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洧的目光在江德海和李全貴兩人身上打轉,有句老話說的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沒有給胤祐滅火的能耐,這活兒還是胤祐的人去最合適,於是說出自己想法:“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帶了些糕點,要不你們誰給送進去。”
“不不不,福晉,主子剛親口說的讓您去,辛苦福晉了。”
江德海和李全貴會想到剛剛胤祐衝著納喇氏發火的場景,已經被胤祐罰了半年俸祿的他們,誰也不敢插手此事,更何況剛剛胤祐在讓納喇氏滾出去之前,確確實實提到讓福晉來。
懷洧見此仍不死心的問:“你們確定是親口說的?確定是我?”
“對是您,奴才聽的真真切切就是您。”江德海和李全貴此時點頭點的很用勁,一副生怕懷洧不信他倆的樣子。
“行,,,行吧,三順把糕點給我吧。”
懷洧接過陳三順手裡的食盒,深吸口氣,朝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前,懷洧看了眼被罰跪的納喇氏主僕,也沒多做停留,輕輕推開眼前緊閉的大門。
胤祐聽見有人進來,以為又是納喇氏,怒氣直升,厲聲呵斥:“聽不懂話嗎!還不給爺滾出去!!!”
這一吼整的一隻腳已經踏過門檻的懷洧有些不知所措,懷洧偷偷往裡探了探頭,正好與坐在書桌前的胤祐對視,胤祐眼裡冒著火光,嚇得懷洧趕緊看向地面,地上躺著碎了的盤子以及幾塊看不出什麼餡的點心。
懷洧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這滿屋子的火藥味她還是能聞出來的,大腦中樞瘋狂報警,情況不妙,緊急撤退,懷洧快速收回踏進敵人內部的腳,打算一跑了之。
“誰讓你出去了,進來!”
很不幸,書房裡傳出胤祐的命令,懷洧嘆了口氣,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看著的江德海三人都默默為在心裡為福晉點了根蠟,被罰跪的納喇氏倒是不哭了,她夠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她等著看福晉的笑話呢。
書房裡,胤祐跟尊大佛般看著站的離自己遠遠的懷洧,有些好笑,虧得書房就這麼大,不然眼前得跟防瘟疫般防著自己得福晉還得站的更遠。
懷洧硬著頭皮問“爺,,爺,您今日可用點心了?”
胤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懷洧:“你說呢?”
無錯書吧一聽這話,懷洧就痛苦面具了,什麼叫她說,她又不是伺候他的。
懷洧並不敢懟胤祐,決定還是對症下藥,於是小心翼翼地問:“爺看著心情不好,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爺,方便與妾說說嗎?”
“你說呢!”
懷洧又得了個一模一樣的回答,抬頭與胤祐對視,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胤祐喝茶的畫面,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這位爺看起來好像沒剛才生氣了。
懷洧趁熱打鐵,從食盒裡拿出點心放到胤祐面前:“爺,這是妾在額娘小廚房做的,您快嚐嚐。”
胤祐見著了讓自己惦念一下午的點心,看了眼笑得諂媚的懷洧,伸進去摸了塊放進嘴裡,下一刻,濃郁的紫薯味夾雜著奶香融化在唇齒間,甜度控制的正好,外皮看著硬,吃著卻入口極化,胤祐本來在見到懷洧時就氣消了一半,現在吃到美味的點心更是忘了生氣。
“好吃嘛。”
“不錯。”
“那七爺還氣嗎?”
胤祐看著眼前眼睛亮晶晶,軟糯的像只小兔子得懷洧,心裡在說爺不氣了,爺原諒你了,但轉到嘴上卻開始傲嬌:“胡說,爺什麼時候生氣了。”
“好好好,您沒生氣,是妾誤會了。”懷洧嘴上哄著胤祐,心裡直吐槽眼前正一口一個吃東西的睜眼說瞎話皇子。
“明天別在額娘那兒待太久,午膳前回來,下午點心做好了,就直接送到上書房,別讓爺等,聽見沒。”
“嗯嗯,知道了。”懷洧快速答應後又回過頭品了品胤祐剛才的話,什麼叫讓他等,什麼時候讓他等了,不是昨兒才說別人不喜歡她做的糕點,她專門沒讓送,想著讓胤祐回來再吃。
於是覺得奇怪問胤祐:“爺不是說旁的阿哥不好這口,妾想著東西送到上書房,爺不好吃獨食,其他阿哥們也不好意思不吃,兩廂不便,不如爺還是回來吃吧。”
胤祐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說,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但他堅決不承認自己說謊,眼睛一轉,找了個藉口:“無妨,最近四嫂五嫂都送點心過來,你若不送豈不是會落下話柄。”
懷洧努了努嘴,胤祐說的對,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眼線,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自己不送確實會招惹非議,胤祐的面子是小事,要是成嬪和康熙對自己有看法了,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胤祐把懷洧帶的點心都吃完,又喝了一杯茶,才算結束這頓吃撐了的加餐。
“陪爺轉轉。”胤祐拉著懷洧出了書房,打算去院裡的小花園逛逛,全當消食。
“七爺,奴才知道錯了。”
納喇氏一見胤祐出來立刻撲了上去,眼角紅紅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兒,聲音酥酥軟軟,聽的懷洧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納喇氏這招在平時確實能拿捏住胤祐,但有句話叫有對比就有傷害,懷洧和納喇氏的樣子在胤祐眼裡大概是這個意思。
對於納喇氏的舉動,胤祐心口莫名的竄起一絲反感,語氣冷淡:“知道錯了就回屋老老實實待著。”說完就拉著以為可以下班的懷洧走出了前院。
“爺,”
懷洧話還沒出口,就被胤祐“無情”打斷:“爺不想聽,別煞風景。”
懷洧愣了一下,衝胤祐笑道:“我剛想說花園裡的紫薇花開了,爺去過嗎?”
這下換胤祐愣了一下,他以為懷洧要在他面前提納喇氏,要麼像四嫂般彰顯大度,為納喇氏說情,要麼像五嫂一樣在五哥那兒控訴格格,可他的福晉好像壓根沒打算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胤祐此刻有些看不懂懷洧。
懷洧見胤祐沒回答她,猜到他的想法,側頭看向胤祐:“妾知道您有您的道理嘛,不管您做什麼,妾都支援您。”
胤祐看著神色認真的懷洧,心頭如羽毛拂過,癢癢的,他被這簡簡單單的話觸動了,他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面是自己的倒影,六月的晚風夾著青草的芳香,吹過兩人的衣袖,吹拂胤祐十幾年的倦怠,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快走吧,一會就晚了。”
“好。”
胤祐牽著懷洧的玉手,兩人在園中慢慢散步,誰都沒在說話,享受著短暫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