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呼吸一緊，下意識的抬手欲推開周馳。
然而，周馳的吻落下的更急促猛烈了些。
透過內視鏡，姜黎餘光瞥到老李，老李的眼神無處安放，假裝出去接電話。
姜黎又羞又窘。
撬開皓齒，狠狠咬下。
血腥味瞬間溢滿整個口腔。
周馳鬆口，抬手揩了一下唇上的血，挑眉，“你屬狗？”
姜黎擰眉，“專門咬你。”
周馳的眉眼莫名舒展，抬手把姜黎垂下的碎髮別在耳後，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那你說話要算話。”
姜黎：“……”
周馳先下車，一隻手開啟車門，另一隻手扣在姜黎的腰身，嘴角噙著笑意，“周太太，請下車。”
姜黎抬眼瞥了他一眼。
之前周馳雖然也會幫她開車門，但這麼殷勤做作還是第一次。
直到她看到站在老宅門口的周景，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在做給周景看。
姜黎呵了一聲，“你這樣累不累？”
周馳頭抵了抵姜黎的額頭，“和你在一起，從不會覺得累。”
周馳的騷話堪比家常便飯，姜黎早就免疫。
周景站在門外，把兩人的舉止看了個一清二楚。
陰鷙冷冽的面色隨著兩人的靠近而逐漸消失，他臉上掛著偽善的笑，
“阿馳，小黎，回來了。”
周馳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挑眉看他，
“不歡迎？”
周景，“阿馳，我們是血脈至親，怎麼會不歡迎。”
周馳嘴角壞笑，“既然是血脈至親，大哥，那你考慮考慮退出周氏？權當是為了我？”
周景攥緊手：“……”
周賢從身後走過來，一副吊兒郎當模樣，
“二哥，二嫂，好久不見，你們裡面請，我就不奉陪了。”
話落，雙手插兜走上一輛賽車。
身後傳來汪玉潔的低泣，“這孩子，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野，一點事業心都沒有，可怎麼辦？”
周建華不耐煩，“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子，有周景一個撐得起就夠了，你難道想他們兄弟倆搶破頭？”
這話，正好落入姜黎和周馳耳裡。
姜黎抬頭看了眼周馳，周馳眼底滿是嘲弄，沒有其他情緒。
周景咳嗽一聲，“阿馳，小黎，奶奶在等你們。”
屋內的抽泣聲瞬間戛然而止。
兩人推門，汪玉潔一臉討好的迎上來，
“阿馳，小黎，外面冷，快裡面坐。”
周馳痞笑一聲，沒搭理汪玉潔，牽著姜黎的手，把姜黎按坐在沙發上，他則就著姜黎的一側坐下。
周建華將周馳的動作盡收眼底，眯著眼呵斥，
“啞巴了？看見你媽不知道問好？”
姜黎：“……”
懷疑是在罵自已，可她沒證據。
周馳身體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手裡的打火機開開合合，“老頭兒，你別嚇我，我媽早死了，大白天詐屍了？”
“啪！”
周建華氣的拍桌子，“放肆！你個逆子！白養你這麼大了！”
周馳嗤笑，“沒錯，您老人家當初應該直接把我甩在牆上，省的我看見你噁心。”
周建華讓氣的手抖，剛想就近拿起身邊的花盆摔了，汪玉潔適時攔下，
“老周，老周！冷靜點，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你年紀也大了，身體當緊，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可怎麼辦？”
姜黎：“……”
汪玉潔這話每次都不帶換個花樣的。
更絕的是，周建華吃這套吃了一輩子，也不嫌膩。
“行了，行了，別整天在這哭哭唧唧了，是著急我死不了麼？”
二樓樓梯上，一個身穿手工刺繡中式旗袍的老太太在傭人的攙扶下，朝著客廳走來。
是呂秋華。
看見老太太，汪玉潔立刻止語，低頭主動問好，“媽。”
呂秋華斜她一眼，“瞧瞧你這個做派，還有沒有長輩的一點樣子。”
呂秋華低垂眼神，默不作聲。
呂秋華收回目光，一臉慈愛的看向周馳和姜黎，
“小黎，小馳，你們回來了。”
周馳，“奶奶。”
姜黎，“奶奶。”
兩人同時問好。
呂秋華牽起姜黎的手，語氣嗔怪，
“你這個丫頭，奶奶要是不叫你回來，是不是都要忘了有我這個老東西了。”
姜黎回握了握老太太的手，“奶奶，怎麼會。”
周馳瞥了姜黎一眼，當場拆臺，“可不就是快忘了麼，今天叫她回來都老大不情願。”
姜黎聞言，臉一紅，回頭給了周馳一個警告的眼神，“奶奶，您別聽他瞎說。”
呂秋華嫌棄的看了周馳一眼，“你就會欺負小黎。”
周馳扯了扯嘴唇，痞笑，“您只知道其一。”
呂秋華伸手給周馳一拳，“從今天開始，你就沒這個機會了。”
這話說的帶著古怪，姜黎和周馳對看一眼沒再說話。
一家人圍坐在天然大理石餐桌前吃飯。
菜品多種多樣，色香味俱全，但一家人卻各懷鬼胎，吃的索然無味。
姜黎埋頭戳著碗裡的米飯，心裡祈禱這餐飯能早點結束。
碗裡多了一塊排骨，是周馳夾過來的，
“老婆，怎麼不吃？是不喜歡麼。”
這話一出，滿桌子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姜黎。
姜黎心裡恨的牙癢癢，臉上卻強撐著擠出一抹笑，
“在吃。”
周馳不依不饒，“吃了什麼？”
姜黎啞聲。
總不能說吃了兩口米飯吧。
周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扒好一隻蝦，抬手塞到姜黎嘴裡，
“老婆，吃這麼點我會心疼的。”
姜黎：“……”
兩人之間的互動，在場的人看在眼裡。
汪玉潔起身用公筷給周馳夾了一隻蝸牛，見周馳面色無恙，又很有眼色的給姜黎夾了一隻，
“小黎，阿馳說得對，你太瘦了，多吃點，要加強營養。”
周馳的臉色這才有了溫度。
周景好似沒什麼胃口，吃的不多，是全桌子第一個起身的人。
呂秋華把這一切盡收眼底，乾笑兩聲，沒說話。
吃過飯，姜黎主動要去廚房幫王媽洗碗，被汪玉潔一把拉住，語氣親和的不像話，
“小黎，別忙了，快過來吃水果。”
態度和上次回來雲泥之別。
就連向來見了姜黎眉眼都不抬的周建華，這次都罕見的詢問姜黎的工作情況。
姜黎隱約覺得不對勁，但又摸不清頭緒。
貌合神離的一家人乾巴巴的喝了一會茶，又不尷不尬聊了幾句家常。
呂秋華見時機差不多，讓傭人從她房裡取出一個盒子來。
傭人把盒子遞到老太太手裡，老太太手輕輕撫過盒子，隨後衝姜黎招招手，
“小黎，你過來，奶奶有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