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杳腦中思緒翻飛,僵硬笑著打哈哈,“阿玦,誤會,都是誤會。你別聽別人胡說……”
“呵,誤會?”顧玦嘴角噙著冷笑,低頭在蘇杳杳耳朵上咬了一口,“為夫暫且不跟乖乖一般見識,乖乖且等著。”
自從有了顧玦那句話,蘇杳杳一下午都心神不寧。
不知道會遭受顧玦怎樣的懲罰,她又是忐忑又是害怕,時刻關注著顧玦的臉色,哪怕他臉上風輕雲淡,但蘇杳杳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他那隱隱透露出來的“你給我等著”的威脅之意。
用完了晚膳,回家路上,蘇杳杳都不敢與顧玦坐在一邊,只那一雙小眼神,討好似的瞅著顧玦。
“七皇子,您這是做什麼?”
突然,馬車外傳來青衣冷淡的聲音。
“顧玦,你給本皇子出來!”
蘇杳杳只聽到七皇子的聲音,隨即便是一陣打鬥聲,她本能本一蹦而起,一跳入顧玦懷裡。
“阿玦,我怕……”
在蘇杳杳看不到的角落,顧玦唇角微勾,大手將人腰肢牢牢把握在手中,“雖說乖乖是個花心的,可誰叫為夫心軟呢,暫時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
“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青衣,停手。”
外面立即便停止了打鬥,顧玦一手摟著蘇杳杳,一手想掀開簾子,一雙涼薄的眸子冷幽幽看著馬車外的滿臉怒氣的矜貴男子。
“有事就說,有屁回去放,沒事就滾。”
顧青陽一眼就看到了馬車裡的顧玦,以及他寬大袖袍遮擋處露出來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袖中拳頭不由得握緊。
“顧玦,本皇子好歹也是中宮嫡子,你再如何,也不過是先帝庶子,你最好把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德性給本皇子收起來!”
顧玦沒錯過顧青陽眼底的情緒,他深邃的眸子忽地一沉,揚手將懷裡這顆不乖的腦袋遮了個嚴實。
“沒事就滾吧。”
“青衣,送客。”
青衣作勢就要拔劍送客,顧青陽忙質問,“顧玦,本皇子母后和昭陽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顧玦偏頭,按住要拱出來的腦袋,他無辜笑問,“顧青陽,別有點髒水就往本王身上潑,本王大度,可以不跟你一般見識。但你若是三番五次對本王造謠生事,可就不要怪本王錙銖必較,跟你掰扯掰扯劉記鐵匠鋪的事了,就看到時候皇上知道了,到底是相信你無憑無據誣陷本王,還是本王有理有據狀告你,七皇子,中宮嫡子……顧青陽了。”
顧青陽瞳孔微縮,“你……”
又很快歸於平靜,“厲王說什麼呢,本皇子聽不懂你什麼意思,既然這件事與厲王無關,那本皇子覺得,昭陽生嬌體弱,被打五十大板高熱不退導致腿部癱瘓很正常,至於母后,憂女心切,又碰天黑夜滑,腳下不穩也屬正常。”
“本皇子還有事,就不在這與厲王閒話家常了。”
顧青陽說完這話就快步離開,活像是要去做什麼似的。蘇杳杳眨巴眨巴眼,一把薅開顧玦的袖袍,大呼了一口氣。
“阿玦,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劉記鐵匠鋪怎麼了,是跟七皇子有什麼關係嗎?”
顧玦眸子微閃,大手捏住人脖子,低頭在嬌美的人兒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乖乖,茶樹的事還沒過去呢,還有心思擔心別的呢?你還是好好想想今夜該如何叫為夫消氣吧。”
從前蘇杳杳只知道哄人撒撒嬌也就得了,但從沒想到,夫妻之間哄人還是這樣的。
羞死人了。
乾脆給她一床被子捂死她得了。
她乾脆不要見人了。
梧桐苑裡燭火一夜到天明。
蘇杳杳是撐著痠疼的腰慢慢爬起來的,想到昨夜阿玦壓著她做著怪異的姿勢,逼她說她心裡到底愛誰,她就恨不得原地去世。
明明她都說了最愛他,只愛他了,他還不依不饒,非要問他那片山茶樹怎麼處理。還能怎麼處理,自然是繼續養著了,那可是花了她好多錢挪來的呢。
可那個男人聽了,就像頭發了瘋的獅子似的。
差點沒把她腰撞散架。
非逼她把那昂貴的山茶樹拔了,全部種成她喜歡的牡丹。
得虧她那一口氣喘得快,答應得快。
要不然,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真經不住阿玦那樣折騰。
蘇杳杳憤恨捶拳,“臭阿玦。”
她有理由懷疑他就是故意找理由來折騰她的,壞死了。
杏兒端水進來,瞧見自家王妃氣呼呼,脖頸之間星星點點的曖昧痕跡,想到夜間守夜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以往都聽蘇府裡的嬤嬤說伺候女主子要在關鍵時候當自已耳朵聾了,那時她和柳兒還不能領會,現在可算是能夠領會了。
何止是當自已耳朵聾了,她都恨為何自已偏偏長了雙耳朵。
“小姐,奴婢幫您洗漱來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杏兒還是喜歡叫蘇杳杳小姐,蘇杳杳也習慣了,也就由著她這麼叫了,只叮囑有外人的時候,一定要稱呼王妃,不要叫人逮住把柄,叫人覺得她蘇家出來的人沒有規矩。
蘇杳杳點頭讓杏兒洗漱,沒瞧見柳兒,她好奇問杏兒。
“青衫帶著柳兒回蘇家了。”杏兒扶起這腳軟無力的柔弱美人兒,替她寬衣,瞧見她家小姐全身上下青紫交加,無一處完好的地方,不由得在心裡暗罵王爺看著是個冷漠的,其實在她家小姐面前,就跟頭餓狼似的。
這是恨不得將她家小姐身上每一塊肉都撕扯來吃了啊。
那些嬤嬤說得對,果然男人不能只看表面。
蘇杳杳自然不知道杏兒心裡的嘀咕,瞧著她看自已,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快速退掉裡衣,換上杏兒準備好的新裡衣。
“回蘇府做什麼?”
杏兒笑著打趣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咱們姑爺看不慣小姐閨房後院裡那些山茶樹,天不亮就起來,特意命了青衫做監工,三日之內,一定要把小姐閨房後院的山茶樹全都砍掉換種上牡丹呢。”
“小姐,姑爺這醋勁兒可真大……”
聞言,蘇杳杳撅了撅嘴。
“哼,臭阿玦。”
蘇杳杳攏好衣服坐於銅鏡前,透過銅鏡看到杏兒還在捂唇偷笑,扭頭嬌嗔點了點杏兒眉心,“好你個杏兒,如今都敢打趣起我來了,皮兒癢了是吧?”
說著,一把撓住杏兒胳肢窩。
“哎呀,小姐哈哈哈……”
一時間,梧桐苑裡盡是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