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玄燁的話一出,耶律修奇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太子殿下,這可使不得,自古君臣有別,這規矩不能破。”
今日端木玄燁來府所為何事他比誰都清楚。
剛剛他從端木玄燁的話中聽出了別樣意味,這是他尤為擔心的。
端木玄燁雖然還算和善,但身後有一個心狠手辣的皇后鳳飛飛。
由於他與景王頗為投緣,鳳飛飛一直對他心懷不滿。
而這次讓耶律念夭回府也正是鳳飛飛的意思。
端木玄燁鬆開耶律念夭的手:“將軍太過一板一眼了,這裡是將軍府邸,將軍大可肆意些。”
目光再度落在耶律念夭的臉上:“本王倒是很喜歡念兒的性子,率性、本真。”
唇舒眉展,齒間細細品味她的名字:“念夭,思念如草木般茂盛而美麗。”
耶律念夭愣愣地望著端木玄燁。
景天燁,既然不是你,又為何這般柔情?
端木玄燁的那雙眼如同旋渦,很容易就會被吸進去。
像,真的像,像到不受控的失控。
但,不是他。
命運竟是這般殘忍。
“念夭,是早死。”耶律念夭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
景天燁死了,她的愛夭折了。
無錯書吧當初父母用夭給她做名字,不知道有沒有考慮到這層意思。
一層薄霧遮住眼眸,耶律念夭忙斂了睫,壓住將要氾濫的情緒。
端木玄燁微微訝然:“念兒為何這麼說?是本王嚇到了你不成?”
為何又是這般溫柔的語調?還頂著那樣一雙眼。
景天燁,當真不是你嗎?
心被抽緊,張嘴間擠進殘餘空氣,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呼吸都跟著青澀起來。
“念兒,你沒事吧?”端木玄燁緊張的問道。
擔心自已的唐突引起她的不適,揚起的手懸在空中,終是沒有落在耶律念夭的脊背上。
壓住心底的驚濤駭浪,耶律念夭搖頭:“沒事。”
略略福身:“太子見諒,小女失陪了。”
說完不等端木玄燁回應匆匆往角樓而去。
留下,只會讓她覺得痛苦。
原來過了這麼久,她還沒學會遺忘。
見耶律念夭離開,一種悵然若失之感湧上端木玄燁的心頭。
好擔心會抓不住。
耶律修奇衝端木玄燁躬了躬身:“臣教女無方,讓太子見笑了,請太子去前廳用茶。”
畢竟是過來人,看得出端木玄燁對自已閨女存了意思,這是一件危險的事。
但願鳳飛飛能澆滅他頭上的火。
只是,即便端木玄燁這把火熄了,還有一把火在燃著。
這個丫頭能避開嗎?
望著耶律念夭的背影,端木玄燁搖頭道:“本王還有事,茶下次再喝。”
說罷匆匆朝府外而去。
耶律修奇皺眉,如此匆匆是為何事?
他來此難道不是傳達皇后的意思?
望了一眼已經閃進角樓的耶律念夭,耶律修奇的眉頭再也解不開。
念兒,爹無能,讓你回府卻是為了把你送的更遠。
回到角樓,靠在榻上,耶律念夭摸著袖籠裡的玉佩,眼睛望著窗外漫飛的粉絲。
啞孃的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讓原主回府的原因又是什麼?
這個端木玄燁是不是卦相中的第三個男人?
這三個男人到底會和她有什麼牽扯?
所有種種無從知道。
想到酒樓裡那一模一樣的臉,以及端木玄燁那絲毫不差的眼,耶律念夭猛然從榻上彈起。
景天燁被人剜眼挖心,他的魂魄會不會分落在這兩個人身上?
如此相像,唯有這樣的解釋才合情合理。
事實上她希望是這樣。
景天燁死的太慘,她好希望他能找到歸處,哪怕是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活在異世。
哀涼遍佈全身,再次仰靠在床榻上,緩緩合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憤怒而急促。
耶律念夭依舊保持著閉眼的狀態,連手指都不動一下。
砰,門被人用力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