶著三人走到了角落裡,周圍的人都忙著手上的工作,大多沒空關注這邊的情況。
“星穹列車——在下聞名已久,心馳神往,今日得見,幸甚至哉。”
面對景元同樣文鄒鄒的問候,三月七心底有些懷疑,仙舟人是都愛這樣說話嗎?星卻是絲毫不覺得難以接受,反而還很積極的附和著。
瓦爾特看著面前這位將軍一臉和氣的樣子,又看了眼身後兩個小姑娘,唉,還得自已來啊。
“數日前,我們抓住了一位擅闖仙舟重地的星核獵手,叫做刃。在審訊期間,截獲了他潛藏在仙舟上的同黨——卡芙卡的通訊。”
景元將事情經過徐徐道來,話裡話外盡是對星穹列車的信任,這讓瓦爾特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星核獵手故意將各位引來羅浮,那你我正好順水推舟,將那卡芙卡引出,一舉捉拿。”
景元看著思考著的三人,倒也不急著催促,彷彿知道對方一定會答應一樣。
果然,得到肯定答案後,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一言為定,我會讓馭空分享現有的一切情報,滯留仙舟期間有用得上天舶司和雲騎的地方,不用客氣。”
景元的投影散去後,瓦爾特把星和三月七叫到更偏一些的角落,討論著剛才景元委託的內容。
“這個景元,不簡單啊。”
星點點頭,畢竟對陌生的外來者,而且是在這種時期,作為領導者還能表現的那樣平易近人,絕對有問題。
“楊叔,你還記不記得卡芙卡在列車上說,還有一方勢力也盯上了這裡。”三月七回憶著列車上發生的事,“該不會說的就是星核獵手吧?”
瓦爾特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看法,如果是他們,大可不必刻意再提及一次,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絲毫頭緒。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位將軍剛剛刻意漏了一個資訊,有關那位刃的。”
為什麼在明明抓到了同夥的情況下,還非要以星穹列車幾人作為誘餌,才能引出卡芙卡。
“那個刃,其實已經跑了?”星小聲的猜測著,得到了瓦爾特的肯定。
“這種事定然是不能聲張,所以他在拐著彎的請我們幫忙。”
理清了思緒,星看了看手機,不久前他們和停雲加上了好友,而對方也在他們進入司辰宮後留下了留言。
[停雲:看來你們和馭空大人還要聊上許久]
[停雲:我先去散散心啦,若是聊完了你們可以來港口邊上找我。]
神策府內,景元立於案前,似乎剛與人說了些什麼,閉目沉思著。身側的彥卿看起來有些坐不住,幾次提起不如把那幾個星核獵手一起抓回來。
“只要將軍一聲令下,我彥卿立刻為將軍排憂解難。”
無錯書吧景元卻是輕輕一笑,這孩子天賦異稟,卻在一些事上格外急躁,什麼時候耐下了性子,那便是真的成長了。
他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星核是如何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入了仙舟,現在又被安置在何處。
“對了將軍。”彥卿忽然想起他在門口撿到的一塊亮晶晶的碎片,從口袋裡拿出遞到景元面前。“此物出現在神策府門口,無論怎樣都挪不開,卻偏讓我拿起來了。”
景元仔細端詳著,忽然神色一變,將碎片朝下方擲去,不小的爆炸聲響起,迷眼的光塵隔絕了想要進來的雲騎。
“你又是如何進入仙舟的!”
景元對著那一團灰濛濛的塵霧厲聲呵道,彥卿並不明白將軍為什麼這麼緊張,但同樣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神策將軍,久仰大名。”
霧氣漸漸聚攏,彥卿在看見那雙紫色的眼睛時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實力的差距帶來的壓迫感可不算小。
“呵,我竟不知絕滅大君到訪也變得這樣禮貌了,還特地前來問候,反物質軍團就不怕引來帝弓視線嗎?”
面對星核獵手,景元或許還能沉下心來慢慢佈局,可眼前這位,是仙舟記錄在案,有過舊怨的大敵,不得不謹慎對待。
“誒,不要對我意見這麼大嘛,我應該沒對羅浮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吧?”
湮塵並沒有收攏蔓延了滿屋的光塵,依舊掩蓋著自已的身形,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彥卿不打算聽他解釋,提劍就衝了過來。
可他還沒能近湮塵的身,四周長出的晶塊就將他圍住,連人帶晶塊送出了門外。
“年輕人火氣真大…還是將軍沉的下心啊,現在願意聽聽我想說的了嗎?”
