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遠早早就起身做好了早飯,還順便把何琳兒要塗疤痕的藥汁也給杵好了。
等吃了早飯,何琳兒剛要塗藥馮叔就找過來了。
“馮叔,我不是跟您說了嘛,你拿主意就好”。
聽何琳兒這麼一說,馮叔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木料都談好了,需要先交些定錢”。
“哦哦哦,看我這腦子,我這就給您拿去”。何琳兒拽著唐遠就去了柴房。
還別說,自從唐遠住進了柴房,裡面打掃的還挺整潔的。
唐遠挪開柴堆,撥開了上面蓋著的一層土,就站了起來,意思是讓何琳兒自已去拿錢。
何琳兒從中拿了了兩根金條,跟一大把銀元,快步就跑了出去交給了馮叔。
“馮叔這些錢你先拿著,開銷完了您再過來拿”。
馮叔點了點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這時,老劉頭看唐遠從柴房出來,就把招呼了過去。
“去拿面鏡子”。老劉頭吩咐道。
唐遠也不多問,去了何琳兒住的那間屋裡把唯一的一面鏡子拿了出來。
“伸出舌來”。
等唐遠把舌頭伸出,老劉頭就拿了根筷子指著他的舌頭說:“除了脈象,舌象也可以反應出五臟六腑之變化,舌中乃人體後天之本,觀舌象最能辨別出人體的脾胃病變”。
唐遠點了點頭,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何琳兒也沒去打擾,她把藥汁水端起來走到院中的水缸旁,沒有鏡子她就照著水面,朝著臉上抹起了藥。
“舌根反應的是先天之本,辨先天之本,當結合大小二便察之,舌尖為心臟,稍後一些是金之所在,再稍後是木,觀舌象只看先後之本,其餘臟腑則不必非要看這舌象,例如肺疾,可從頭面、脈象、問診中知曉,肝木之病,觀其面目則可”。
無錯書吧老劉頭講的這些都是他自已摸索出來的心得,跟他學習起來,都是隻教重點,不像其他師傅那樣,把書上一大堆有用沒用的都講給你聽,到最後師傅掛了,只學得個皮毛。
“師傅,如果是寒中裹溼,溼久化熱的舌象,當用何藥解之”?
唐遠想起母親曾經有一段時間就是那個舌象,那時候有閬中來家裡看病,閬中就讓母親伸出來舌頭,當時唐遠也在身邊,看的真切。
“若是隻顧治熱,會損傷正氣,只顧治寒,則標實更甚。當主體治寒,標實之地加以苦藥制之。方中劑量,最為關鍵,無論何病,只在平衡機體之陰陽”。
唐遠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表現出一副很是受教的樣子。
隨後老劉頭又把唐遠的手臂抓了過來,伸手沿著他的手指端一路向上拍打直至到了他的肩膀處才停了下來。
“剛才為師拍打你的這條經絡共有12個穴位,稱之為手太陰肺經循行路線。肺主呼吸,故此經多以治療胸肺、咽喉疾病為主。”
一連講了這麼多,老劉頭有些口渴,便要去拿茶壺。唐遠眼疾手快,連忙搶著幫老劉頭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遞給了他。
“師傅,您喝茶”。
老劉頭接過茶水抿了一口,隨即又伸手抓住了唐遠肩膀處捏了一番。
“可有酸脹之感”?
“有有,師傅有了”。唐遠扭捏著身形似是有些怕癢怕酸的樣子。
“記住,此為雲門穴”。
隨即老劉頭的手又往下移動了約摸一寸的樣子,又捏了起來。“雲下一寸是中府”。
“師傅,酸酸酸”。
唐遠扭捏的喊著,老劉頭也不理他,為了讓這小子記得清楚一點,老頭下手的力道估計是不小。
只見老頭移動手指又朝下面捏來,一邊捏一邊念口訣:“腋前紋頭下三寸,是那天府之所在,俠白往下一寸開”。
老劉頭見唐遠扭扭捏捏那個死樣子。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記住了沒”。
“記住了師傅”。
老劉頭隨即伸手將唐遠的手臂抓了過來,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肘紋道:“肘紋之中藏尺澤,孔最腕上七寸走”。說著,老劉頭的便抓過唐遠的另一隻手用手他的手掌從他的手腕往上丈量著。
“便是此處是孔最,孔最乃金之郄穴,針刺可治咯血”。老劉頭邊講邊用力捏唐遠手臂上那個穴位。
“哈哈...”
何琳兒躲在一旁,看唐遠那一副扭扭捏捏不舒服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咳咳...”
老劉頭叫她笑個不停,故意咳嗽了幾聲。
何琳兒怕打擾到他們,趕緊伸手將自已嘴巴捂住朝著院子角落走了過去。
何琳兒走開後,老頭拿起了筷子,用筷子尖在唐遠的手腕處輕輕地戳著,口中還唸唸有詞“列缺腕上半一寸,關突之間是經渠,太淵掌後紋頭取”。
丟下筷子,老劉頭又用捏住了唐遠的拇指指腹:“掌骨肉際藏魚際,少商大指橈側從。今天先記下這幾個穴位”。
“是師傅”。
老劉頭教了半天也有點乏了,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就走到院子裡逗魚兒玩去了。只留下了唐遠一人坐那,時不時地在手臂上抓捏尋找穴位。
這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何琳兒摸了摸自已呱呱叫的肚子。抬頭間看到老劉頭正在朝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叫你挑嘴”。老頭數落了一句,繼續低頭去逗魚兒了。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何琳兒趕緊上前來開門。來的不是別人,是馮叔,他一手拿著個黃色的油紙包裹,一手拎著一個罈子,罈子上赫然貼著一張帶有“酒”字的標貼。此時正衝何琳兒笑著道:“路上看到有賣牛肉的鋪子開門,就買了些給你們解解饞”。
何琳兒都好久沒嘗過葷腥了,看著馮叔手裡的油紙包裹上還有油漬沁出,頓時就口中生水,連話都講不利索了。
她一把就接過馮叔手裡的包裹開啟,取出一塊肉來就要往老劉頭嘴裡送去。
老劉頭一副嫌棄的樣子推開了她的手。這老頭打死也想不到自已這種一向嚴肅的人,竟然會碰上這這麼個活寶。
“不吃,我自已吃”。
說著,何琳兒就把肉丟進了嘴裡咀嚼了起來。
“嗯...嗯...太好吃啦,我以前咋就沒覺得牛肉這麼好吃呢。馮叔,來您也吃一口”。
“不不不...”馮叔連連擺手,往後退了幾步。
“嘖...嘖”
何琳兒捧著牛肉包,嘖了嘖嘴,一副不屑的樣子。然後又見她朝著屋裡就走了過去,邊走還邊嚷嚷:“唐先生,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