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爍洗完了澡,雪卻還在下,現在已經又沒過腳面了。
但是天要下雨,他能有什麼辦法呢?回到房間之後百無聊賴,想念著被自己母親監督著學功課的日子。明明自己以前最討厭那些了。
雪花還在飄落,安靜的嚇人,李爍躺在床上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此時,距梁國邊境三百多里的一處山頭。
那個黑瘦的中年土匪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全身都止不住發抖。
周圍圍了一圈的大漢,正是這群土匪的老窩——黑熊寨。
這些個土匪一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不過也就是十幾個人,也是這夥土匪之中的精銳了。
一張原木大椅上坐著一個身著虎皮坎肩兒的光頭大漢,臉上還烙印有字,顯然是之前受過墨刑的囚犯。
此刻整個大廳裡面氣氛詭異。
“你是說,老四他帶著咱們十幾個弟兄還騎著馬,卻被人一盞茶的功夫就幹掉了?”
這個大當家的聲音如老狼一般,沙啞而且難聽。
“回…回大當家的,小的…小的所言都是事實,不敢有半分假話啊!”
土匪城寨裡可沒有炭火,大廳裡面其實挺冷的,但是此時這個小土匪確是一身冷汗。
“奶奶的,十幾個弟兄都死了,怎麼就你活著回來了,你是不是跟老帽山那陳大刀串通好了?!”
此時只見另一張椅子上的大漢開口,豹頭環眼,臉上帶煞。
“唉~,老二,話不能這麼說,他要是真跟了陳大刀,就不用回來了。”
“大當家英明,二當家息怒,您就是給小的吃豹子膽小的也不敢改換山頭啊。”
“剛才聽你說那夥人裝備精良,你可知道是什麼來路?”
此時只見另一張椅子上的土匪開口,竟然是個面相頗為平和的儒生模樣。
“回三當家話,那夥人小的一開始確實看出來不簡單,連四當家當時也沒想多招惹是非,卻不想那夥人突然下了黑手,兄弟們來不及反應,這才……這才……”
“罷了,都不必說了,回去找幾個弟兄把老四的屍體帶回來吧。你,可以滾蛋了。”
“是,謝大當家的。”
那人幾乎是爬出去的,手腳並用,生怕那三個人突然改了主意,讓自己給那十幾個人陪葬。
“大哥,咱們這次折了十幾個弟兄,拿不回錢總是不美,要不讓個人下山去,騙那家人交贖金?”
“哼,虧你想的出來,人現在丟了,連個信物都沒有,拿什麼去騙他們?”
“從附近村子裡綁來個差不多年歲的,到時候用麻袋一裝,看不出來。”
“那現在人都已經丟了,咱們怎麼知道綁的是誰?”
“哎呀,大哥~,這個時候怎麼還糊塗了呢!既然是商隊必然是大戶,只需要讓兩個小的去城裡打聽一下誰家丟了孩子那不就得了!”
“可是這麼做是不是壞了規矩?……”
“大哥,都到冬天了,兄弟們都要過冬啊。寨子裡沒有多少存糧了,許多兄弟們還都穿著草鞋呢!再加上老四這次出來幾乎把所有的馬都帶出去了,就回來那麼一匹啊。”
“行吧……,不過切記,只要東西,不要傷及其他人。”
“好嘞,大哥。”
隨後二當家和三當家就這麼一起出了聚義廳。
只有大當家的還坐在那張原木大椅上。
“唉,梁國是個好地方。掌櫃的,對不住了。手底下的兄弟要過冬,這錢糧就當我葛熊欠你們的吧……”
這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卻也好像是真在向著李家道歉。隨後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默默盤算著什麼。
三當家出來之後當即找來了自己的心腹,吩咐下去,梁國邊境幾城都打聽打聽,看是誰家丟了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孩子。
當天便有四五個土匪騎著寨子裡幾匹馬去往了各地。
是夜。
三人再次聚頭,三當家不明白現在還沒有訊息自家老大為什麼要叫自己,但是還是去了聚義廳。
到了之後發現老大老二都已經入座了。
“現在把你倆叫來沒有別的事情,老三,下午說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但是切記,只要三車糧食,八百兩銀子”
“什麼!八……八百兩?大哥,這可是大戶,八百兩是不是有點兒少?”
“我已經算過了,八百兩就是再添二十匹馬也夠我們熬到開春了。附近幾個村子收上來的歲糧還少嗎?”
“可是他們有的種的還是咱們的地啊,收點兒糧食不過分啊。”
“這個寨子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
看到自己老大變得狠厲的目光,三當家趕緊收了聲。
“行了,老三,出去的都是你的人,銀子到手自然會給你多分,你回去吧。”
老三雖然不服氣,但是畢竟自己才是老三,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看到三當家逐漸遠去之後,老大才又開口。
“老二,明天你也辛苦一下,沿著那個小子說的那條路找一找,如果能找到那小子最好。那些人應該不是官府的人,官府是不會多管這種閒事的。”
“是,大哥。明天我親自帶幾個兄弟去。”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