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看到螢幕已經暫停,第六段結束了。
“各位評委老師,不知道你們怎麼看?直播間裡,網友們已經好一會兒沒有彈幕了……”
這次,
劉河評先開口:
“看到現在,我覺得,荒誕喜劇已經確立了……第六幕,有好幾次反轉,甚至可以說,隨時都在反轉……讓人們眼花繚亂的同時,講述了一個冤案是如何被打造的……這個過程,充滿了誇張手法,令我吃驚的是:我們竟然是笑著看完了這一幕的……”
啪啪啪啪!
【劉老師一針見血!】
【笑著看完了一幕極其荒誕的故事……】
【我想想我有沒有笑?】
【我沒有笑,只不過嘴巴咧著而已】
【現在回頭看,我覺得不該笑……】
【舉手!看到方唐鏡,我真笑了】
【悲喜劇嘛】
彈幕一下子又飛出來,網友們回顧第六幕劇情,感到的是荒誕的可笑,笑得非常辛酸……
於華接著點評:
“這就是悲喜劇……有多荒誕可笑,就有多悲涼辛酸……”
“看到包龍星和師爺頭戴蝴蝶結時,我笑了,因為真的很可笑……但後來才發現,你這時候笑得多開心,等一會兒就會有感到同等程度的辛酸!因為,你會發現,這件事一點也不可笑……你笑得越多,辛酸悲涼就深入你內心越多……”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它和一般的荒誕喜劇不同,它用沒來由的、誇張的搞笑,讓我們在觀看一個離奇的、悲慘的冤案……”
“不得不說,到現在為止,它是非常成功的!”
嗯嗯嗯,
啪啪啪,
掌聲雖然也有,但觀眾們更多的是同感。的確,一開始你笑得越多,等一會兒感受到的悲涼就越多。這是同等的。
高漫堂接著補充:
“我不覺得這位6號選手在故意欺騙我們……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告訴我們:這是一個悲涼而荒誕的故事……只是到了這一步,我們有點沒法接受……我想,這就是優秀劇作的共同點……”
“反過來講,假設,如果是換個手法,換個方式敘述,效果會怎麼樣呢?比方說,如果我來寫,就會是寫實主義的,讓人物圍繞案子交鋒,不斷深入,圍繞著關鍵證據展開驚心動魄的爭鬥……這就是正劇的寫法。”
“喜劇手法呢,放在這種特別讓人觸目驚心的冤案裡,是非常危險的,很難操作……稍有不慎,就會惹怒了觀眾,觀眾會覺得這個作者無聊、麻木不仁、沒有同理心等等……但是我們都看到了,這位6號選手是成功的,他的確讓我們笑了,但我們沒有生氣,反而愈發感到悲涼……這又是悲劇的特點,也就是淨化心靈……”
“6號選手的作品,讓門再次想起了一句名言:真實的人生,是悲喜劇!”
嘩啦!
轟!
啪啪啪啪啪
【高老師太深奧了】
【我就說呢,怎麼又哭又笑的?】
【淨化心靈,我忽然覺得,包龍星貪財收錢也不是不可原諒……】
【雖然高老師這樣說了,但是我還是不想放過陳大人】
【方唐鏡這次更像一條毒蛇了】
【別人模仿不了的,兩個時辰裡,幹了那麼多事】
【包龍星也沒辦法,所有人都翻供了】
【兩個時辰裡,到底花了多少錢?】
【我覺得可以寫這兩個時辰的故事……花錢、威脅等等】
【……】
汪海靈和李碧花本來想好了說辭,但見到直播間裡對高漫堂的評價已經到了頂峰,本來想說的,也忽然忍住了。
這時,
張一謀作為嘉賓,也開始點評: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方唐鏡、包龍星、陳大人三個人的戲份,特別有看點……”
“陳大人這個角色看似平常,其實很難把握……劇中雖然沒有交代,但是人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水師提督叫來的……他收錢辦事,也沒什麼稀奇,但是他也必須表現出一些無奈,這樣才符合常理……”
“6號選手顯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讓陳大人和包龍星之間的戲份,也充滿搞笑……那種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份量,在莫名其妙搞笑中,展示得淋漓盡致……比如我記得,陳大人說:你再說,我就把你打成白痴!”
“哈哈哈,這個段子我印象很深,很傳神地將這層微妙關係,給喜劇化了……”
啪啪啪啪!
【包龍星好幾次突然冒出來,也把陳大人嚇了一跳……】
【陳大人還打了包龍星一次】
【陳大人一掌就推過去】
【陳大人沒叫他吃屎就不錯了】
【……】
大家本以為點評都差不多了,沒想到張一謀還能說出一番,不禁又多了幾分佩服。
這時,
選手們大多數都進入了高潮期,但大家卻仍是對陳揚的作品最感興趣。
……
{九品芝麻官 七}
正堂內,
一片悽慘氣氛。
包龍星去扶起戚秦氏,卻被她狠狠咬了一口,鮮血橫流。衙役將她拖出去,地上留下濃濃的血跡。
“你這個狗官!”
“串通他們陷害我!”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包龍星跪在地上,怔怔發呆。
這時,
天空忽然彤雲密佈,嘩啦地下起了鵝毛大雪。
“下雪,下雪啦!”
“下六月雪啦!”
“冤枉啊!”
“出來再審!”
“出來再審啊……”
漫天風雪中,包龍星悲慘的呼號著。
當晚,
包龍星和師爺有為一起來到戚家現場。地上已經整理得乾乾淨淨,根本沒有什麼線索。
忽然,
師爺有為發現一條狗屍,旁邊石頭上寫著:【戚家的狗,喪彪。】
包龍星忽發奇想,用銀針戳狗脖子,竟然沒有變黑。而狗全身上下骨頭全都斷了。
兩人來到義莊,如法炮製,每一具屍體喉嚨以下,用銀針刺入,也全都沒有變黑,再插肚子,也沒有變黑。再用銀針探喉嚨,銀針卻變黑了。
包龍星這時明白過來,大喜道:“我明白了!他們是死後被人灌了砒霜……所以,砒霜只到了喉嚨,沒有到肚子裡!”
“耶!”
兩人大喜過望,抬頭吹掉塞住鼻子的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