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淡笑搖頭。
又是一個眼睛裡只有愛情的可憐女人。
“下個月1號離婚。\"
回完資訊,姜黎繼續潛心看起學術資料。
比起依靠男人,她更願意相信自已。
下午一般沒什麼病人,今天也一樣。
姜黎接診了兩個來複查的病人,又去特護病房看了下小舒。
小舒最近情況好轉不少,雖然看人的眼神還是呆呆的,但不再像之前一樣,總蹲在角落裡像一株蘑菇。
姜黎給她放下一些家裡保姆李媽做的手工零食,就到了下班時間。
拎著一個蛇皮袋,姜黎走出醫院,拿出手機叫車,就看見周馳的銀色賓利停在路邊。
司機老李上前,躬身開車門:
“夫人,下午好,二少爺過來接你,晚上回老宅吃飯。”
姜黎眉頭微挑,結婚三年,她依然看不懂周馳。
明明和老宅人的關係很一般,但每回老宅人打電話讓去吃飯,他都會積極響應。
關鍵還愛拉上她,老宅的人個個人精,誰不知道她和周馳是假裝恩愛的表面夫妻?
姜黎衝老李禮貌點頭,上車看見周馳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上眯眼休息。
他換了一身深灰色休閒西裝,整個人愈發顯得風流不羈。
骨節分明的手託著下頜,白色襯衣袖子很隨性的挽起來,露出精壯有力的手臂,性感撩人 。
姜黎臉上僵了一瞬。
昨晚在這輛車裡,就是那隻胳膊,緊緊抱著她,帶她一次次飛上雲端。
“怎麼,昨晚上沒滿足周太太,又想要了?”
周馳忽然開口,姜黎嚇了一跳,瞄了老李一眼。
老李不愧是能在周馳身邊苟活多年的人,面不改色地發動車子,好像沒聽到一般。
姜黎瞪周馳一眼,低聲警告:
“別亂說話。”
“說起亂說話,我可遠不及周太太你。”
姜黎睨他:“我亂說什麼了。”
周馳捏著姜黎的手,手指慢慢在她手心畫圈圈,壞笑,
“你沒告訴沈曼我們下個月離婚?”
姜黎抽回手,“這是事實。”
周馳痞笑,“周太太,看來你工作還挺閒。”
姜黎:“沒你閒,你和沈曼怎麼調情是你們的事,別拉我下水,我沒興趣當你們 npc 的其中一環。”
周馳滾動一下喉結,目光飄向姜黎腳下的蛇皮袋,語氣裡有幾分不悅:
“幹嘛又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活不起了?”
姜黎頭轉向窗外,懶得搭理他。
病人家屬堅持送,不收家屬不放心,恐怕她不盡責。
不過,臨下班前,她給病人的賬戶充了200,算是付過錢了。
姜黎不應戰,周馳討了個沒趣,扯了扯領帶,把頭擰向另一邊,不再說話。
車裡安靜下來,老李輕舒一口氣:錢難賺,屎難吃……
車子漸漸離開市區,向山上駛去,最後在山頂的一幢中式別墅前停下。
姜黎剛要下車,身後傳來周馳的輕咳:
“你這樣進去怕他們不知道我們要離婚?”
姜黎:“掩耳盜鈴。”
不屑歸不屑,姜黎的手還是熟練地搭在周馳胳膊上。
合約一天沒到期,她就有義務配合周馳表演。
老宅的人都在,看到周馳,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阿馳來了,聽說你要回來,我特意從法國空運了你最愛吃的蝸牛,就等你回來呢。”
說話的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周馳的後媽,汪玉潔。
周馳散漫地輕嗤一聲,笑意淡淡的:
“你有這麼好?沒下毒吧?”
汪玉潔面部僵硬,乾笑兩聲:
“你這孩子,打小就沒個正型。”
“混賬!”坐在沙發上穩若泰山的周建華忽然怒了:
“不識好歹的東西!當初就不應該生你!辛苦養你這麼多年,一點沒學會感恩!嘴巴倒是一天比一天歹毒!”
周馳左右擺頭活動筋骨,面上的笑頑劣至極:
“歹毒?論起歹毒,我恐怕遠不及您萬分之一吧?”
“你!”周建華氣的手抖,抄起剛買的紫砂壺就要摔,汪玉潔忙上前攔下,幫周建華順氣:
“建華,你這是幹嘛呢?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怎麼老是和孩子動氣?”
姜黎對於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
周家一共三個孩子。
老大周景和老三週賢是汪玉潔所生。
而周馳作為家中老二,竟然是繼子。
有人說周馳母親是個陪酒女,也有人說他母親本來是家裡保姆,半夜爬上了周建華的床。
外面說什麼的都有,但姜黎從未在周馳口中聽到半句。
汪玉潔叫姜黎:“小黎,你也別呆站著了,去廚房看看飯好了沒有。”
姜黎淡然點頭,轉身往廚房走,身體卻被周馳伸出的手帶了回去。
周馳剔看汪玉潔一眼,唇角淺勾:
“怎麼?沒錢給王媽發工資了?叫我老婆回來給你做飯?”
汪玉潔滿臉委屈,眼睛都紅了:“阿馳,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景從汪玉潔身後走出來,面色如熨斗燙過一般平整:
“阿馳,你總對人有誤解。”
相比周馳狂傲不羈、混不吝的性子,周景顯得穩重自若,就算為汪玉潔抱不平,話也說的四平八穩。
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周馳斜他一眼:
“大哥,你想罵就罵出來,天天戴個面具,你累不累?來,跟我學——你,他,媽,的。”
周景:“……”
汪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