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紀赫野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很奇怪。
他好像有些過分關注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他掌心託著下巴,長長的睫毛輕垂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身邊的人。
靠窗的位置,今天下午的陽光很好,暖暖的金色光線落在她的身上。
光線裡,她的側臉被照得幾近透明,輕垂的睫毛落下了一抹極其好看的陰影,那一刻她彷彿要融進了天光裡。
紀赫野不知不覺就看入迷了。
身邊的人似乎覺察到了他看過來的視線,回了頭。
對方漆黑的眼眸澄澈無比,和他對視。
“!!!”
分明什麼都沒做,但不知道為何紀赫野卻感到了一陣心虛。
他火速移開了視線,然後默默低頭趴在了課桌上,避開了她的視線。
又似乎覺得光是這樣躲還不夠,他埋頭的時候伸出手在桌上一陣摸索,摸到了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說地就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企圖遮住自己滾燙髮紅的耳根。
至於教室講臺上的老師在拿著教鞭說些什麼,紀赫野已經完全顧不上了。
看著又躲避自己視線的紀赫野,餘呦呦一臉懵逼。
這已經是第五天這樣了。
這小少爺一看到她就立馬冷著臉,完全就是一副看著她就煩躁,恨不得她現在能立馬消失在他面前的樣子。
沒錯,從上個夢境出來後,餘呦呦又來到了一個新的夢境。
只是和上個夢境比起來不同的是,餘呦呦在這個夢境不再是叫不上名字的黑戶,而是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同時還是和小少爺在同一所學校,五天前才轉來的轉校生。
餘呦呦細數自己來這裡後發生的事情。
……好像也沒做出什麼惹這小少爺生氣的事情吧?
所以他這又是在跟她變扭什麼?
餘呦呦表情凝重,皺眉思索著。
雖然那天和小少爺的相遇的確是出了點意外,但應該問題不大吧?
畢竟他倆當時不是沒親上嗎?
沒親上還這麼生氣?
餘呦呦不理解,甚至是有點苦惱了。
因為她發現校園時期的小少爺似乎有點難搞定。
而且餘呦呦還特意觀察了兩天,發現這個夢境的小少爺和之前的兩個夢境不一樣。
他沒有記憶,甚至餘呦呦從他的身上還聽不到心聲。
也就是說,現在站在餘呦呦面前的小少爺可能真的是曾經少年時期的小少爺。
還挺新奇的。
此時的小少爺還處於青春叛逆期。
雖然和七年後一樣毒舌傲慢,但七年後的小少爺要比現在他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更加難以捉摸。
現在的小少爺張揚恣意、隨心所欲的同時又充滿少年的青澀感。
他好像每天都不開心,臭著張臉,就跟怒髮衝冠的小獅子一樣。
兇且幼稚。
下課後,餘呦呦便班上的女同學熱情拉過去一起進行了傳說中只有女孩子們之間才會有的手拉手上廁所環節。
等餘呦呦走後,一直趴在桌上裝死睡覺的紀赫野立馬睜眼拿走了蓋在頭上的衣服。
結果沒想到一睜眼便看到陶星河的臉便放大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不用想,紀赫野都知道這傢伙心裡肯定沒安好屁。
紀赫野:“……”
他面無表情拿起手邊的書,直接往陶星河的臉扇過去。
嚇得陶星河趕緊避開。
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書,放在紀赫野的桌上,哼聲控訴道:
“阿野你也太狠心了吧!我看你趴在桌上一動不動,還以為你哭了,特意過來安慰你呢~結果你竟然這樣對我,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紀赫野眉頭一皺,“誰哭了?”
“你唄。”
陶星河說著就要坐在紀赫野的旁邊,紀赫野眼一刀,“幹什麼?”
陶星河懵了。
他問:“什麼?”
原本要坐下來的屁股也撅著停了下來。
紀赫野有點煩躁,“別坐這,坐別的地方去。”
陶星河:“?”
等他坐在紀赫野前面的座位後,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直接給氣笑了。
“不是,你就這麼寶貝你的新同桌啊?坐一下都不行,不至於吧!”
“?”
紀赫野滿臉你有病的看著陶星河。
“什麼寶貝不寶貝的,腦子不清楚就多搖一搖,把你腦子裡的那點漿糊給搖勻了。”
陶星河沒說話,而是眯著眼睛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紀赫野。
那眼神充滿著戲謔和探究。
不知為何的,紀赫野卻忽然想起了自己剛剛盯著餘呦呦的側臉發呆的樣子。
莫名的他就開始心虛了。
於是便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陶星河看過來的探究視線。
陶星河見此,微微挑了下眉。
大概是被盯得不耐煩了,紀赫野嘖了聲,直接拿起本書擋下了陶星河看過來的視線。
“看屁啊你。”
“咦,阿野你怎麼能說你自己是屁呢?人家不允許哦。”
陶星河收回了盯著紀赫野探究的眼神,佯裝一臉不贊同地說。
紀赫野沒說話,放下書後白了陶星河一眼。
陶星河眯眼,說:
“不對勁,你真的很不對勁哦~阿野~”
紀赫野剛想問他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緊接著便聽到對面的陶星河對他慢悠悠地說:
“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你對你的這個新同桌好像有些過分關注了。”
紀赫野的心忽然一咯噔。
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有嗎?
很明顯嗎?
可能…也許是明顯了點。
但紀赫野怎麼可能會承認,他嗤笑聲,“可笑,我沒事關注她做什麼?”
“當然是因為她當初就差點奪走你寶貴的初吻啊~”
陶星河滿是戲謔一笑說。
紀赫野忽然像是被刺激到了的刺蝟一樣,很是激動。
“什麼初吻,你在胡說些什麼!”
陶星河,“你在這裡裝什麼啊,那天我在你後面都看見了。哼,你被人家壁咚撲倒在地上,離得那麼近,都快親上去了。”
“嘖嘖,你說你們倆是不是有緣啊?”
“第一次見面就壁咚差點親嘴,第二次見面就成為了你的第一任同桌?”
從高一到高二,這傲慢的紀家小少爺就一直是一個人坐。
同桌?
根本不存在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