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靈魚。”
梁如雪秀眉一蹙，似乎有所觸動，隨即取出一張圖紙攤在腿上。
這是地圖，是那種製作精良的地圖……
林南風很想看，想了想，還是保持原地不動。
梁如雪胸前挺拔，就算衣裳緊緻不會走光，冒然湊過去，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這是常識。
“靈魚應該是有的，可能沒有大魚。”梁如雪合上地圖。
沒有大魚，這是什麼意思……
林南風不懂，沒有冒然接話。
事實上，林南風把這個資訊傳達給梁如雪，就算成功了。
“你是不是藏有什麼想法？”梁如雪清澈靈動的雙眸凝視林南風。
這話太直白，林南風當即一怔。
的確如此。
林南風優先考慮自身的利益，但礦山掌握在梁如雪手中，最大的受益者還是她，這出發點沒問題。
思慮了幾息，林南風說道：“昨日聽坊市的人議論，說是某些靈魚的魚肝魚膽，都是按中品靈石計價。”
“那是大魚，大魚實際上也是妖獸，很是難得。”
“最普通的小靈魚，仍比妖獸肉貴十倍以上。”
林南風的想法，顯而易見。
若是以往，林南風定不敢如此造次，只是昨晚過後，二人關係稍稍近了些，不只是上下級，更像師姐師弟。
靈魚昂貴，在靈氣充沛的暗河中成長，靈氣蘊含遠非妖獸肉可比。
梁如雪陷入沉默……
對於合歡宗，她瞭解的更深刻。
靈田、礦山、宗門坊市、藥田。
合歡宗的收益，一部分先上交星月宗，剩餘的收益，瓜分的明明白白，沒有一絲多餘。
兩個月前，宗門重新劃分了利益，幾方勢力達成了短暫的平衡。
如今，礦山挖出帶有靈氣的暗河，之前脆弱的平衡就此破壞。
若是梁家強佔礦山不放，就得交出其他資源利益交換。
梁如雪是梁家傾力培養的後輩，也是梁家的核心成員，這件事上，她有一定的話語權，但是選擇不容出錯。
“不急，容我想想。”梁如雪異常冷靜。
林南風見狀，行禮後，退出議事廳。
……
礦洞深處。
另一處靈氣較為充沛的礦洞，林南風找到林官雲。
二人閒聊了片刻，林官雲切入正題。
“林執事，靈魚有助於煉氣階段修行，據說功效堪比丹藥，且無副作用，若是……”
“不急，容我想想。”
著急沒用，林南風也想吃靈魚。
至於靈魚的功效，林官雲能知道的，梁如雪肯定知道，現在只有等梁如雪的決策，或者說梁家和司家談判的結果。
至於其他……
“官雲，今天靈砂產量控制在一百斤出頭，多餘的礦石留在礦洞內。”
“哦。”
林官雲稍有不解，見林南風面色凝重，便不再多言。
不一會兒，符召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林南風會意，跟他去了一旁僻靜處。
“大哥，宗門來人了。”
看符召神情，林南風就知道來人了，而且還不少。
只因司如泉和司家眾人也會來礦山，林南風現身極為不妥，若是被司如泉看到，惹出事端的機率極大。
距離正午不到一個時辰，估摸著兩大家族的人都到了，此時，應該在議事廳談事。
這種事，在宗門討論不好嗎……
莫不是，司家的人會下礦洞，看看暗河流出來的水靈氣到底如何，清楚暗河流出來的水，靈氣幾許再作定奪。
這……
築基修士有神識，若是司如泉找他麻煩，就算躲在礦洞深處，依然躲不掉。
一昧躲避沒有多大意義，或許坦然些更好，不過林南風的確不願與司家人打交道。
只能寄希望於梁如雪。
一個異靈根的手下，是有價值的，在梁如雪眼中價值多少，目前林南風還不能確定。
“你再上去看看，有什麼動靜再說。”心裡有些煩，林南風把符召打發走。
符召剛走不久，又一名監工急匆匆跑來。
“林執事，議事廳內的人吵起來了。”
議事廳有隔音法陣，除非不顧及體面，鬧得太大，這才能讓議事廳十丈開外的監工聽見。
“誰和誰吵？”
“除了梁家和司家，還能有誰。”連普通監工都知道，合歡宗吵架，就是梁家和司家。
梁家和司家在礦山吵起來，無非是利益爭端，多半還是這條暗河。
“上去看看。”
林南風走在前面，監工緊隨其後。
突然想起一事，林南風轉身吩咐監工，讓他通知林官雲，今天中午早一刻鐘收工。
……
議事廳門口的兩邊，站了兩撥人，分別是梁家和司家的晚輩。
其中還有司睿、司心、梁如月等熟人，互相都不看一眼，氣氛沉悶。
“大人物應該在議事廳……吵架。”
林南風沒有出去，而是站在礦洞內觀望。
按說兩大家族如此臨近，又都在一個宗門，既然能保持表面和睦，不至於為了一條暗河動手吧。
到時候，人腦打出狗腦，這可就精彩了。
“咦，李擇鄰！”
林南風一直盯著議事廳，沒想到看見李擇鄰，正朝議事廳走去。
這老頭基本不出賬房的門，有什麼事，都是手下兩名小廝出面。
“難不成查賬，或是算賬？”
也對，昨天梁如雪說了，今天的靈砂是最後一天入賬。
“那明天呢，不挖了嗎？”
若是願意挖，礦洞下方的靈砂，再挖幾個月完全沒問題。
甚至。
林南風還想過，就算這個礦洞靈砂挖空了，可以沿暗河挖，暗河有靈氣，沿途必定有挖不完靈砂。
半個時辰後，李擇鄰還未出來。
“這老頭……還不出來？”
林南風蹲在礦洞口內，單手託著下巴。
其實，林南風一直懷疑他的身份。
司家或是梁家，無論哪家掌權礦山，李擇鄰都是風吹雨打不動，怎麼看李擇鄰，都不像是這兩家的人。
賬房靈砂庫存那麼多，就不怕天九坊的劫修嗎？
還有。
林南風記得和李擇鄰聊過幾句，全都是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梁如雪也不敢說出口吧。
“這老頭不簡單。”林南風心中謹記。
快到正午。
正當林南風以為兩大家族的人商量那麼久，差不多該回宗門。
沒想到。
議事廳走出一人，朝梁如月吩咐了一句。
隨後，梁如月走到礦洞口處，對一名監工說道：“讓林執事來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