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仰邵扭頭問這個看著挺清純的男孩兒。

“……小宜”小宜輕聲地回答，明顯是剛來的，還不太適應這個地方。

“伺候好旁邊這位帥哥，跟了他不吃虧”

小宜靦腆笑笑，身子小心翼翼地往盛蘊和身上歪，結結巴巴地說“哥、我來，我來伺候你喝酒”

燈光，酒精，身邊人，盛蘊和那點玩弄的心思漸漸上來了，他笑問他“喝酒容易醉麼？”

“呃……不、不容易”

“把面前這一排都喝了，然後我帶你上樓”

大理石紋案酒桌上，放著一排二三十度的酒，大概有七八杯，小宜驚了一下，倒也不太害怕，拿著酒就往嘴巴里灌。

一排下來，臉上醉意朦朧，粉紅的唇裡小聲呢喃著哥，跟貓兒似地，這是盛蘊和頭一次在國內找人，心裡稍微帶了點癢意，靠在沙發上勻長的西裝褲交疊，他單手放在沙發靠背，微微側身看著小宜的臉龐，若有所思。

仰邵提醒他“人都醉得沒骨頭了，你還在這兒裝什麼聖人君子”

對面幾個公子哥笑著調侃“盛哥這麼久回來，還能保持坐懷不亂，看來是吃慣了國外的大餐，吃不動清粥小菜了”

盛蘊和倏地起身，伸手一把將小宜攬進懷裡，桃花眼泛濫無邊，唇邊噙著笑“那我先走一步，大家繼續”

VIP總統套房在十九樓，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卡，他一邊扶著小宜一邊從電梯出來，往明亮繁華的長廊盡頭走去。

小宜喝醉了眼眸更亮，乖巧得很，只是輕微哼了幾句哥，得不到回答便有些委屈。

轉至房門前，盛蘊和抬手將房卡放上去，門倏地被開啟，室內插上卡後，整個套房明亮華貴起來。

小宜跌進柔軟舒適的大床上，身體有些發燙，帶他進來的老闆去浴室洗澡了，極好的隔音讓他聽不見一點動靜，耳畔只有自己羸弱難耐的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茉莉花香在他鼻尖不斷縈繞，他困得意識在睡夢中掙扎，酒意蔓延遍全身，有種要而不得的燥熱。

聞到香味兒後緩慢地睜開眼，小宜看見令他臉紅心跳的男人現在他面前。

高大的身軀具有壓迫性地籠罩著他，盛蘊和穿著浴袍，光滑結實的面板從領口延伸，若隱若現的優越身材讓人心跳加速，小宜剛要開口，便看到那張面無表情的陰鷙臉龐。

他的心陡然一顫，酒勁兒瞬間清醒一大半，盛蘊和指尖還夾著煙，沒什麼情緒地開口詢問“第一次來？”

小宜嚥了咽口水，強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模糊地嗯了一聲。

“沒人告訴你，我不喜歡你這種型別”他眼眸黑沉，全然看不出在包廂裡那樣的輕佻淺薄。

盛蘊和將手中的煙放到唇邊慢慢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白色煙霧盤踞繚繞在男人陰鷙俊美的臉上，看不清真面目“酒醒了就出去，該去哪兒去哪兒”

小宜“………”

他反應過來，點點頭，大氣都不敢出地下了床，往門口走去。

門開了，復又關上，盛蘊和踱步至偌大的透明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燈光通明的城市，繞浮江將璀璨夜色從中間一分為二，深沉的江水被城市輝火照出浮光掠影。

他閉眼，復又睜開。

“陳夷，醒醒，醒醒……”

陳夷閉著眼換了個睡姿，輕輕哼了一聲，不耐煩地問“幹嘛？”

“給你帶了早餐啊，快下來吃！”

他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揉了揉眼，垂眸望著在下面的葉歙“這就是你早上六點半爬起來的原因？”

葉歙“大學生不愛吃早餐，身體素質就差，過幾天出了學校，風一吹就倒了”

符徐打著哈欠爬起來“陳夷不吃給我，我不辜負你一片心意”

葉歙“滾蛋”

“快下來吃啊，還熱乎著呢，一會兒涼了”

陳夷“………”

吃完早餐，兩人洗漱完以後抱著資料去做市場調研。

七月底天很熱，只有大早上才涼快一點，學校外梧桐樹林立在兩邊，晨風清透，刮在人身上舒服輕快。

葉歙提議去學校附近的大型廣場展開調研，那裡人流量大，閒散人員多，比較好調查，陳夷沒什麼異議，就同意了。

坐公交車十一號從學校門口直通廣場，八點到，除了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上班族基本沒什麼人。

兩人在商鋪前面的椅子前小坐片刻，十點多，人才多了起來。

這次市場調研的面向群眾是青少年以及社會五十歲以上的人員，主要調查方向在於英語對中國及國際社會的普遍程度有多高，及英語專業在未來怎麼看。

樂於幫助的人很少，大多數都不想耽誤自己的時間，上午太陽毒辣，陳夷出了一身的汗，白色T恤黏在身上，浸出了透明的顏色。

葉歙要他坐著歇會兒，自己一個人來，陳夷不同意“你一腦門子的汗，幹嘛老讓我歇著”

葉歙聽到這話，眼裡有點笑意“你不會心疼我了吧？”

陳夷“……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前面有家飲品店，我請你喝咖啡吧”

陳夷“我請你吧，早上你不是還請我吃早餐了嗎？”

葉歙將手上的資料用來扇風，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陳夷細韌的腰上移，隨即又很快瞥開目光“別客氣啊，一起去吧”

兩杯黑咖搖搖冰，沁著涼意的杯壁被人握住，一股暢快的爽從手心蔓延到燥熱的血液裡，陳夷喝了一口，感覺還可以，就是有點苦，他向來不怎麼愛這種苦。

“怎麼樣？”

“挺好喝的”

葉歙笑著“我嚐嚐你的”

陳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咱倆不是一樣嗎？”

“我的沒加糖”

“……哦”他把咖啡遞過去，葉歙就著吸管嚐了一下，“嗯，比我的好喝”

陳夷覺得沒什麼“那你喝這杯吧，咱倆換換”

“謝謝，中午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一家餐廳，氛圍很可以，菜也不錯”葉歙趕緊趁這個機會說。

陳夷覺得挺奇怪的“你怎麼老請我吃飯？”

早上還請了一頓，中午還請？

“……啊，那個，咱們兄弟這麼長時間，馬上要畢業了，請你吃個飯怎麼了？”

“你掙錢也挺不容易，隨便找個麻辣燙店吃點得了，葉歙，別破費”陳夷吸了一口葉歙剛剛給他交換的咖啡，倏地擰眉。

好苦，比他這前半生還苦，他有點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