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漫漫,透窗傾灑在地上,留下點點斑駁。
茜窗外枝條瑟瑟搖曳,如鬼魅之影。
調了一杯苦茶,耶律念夭整個人浸在放了花瓣的溫熱浴桶中。
熱氣嫋嫋升起,宛如一層層薄紗,嬌嫩的花瓣襯得她膚白若雪。
手剛要去碰矮桌上的茶水杯,一股陌生且淺淡的氣息擊破了空氣的阻礙,將本有的靜謐打破。
迅速扯過衣衫裹住身體,指尖的花瓣也同時彈出。
花瓣出手,耶律念夭已經從浴桶中躍至地面。
髮間的水珠滴答流淌,淌過她清冷的美眸,體內之氣運於掌間。
只是,不等她的掌風推出,一道黑影急掠而來。
須臾,腰肢被人從後面扣住。
如水銀般流瀉的光芒,在朦朧的燈影中,劃出一道優美至極的弧度。
一把尖刀瞬間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貼動脈,毫釐不差。
對方的影子如黑色之翼,遮在了她的頭頂。
一股深不可測的內力將耶律念夭牢牢控制,給她一種無形窒息感。
眯眼、揚眉,唇角的弧度慢慢下沉。
這男人不僅能輕鬆避開門外的墨痕和雪影,身手還如此迅疾,無論是武功還是輕功都高於她。
身體被禁錮,當男子的氣息襲進她的呼吸間,她的心率竟然失常了。
胸口處的跳動不由自主的加劇,甚至中間還發生了漏跳的事。
和恐懼無關,是一種源自於心底深處的牽扯,而那牽扯名為悸動。
明明是關乎生死的博弈,為何她的心卻像是綻開的花?
那感覺就好像遇到丟失了很久的愛人。
兀自咬舌,連對方什麼德行都不知道就春心蕩漾,太鄙視這樣的自已了。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努力調息,驅走那該死的漣漪。
髮絲的水珠落在男人執刀的手腕,輕彈了一下滴落在地磚上。
彎彎的黛眉輕皺在一起,耶律念夭道:“殺了我,你也會死,要不要試試?嗯?”
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狠絕的意味。
想要她的命,也並非那麼容易的事。
“只要你配合,我保你可以看到明日的旭日朝暉。”男人貼著她的耳廓淺淺出聲。
唇齒的檀香清新,撲於耶律念夭耳後的肌膚,那片肌膚不受控的漾起一層細密的疹子。
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眼眸淺眯:“你的話可信嗎?”
“信與不信取決於你。”低沉的嗓音從齒間滑落,冷肅懾人。
耶律念夭唇角淡淡勾起:“我只信自已。”
“主子,發生什麼事?”門外墨痕問道。
感受到腰間的手又緊了一分,耶律念夭眉梢揚起:“沒事,串門的耗子。入夜了,留心點。”
這裡是逍遙客棧的偏閣,位於主樓的東北角。
掩於樹影裡的偏閣,安靜是安靜,但安全性也大大低於主樓。
墨痕應了聲是,繼續立於門口。
耶律念夭的指尖虛空的彈著。
語調調低:“我並不擔心自已的命,倒是你,原本就受了傷,現在......”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顯而易見。
無錯書吧她的花瓣從無須發,而那花瓣上浸了逆雪。
逆雪問世前,她可是做了無數次試驗,效果超乎預料的理想。
當然,逆雪之毒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但會讓他承受噬心之痛。
久不得解藥,痛也要痛死。
她在等它發作,顯然比她預料的時間長了點。
小子,等下你落在我手裡,是捏圓還是拍扁那就看姐的心情了。
一直以來只有她拿捏別人的份,被人拿捏不符合她的氣質。
“你的毒奈何不了我,而你,只能任由我拿捏,心放正了,不然吃苦的是你。”太過狂肆和自信的語氣微微震撼了耶律念夭。
勾唇:“是嗎?”
男人靠近,唇幾乎貼上了她的頸:“怕嗎?”
男人唇間的熱氣噴薄在她的後頸,指尖微微一顫,耶律念夭的心率再度失常。
伴隨那失常是她微顫的身體。
這該死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撥動了她的心?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用力在胳膊上擰了一下,用疼痛逼迫自已恢復正常。
偏閣外,濃濃的殺意逼仄而來,聽聲,有十幾人之多。
頸間的刀貼的更緊,耶律念夭甚至感覺到面板表皮的切割感。
喉嚨裡冷哼一聲:“看來是衝你來的,你說,若是我現在喊一嗓子,會是什麼後果?”
冰冷的面具貼著耶律念夭的耳廓:“你不僅聰明,還想活著,我並不擔心後果。”
耶律念夭挑眉:“你的無禮限制了我的想象,不過,你說的對,我不想死,但並不意味著你就能活命。”
手指翻轉,一滴水珠飛彈而出,直奔男人執刀的手腕。
腚坐鍋臺手掌勺,給你一勺是一勺。
小子,姐姐我早過了食素年紀,豈能任由你魚肉。
男人攬住她的腰一個漂亮的輕旋,那水珠垂直落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兩厘米深的坑。
“再對我使壞,信不信我會要了你?”男人腕上用力,沉聲警告。
狂野的氣息在她鵝絨般的頸窩滾了一下,又道:“你就那麼想死於榻上歡?那就隨了你的意。”
音未落,手先行,一推一壓,空氣中盡顯曖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