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混混主要集中在初二、初三年級,他們的小弟主要分佈在初一,劉子豪就是一個混混的小弟。
作為小弟必須要聽從大哥的指示,也就是說,那些混混讓自已的小弟幹嘛,小弟就得幹嘛。
男生廁所和網咖是他們主要的集聚地,在網咖的時候他們一起打遊戲,有時候小弟要為大哥支付開機錢,除此之外還要給大哥買水喝。
這些小混混一般不住校,他們的家都在鎮上。
男生宿舍是出了名的髒亂差,臭鞋臭襪子亂塞,晚上在夢中都能聽見有人咀嚼零食的聲音。等巡查老師離開後,宿舍也熄了燈,一個個手電筒開始亮起,接下來便是個別男生和宿管老頭之間的戰爭。
宿管老頭姓張,大家都叫他張老頭,他的臥室就在一樓樓梯口旁邊,大鐵門的鑰匙只有他一人有,他吃喝拉撒都在學校,據說無兒無女。
宿舍樓總共有三層,熄燈後,張老頭一般會上樓繼續巡查,只要聽見哪個班的宿舍有人說話就警告一回,第二次被發現就要被扣分,第二天反饋給班主任,由班主任來糾察是誰前一天晚上在說話。
有時候直到半夜,張老頭還會偷偷巡查,他會偷偷站在某個宿舍的窗戶前,手電筒不開,等有些人說得正盡興時,突然在窗戶外面警告,宿舍裡頓時鴉雀無聲。
夜間的男生宿舍同樣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有人躺在被窩裡玩手機,有人偷偷鑽到別人被窩裡說悄悄話,還有人用被子蒙著頭打牌。
三班的劉大旺有一次在被窩裡和別人比誰的屌大,結果被窗戶外面的張老頭逮個正著。
“三班扣十分,劉大旺,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看你還要不要臉?”張老頭的聲音像鬼魅一樣,突然從窗戶外邊響起。
劉大旺的床鋪頓時由山包變成了了平原,透過被子傳出去的那點光也瞬間熄滅。
劉大旺的床鋪挨著窗戶,所以被窩裡說的話全讓張老頭聽見了。
出乎意料,第二天張老頭居然沒有把實情告訴三班班主任,只告了劉大旺晚上聊天,聲音很大。
無錯書吧睡在一旁的麻蛋也知情,他覺得張老頭還挺大人有大量。
但劉大旺變了,不知怎麼回事,從那天以後他下面就出了問題,他的屌一直像放了氣的氣球,怎麼弄都站不起來了,這讓劉大旺很苦惱,也很憤恨。
都怪張老頭,不然怎麼會這樣?他媽了個張老頭!
不怕不怕哈!
快快站起來!
快快站起來!
快快站起來!
但無濟於事。
大旺對張老頭的仇恨越來越深,他在策劃一場復仇行動。
有一天晚上,很多同學都睡著了,劉大旺從被窩裡鑽出來,順著排水管下到了張老頭的廚房頂上。
廚房挨著宿舍樓,是一間小小的磚頭房,平時張老頭在裡面燒火做飯。
麻蛋摸到煙囪旁邊,然後奮起一腳,嘩啦一聲,煙囪轟然倒塌,有同學從睡夢中驚醒,看見一個黑影,但不知是怎麼回事,隨後樓道里開始響起張老頭的叫罵聲。
“日你親孃......害人精......連我這老頭子你都欺負......日你祖宗十八輩兒......媽了個X......”
劉大旺鑽回被窩後並沒有倒頭就睡,而是蒙著頭在被窩裡偷偷笑。
這下他解了氣,但自已下半身的問題還是沒解決。
張老頭只能幹受氣,他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孽,因為在這棟宿舍樓裡,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這些血氣方剛的少年一到晚上就精力旺盛,一到白天就如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
初一即將結束的一天晚上,凌晨時分,宿舍裡突然進來了兩個人,他們是順著二樓的床單偷偷爬上來的,朝下放床單的那個人正是劉大旺。
有一個人是劉子豪,另外一個是劉子豪的大哥騾子。
二人進來後先是給劉大旺發了一根菸,然後就進了宿舍。
他們挨著床鋪一個一個來,劉子豪負責要錢,騾子負責用被子勒住同學的脖子。
啪!啪!
有人被扇了兩巴掌,聲音非常清脆,接著是啜泣聲,再接著是騾子的罵聲。
阿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此刻不想弄出一丁點動靜,沒想到劉子豪越來越膽大了,竟然帶著街邊混混闖到宿舍找同學要錢,這會兒張老頭死哪去了?
他們還在三班的下鋪,不一會兒就翻到了上鋪,不給錢的同學統一捱了兩巴掌,給錢的同學也捱了騾子的罵。
搜到麻蛋的時候,麻蛋說自已沒錢,吃飯都用完了,騾子啪一巴掌扇在麻蛋臉上,麻蛋想起身反抗,結果被騾子用被子按在身下,動彈不得。
阿毛心裡火急火燎,剛才那一巴掌讓他心中一顫,他的好兄弟正在捱打,而自已卻沒有勇氣去幫他。
正當阿毛愧疚之時,劉大旺爬到上鋪,說麻蛋是自已人,讓騾子網開一面。
“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騾子和劉子豪罵罵咧咧出去了,他們站在外面抽菸,接著又回宿舍要錢。
他們調整了策略,劉子豪唱白臉,騾子唱紅臉,一個說好話套近乎,一個威脅恐嚇。
“兄弟,借點錢?咱倆都是一個班的,大哥來都來了也不容易,你瞧是不是?”
阿毛聽著劉子豪的話直犯惡心。
“別在我面前演戲,老子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幹,趕緊借我點錢,不然今晚過不去。”
他們這招果然有效,一個套近乎哄騙,一個恐嚇,他們從二班男生手裡收了起碼有一百塊。
到阿毛的時候劉子豪說了和大旺一樣的話,阿毛這才躲了過去。
劉子豪和騾子又順著床單下到了一樓,隨後他們翻過學校的圍牆跑了出去。
“日你媽,傻逼,劉大旺。”
麻蛋的憤怒正好讓大旺聽見。
“我也是不得已,他們威脅我,說如果不接應他們,就讓我好看。”劉大旺有些委屈,但看不出來他是真的被威脅。
“那我們就好看了?劉大旺,你把我們都害了。滾!”麻蛋指著木床下面的劉大旺。
劉大旺沒說什麼,一臉不屑上了床。
第二天,阿毛髮現麻蛋變了,他好像在跟自已刻意保持距離,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不用多想,阿毛也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