屋內的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直到景元微微點了點頭,湮塵才繼續開口。
“此次拜訪僅代表個人,和反物質軍團並沒有關係,不然早就被你們觀測到了,不知道將軍有沒有在因為豐饒民…苦惱呢?”
時間回到湮塵剛離開司辰宮門口,他的手機上收到了艾利歐的訊息,希望他能夠在這次的劇本里客串一下。
[會說話的貓:湮塵你在羅浮沒錯吧,這次的劇本里需要一個客串的角色,很重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歸於塵煙:你先說需要做什麼,我也有自已的計劃要實行]
[會說話的貓:很簡單,明面上幫助星穹列車,將他們的思路引向豐饒]
[歸於塵煙:你不覺得我一但亮明身份出場,雲騎將軍就要來抓我下獄了嗎?]
[會說話的貓:放心,不會的,而且你又不是跑不掉,按照這樣走是沒問題的]
看著對方傳來的劇本,合著這傢伙早就把自已算進來了是吧。把上面的內容粗略的掃過幾眼,湮塵同意了艾利歐的請求,而且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比如不知道在哪的幻朧,還有星嘯。
說起豐饒,自已算不算也是深受賜福影響的那一類,也會像仙舟人一樣變成那種一身銀杏葉的樣子嗎?
混入仙舟不是難事,可要混入神策府和將軍面對面交流,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景元對湮塵成為令使的那場戰鬥有所瞭解,記錄裡寫的是“疑似種下建木的豐饒餘孽,求生無望後引爆自身,妄圖帶著雲騎艦隊同歸於盡,引來燼滅禍祖視線。”
對於這場戰爭景元也很好奇,若他能種下建木,那怎麼可能會哪怕自盡也要帶上敵人,更不可能再引來燼滅禍祖納努克的視線。
若說這是一場誤會,那其中牽扯到的可就太多了。可惜事隔千年,具體的細節早已沒法考證。
“身為七天將之一,想必你也是看過當年那份記錄的,我個人對豐饒可是意見大的很啊。”湮塵慢悠悠的說著。
“毀滅豐饒,一樣是踐行了我追隨的道路,將軍前不久已經見過星穹列車的那幾位了吧?”
“他們的到來,和你也有關係?”景元前不久才自信滿滿的相信星穹列車,被湮塵一提,忽然覺得有些可疑了。
“嗯?這個鍋我不背,只是同行過一段時間,算是朋友而已,不過那兩個孩子,著實放心不下啊。”
“不如暫且合作,星核獵手或是星核,又或者稍稍過分一些的要求,我的刀劍所指的方向取決於你。”
“交換的要求只有一個,不要阻攔我對豐饒的毀滅。”
湮塵提出的要求看起來是仙舟賺了,可景元也不敢放任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活躍在仙舟上,萬一對方忽然變了心思,後果不堪設想。
“哦?因為放心不下朋友,寧可將自已交於他人差遣,我又如何能夠信你。”景元依舊冷著臉。
“銀河中誰人不知反物質軍團的絕滅大君皆是行事殘暴之人,這把利劍最後刺在誰身上,怕是不好說吧。”
湮塵嘆了口氣,看來這次是談不成了,表面上是來和景元談合作,實則是來試探萬一幻朧取得建木力量,對方的態度和請巡獵星神出手的可能性。
畢竟最後算是借了人家的地盤,打毀滅的內戰了。
“好吧,話都說到這了,那就是沒得談了,不過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會改變想法的。”
沒等景元出手阻攔湮塵離去,光塵自行消散,沒有了蹤跡。
確認湮塵離開後,貓貓將軍的頭髮好像都一瞬間耷拉下來,這都什麼事啊,先是星核獵手,後是絕滅大君。
不如就此退休吧。
不過湮塵的主動示好倒讓景元覺得自已或許還遺漏了什麼,此次事件並沒有扯上豐饒,對方卻反覆提及,莫非星核也和藥王密傳也有關……
“將軍!那人呢,您沒什麼事吧?”
彥卿從外面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內和完好無損的景元也是鬆了一口氣,被人用這樣的方式混進了神策府,他也有責任。
景元搖搖頭沒有回答,依舊沉思著。
有些想法一旦產生,短時間內就很難消散了。如果…如果這個毀滅令使的誕生真的是源於一場誤會。
那樣詭異的潛入手段,和記載裡所寫的戰鬥能力,雖說本人喜好獨來獨往,可不遠處必有另一位絕滅大君星嘯率領著數不盡的反物質軍團部隊。
萬一對方真的產生了敵意……
這示好接下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當真是給自已出了一個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