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言如期而至。
“顧總,不,顧廠長早上好!”
保安王奎已經知道了昨天廠子被轉讓的事情,面前站著的顧言就是新廠長。
“小李啊,我今天來上任的,沒什麼大事,你忙吧。”
“好的,顧廠長請進!”
李奎開啟廠區大門恭敬的將他送了進去。
而顧言剛來到辦公室就叫了財務處主任來自已跟前。
“顧廠,請問叫我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財務處主任?”
顧言看著眼前戴著眼鏡的瘦弱男子,眉宇間有著異於常人的精明。
“是的顧廠,原先黃江廠長在的時候我就是財務處的,鄙人叫王俊。”
“王俊是吧,我現在需要看財務報告和貨單等相關的報表,去拿給我吧!”
“這,顧廠您第一天來,還不熟悉廠裡的情況,現在看財務報表沒有意義啊。”
王俊站在桌前,扶著鏡框對他語重心長道。
“哦?你有意見?”
顧言看出來,財務處果然有鬼,和黃江說的如出一轍,中層管理人員有貪汙!
“顧廠您誤會了,我想說讓車間負責人帶您先逛逛,瞭解廠裡的基本情況。”
“車間負責人?把他叫過來吧,不過你還得把財務報表拿給我,我自有分寸!”
“好,好吧,顧廠您稍等。”
王俊關上了廠長辦公室的大門,露出了陰狠的神情,
“這麼快就想查財務報表?呵呵,黃江都沒能查出來的東西,能讓你這個空降的新廠長查到?做夢!”
而辦公室內的顧言,看著黃江留下來的一系列交接報告,微微皺眉,
“上個季度訂單隻有一千萬,結果財務處上報的材料成本都要一千兩百萬?”
“還有這份貨單,手機和電腦配件的庫房存貨根本對不上出貨量!”
“看來是有人在廠裡做倒買倒賣的生意啊!”
翻看著手中琳琅滿目的資料單,顧言知道這個廠子如果再不進行大清洗,就算自已有錢一直投也無濟於事。
另一邊,王俊來到了生產車間。
“胖子,胖子過來!”
他將正在監督工人的林川喊了過來。
“老王,發生什麼事了?”
滿肚肥腸的林川小跑了過來。
“新來的廠長叫你過去。”
“叫我過去?他想幹嘛?”
“我告訴他讓車間負責人帶著他逛逛。”
“這樣啊,小事一樁,我就帶那個新廠長隨便逛逛。”
“還有一件事,他要看財務報表!”
王俊看了一眼林川,說出了剛才在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
“什麼?!!”
“這才來第一天就要看財務報表,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什麼了?”
林川將他拉至角落,摟住肩膀小聲問道。
“這我不清楚,但是看他那麼胸有成竹的樣子,八成是黃江告訴他些什麼了。”
聽到王俊的分析,林川不屑的笑了笑,這個不自量力的傢伙,
“黃江那傢伙,都走了還想著查這事,不過也好笑,他根本沒能力查出來老廠長是怎麼死的!”
“噓!小心隔牆有耳!秦瘋子還有除渣區的那個廢物已經懷疑上我們了!”
王俊打斷了他的話語,示意他不要繼續談論那件事。
“那又如何,老廠長早就死了,黃江不過是被老廠長死之前委託照顧廠子而已。”
“而且就算姓秦的有證據,現在廠裡他也沒話語權,管理層他都得罪了個遍!”
林川拍了拍王俊,讓他放寬心,當初那件事絕對做的天衣無縫。
而王俊一直沒說話,想了一會,臉色逐漸猙獰,
“話是如此,不過免得夜長夢多,我們還是找個時間把秦瘋子做掉!”
一旁的林川知道王俊下了殺心,問道,
“那除渣區那個廢物怎麼辦?”
“他?他現在就靠除渣維持生計,掀不起波浪。”
“行,就按你說的辦,過會你把假的財務報表給新廠長,我先過去。”
林川走向廠長辦公室。
王俊看著離開的林川,發出瘮人的笑聲,
“桀桀桀,林胖子,等秦瘋子死了你也沒用了,到時候老廠長留下的金條就是我一個人獨吞了!”
隨後他也離開了廠房。
廠長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顧廠您喊我?”
“你是車間負責人吧?”
看著門口滿臉肥油的男子,顧言漫不經心的說道。
“是的,有何貴幹?”
“帶我去廠子裡轉轉。”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說完這話,林川便帶著顧言前往廠區參觀。
沒一會,顧言就逛遍了廠區,將林川打發走,看到了桌上的財務報表。
“王俊已經把報表送過來了嗎?”
他坐在椅子上,開始翻開報表。
“嗯,這份報表如果是用王俊給我的訂單表來對比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種小把戲還想騙過我?”
報表上,最顯眼的問題就是三年前,有一整個季度都沒有記錄。
“三年前廠裡是出什麼事了嗎,黃江怎麼沒和我說。”
顧言說著打電話給黃江。
“喂誰啊?”
黃江接通了電話。
“是我,顧言。”
“老顧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剛才看了廠裡的財務報表,三年前怎麼有一整個季度沒記錄?”
“這個,說來話長!”
聽到顧言詢問三年前的事,黃江沉默了許久。
“長話短說,我需要知道廠裡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好吧,事情這樣的。”
“三年前我還不是銳思電子廠的廠長,當時老廠長對我非常關照,突然有一天晚上起霧,我上廁所的時候看見老廠長奄奄一息躺在廠區後面的假山下,老廠長臨死前把廠長的位置給了我。”
顧言在聽到這番話,並不覺得老廠長的死和一整個季度財務記錄缺失有關,繼續問道。
“還有別的嗎?”
“唉!”
黃江嘆了一口氣,告訴了三年前老廠長死後緊接著又發生的事情,
“秦老本來是那個時候的副廠長,當時高層都懷疑是秦老想上位,把他排擠了出去,現在淪落成廠裡一個普工,我想過找秦老溝通,但他脾氣太沖,每次都不得而返。”
“原來是這樣嗎,行,我知道了!”
顧言結束通話了電話。
“看來這廠裡還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了,突破口大機率在黃江嘴中的秦老上吧。”
他想著,準備找個時間問問那個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