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蘊和冷哼一聲,頓時覺得噁心的不行,心想自己怎麼會喜歡陳夷那樣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沒仔細看過陳夷的身材怎麼樣,聽周欽這麼一說,他就轉過頭,漆黑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坐在矮桌前,正背對著他的身影。
陳夷沒什麼心情地喝了口啤酒,對面的鄭姯望著他的身後,咦了一聲“陳夷,你是不是跟那位一中帥哥認識啊,他怎麼盯著你看?”
盛蘊和視線直勾勾地落在陳夷的身上,他圍在腰間的校服,裸露在外的細韌而有力的胳膊,面板確實挺白的,介於瓷白和暖白中間,在人群中很扎眼,起身時腿也挺長,穿著收腳踝的一中運動校褲,褲腿略微寬了一點,不過仍能從中看出筆直的兩條長腿。
他朝這邊走了,沒錯,短袖領口上的鎖骨也挺顯的,白的惹眼,上面似乎被汗水打溼,能看見白膩的面板上水光淋漓……
啊,他走得越來越近了,一雙烏黑的眼睛望著自己,蹙著眉……
“你看我幹什麼?”陳夷不耐煩地走過來,問他。
他本來想罵人,想想還是算了,在不是自己地盤的地方罵人,到頭來還要道歉,不划算。
盛蘊和下意識想回復誰看你了,話到嘴邊又頓住,自己確實看了,於是只好說“看一下怎麼了?”
能少塊肉?
這人怎麼這麼囂張?他盛蘊和活了快二十年,還沒人對他這麼狂妄。
陳夷是什麼東西?一個二婚女人帶到他們家的累贅?
不僅對自己不客氣,還動不動就動手?
哬。
陳夷擰著眉,看他像看神經病,兩人就這麼對峙了一會兒,周欽砰地一聲,將啤酒瓶砸在桌子上,然後大著舌頭結結巴巴地說“怎麼?陳夷,我盛哥看上你了,看你一下你都不願意?”
盛蘊和“???”
陳夷“………”
誰他媽看上他了?周欽這狗玩意兒,媽的,喝幾瓶啊,醉成這樣!
盛蘊和咬牙切齒地冷呵一聲“閉嘴!”
接下來的時間,盛蘊和和陳夷兩人都沒再互相說話,陳夷扭頭走了,盛蘊和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周欽,過了片刻,他拿著手機起身,一臉再難待下去的表情“我走了”
“唉”周欽起身,“盛哥,你再坐會兒啊……”
盛蘊和恨不得把他剝皮了“我再坐會兒!我他媽臉都丟光了!下次再跟你出來吃飯我就是狗!”
周欽立馬追上去“盛哥!盛哥!”
盛蘊和終於走了,陳夷順了口氣,從夏齊身後的矮桌上拿了瓶啤酒,仰頭喝了下去。
真爽。
孫綺穿著柔滑的真絲睡衣,披著一頭濃密長髮,正慢悠悠地坐在沙發上做臉部保養。
盛蘊和回來的時候,她側臉看了一眼,隨即悠悠地問“回來啦?我們小夷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盛蘊和和陳夷在一起做了半個多月的便宜兄弟,從來沒有一起回來過,兩人不合是這個家上至盛華孫綺,下至保姆阿姨,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每次回來時,這個女人都要這麼問一遍,搞的這個家她真是女主人一樣,不過盛蘊和他可不認。
他沒搭理她,冷著臉,拎著書包上了樓,把孫綺的話當成了空氣。
孫綺心眼兒沒他這麼小,她按摩著臉上的精華乳液,一邊哼著歌,一邊喊李阿姨。
李阿姨擦著手從廚房出來,小心謹慎地問“怎麼了?孫太太”
“去給小盛切點水果送上去,讓他先別寫作業,休息休息馬上開飯了”
今天盛華不在家,盛蘊和不想裝,李嬸進來喊他的時候,他表面上答應了一聲,內心壓根都不準備下去吃晚飯。
所幸孫綺也只是嘴上說說,開飯的時候也沒叫他。
陳夷回來時,孫綺立馬穿上拖鞋走去接過陳夷的書包,噓寒問暖道“唉喲,寶寶回來啦,今天上學累不累呀?怎麼身上一股油煙味兒……寶貝!你又去燒烤攤幫忙幹活啦?媽媽不是說過了嗎,你現在在長身體,不能老是去幹那種活兒,看把我們寶貝累的………”
陳夷一陣無語“媽,我不是說了嗎?別老叫我寶寶、寶貝,我這麼大個人了”
“這麼大怎麼了?再大都是媽媽的小寶貝!來,讓媽媽親一口……mua~”
孫綺捧著陳夷那張俊俏清雋的臉龐正親著時,恰好盛蘊和出來倒水,然後他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別墅的大門口,然後“yue……”
嘖嘖,真他媽噁心。
多大了還親呢,他從小學的時候他都已經不需要媽媽親了。
媽寶男,說的是陳夷吧?
這母子倆真傷風敗俗!
盛蘊和沒有多看,倒了水直接回了房間,門啪地一聲,被關上。
他有晚上在房間裡複習,做題的習慣,外人說他成績好,是大學霸,在高手如雲的一中,能成為學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陳夷上樓後,盛蘊和已經學了半個多小時了,他耳機裡播放著高中英語聽讀,修長白玉的指間夾著不停歇的黑色中性筆,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全都是計算公式和方法。
聽到“咚咚咚”的聲響時,盛蘊和還有些不習慣,思緒被打擾,好半天才想起來陳夷和他住在同一層的事實。
短暫的平靜陡然破裂,一絲憤怒沿著心口湧上來,帶動大腦情緒令人擰著眉,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與無解。
他筆尖頓了頓,末了,扔下筆走到陽臺,耳中的女人正不帶一絲感情地讀著英語文章,清亮的聲音從黑夜中洩出,不但令盛蘊和沒有緩解,反而腦海中驟然浮現出陳夷那張清雋漂亮的臉龐,他揮起拳,憤怒地砸在欄杆上,這才平穩了一點情緒。
陳夷昨天晚上沒睡好,坐在充斥著嘈雜背書聲的教室裡,他盯著書上的字,精神有些萎靡。
雖然還是不想聽課,但是一想到自己這破成績在盛蘊和麵前不值一提的模樣,他就氣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同桌戚貝讀書聲格外的大,別人都是一個團體發出一種嗡嗡聲,他是一個人發出一種團體的聲音,班級裡除了大家的背書聲音,就數他的嗓音格外的令人注目,注目到了讓陳夷難以靜下心的地步。
好不容易掐自己一把,準備認真學習的時候,戚貝就像是個別人睡覺,他行駛在窗戶外寧靜軌道上嘶吼而來的火車一樣,將夜晚的寂靜撕裂開來。
陳夷瞪著文字愣了一會兒,然後側頭惡狠狠地警告戚貝“能不能小點聲音?背書的時候不用顯得這麼與眾不同”
戚貝“呦呵”一聲“你開始學習了?能看得懂字嗎?”
陳夷從牙齒縫隙蹦出來幾個字“滾蛋!”
字是肯定能看得懂的,語句也不難理解,組在一起讀的時候很順暢,閉著眼背的時候,卻猶如行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忘字忘句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