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那件事翻篇了，一下午，兩人膩歪在院子裡。
守在門外聽到裡面笑鬧的兩人，感情似乎比以往更好了，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算是過去了。
蘇杳杳在厲王府用了晚膳，顧玦親自將人送回去的。
人送到了，不過他沒走，而是去找了蘇相如商討與蘇杳杳的婚事。
眼看日子過了五月，再有一個多月便到六月初八了。眼看著很快就能把心心念唸的小姑娘娶回家，顧玦期待又激動。
等不了管家上門來說，他要親自來。
兩人站在丞相府廳堂內，氣氛十分怪異。
蘇相如看著那緊緊握著自家閨女手不肯放的狗男人，一雙眼睛恨不得殺人，想著寶貝女兒面前呢，得收斂點。
他板著臉，扭頭對蘇夫人收起臉色溫和道，“夫人，岳母不是送來了兩匹上好的雲錦嗎，要不你帶閨女去瞧瞧？”
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蘇夫人哪裡能不知道蘇相如的心思。
咳咳，雖說她也看不慣這未來女婿當面勾引她閨女，可看不慣歸看不慣，這厲王那緊緊抓著自家閨女的樣子，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嗯。
這個女婿還可以的。
“好，那我先帶杳杳過去。”
“閨女，走吧。”
蘇杳杳看了顧玦一眼，只見顧玦點點頭，她 這才又扭頭看她爹，“爹，你可不能欺負阿玦。”
顧玦勾唇。
蘇相如瞪眼擺手，“趕緊跟你娘去。”
蘇杳杳癟癟嘴和自家娘離開，知道她爹肯定是有話要跟阿玦說，但她相信阿玦肯定能搞定她爹。
蘇杳杳和蘇夫人離開後，蘇相如屏退所有下人。
一時間，屋子裡就只剩兩人。
兩人對視，誰也不肯相讓。
半晌，蘇相如才起身顧玦抱拳作揖，一姿一板，儒雅端正。
“殿下，小女就託付給您了。”
顧玦彎腰去扶人，眸子絲毫不顯，“丞相這是作何？”
“杳杳要是知道了，估計得跟本王鬧了。”
蘇相如擔憂嘆氣，“殿下，杳杳生性好動，沒什麼心思，還望成親后王爺多擔待些。”
“丞相這般，可是知道了何事？”顧玦沉下眸子詢問。
蘇相如驚訝，“難道殿下察覺到了？”
顧玦沒說話，蘇相如重重嘆了口氣，四十來歲的眉頭緊緊皺著，愁苦不已。
“皇上是個多疑的，下官早就知道，早從當年選擇站在他陣營開始，我就知道，他遲早有一日容不下我蘇家。”
“如果說之前黎家流放一事我還能找藉口是皇上想要扶持七皇子，提前打壓外家，但是這幾日，朝堂之上又是一連幾日幾個當日跟隨皇上的大臣被罷官。”
“下官這心裡，七上八下，總覺得，這禍事，不久就會落到蘇家頭上了。”尤其是見著七皇子丟盡了皇家顏面，皇上竟然還用御輦將人送回皇子府。
“皇上怕是，要開始為七皇子鋪路了。”蘇相如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蘇相如眼中滿是祈求，“下官只有這一女兒是最放不下的，只求殿下好生待杳杳。他日若殿下不喜歡杳杳了，求殿下放他走……”
蘇相如說著，對著顧玦跪了下去……
相比於廳堂的沉悶壓抑的氣氛，蘇杳杳這邊就要歡快多了。
雲錦難得，京中女子誰人不喜歡。
蘇杳杳拿著錦緞在身上比了比，樂呵呵抱著她娘撒嬌，“謝謝孃親，孃親對女兒最好了。”
“這個花色我們母女倆一人做一身衣裳，到時我們一起穿。”
蘇夫人好笑，提溜著人脖子就給人繼續今晌午教她的處世之道。
在厲王府時，王管家將那糕點分發下去給了那些丫頭小廝後，蘇杳杳明顯感覺道他們對她的恭敬多了熱情。
第一次深刻認識到她娘教的道理如此有用，蘇杳杳難得沒有如往常屁股跟被火燒了似的坐不住，安安靜靜聽她娘教誨。
“今日給王府人帶糕點只是第一步。”
“有了這一遭，厲王府裡的人肯定會覺得你是比較好相處的主子，你嫁進去後，有人會感恩，就必然會有人仗著覺得你好相處就欺主。這時候，就到了你殺雞儆猴樹立威信的時候了……”
“還有，夫妻相處之道，不能但凡都依靠男人，總得有點自已的立足之本……”蘇夫人拍了拍蘇杳杳的小手，語重心長道，“咱們女子的價值，絕不僅僅是替人生孩子管後宅，明白嗎？”
看著自家娘那略微沉重的語氣，蘇杳杳說不上來哪裡怪。
只以為是她娘是在為她以後擔憂，點頭答應。
“娘，你放心吧。”
月過樹梢，屋裡靜謐又美好。
母女倆一個教得認真又稍顯急切，一個也願意乖乖聽著。
蘇夫人看著這般乖巧的女兒，眼睛不自覺溼潤了，她忙扭頭用手擦去淚水。蘇杳杳瞧見了，急走過去攀住人手臂，”娘，您怎麼了？“
“沒事沒事。”蘇夫人擺手，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就是今夜風有些大，眼睛糊了。”
蘇夫人眼睛糊沒糊她不知道，但她總感覺，她娘不對勁。
她笑嘻嘻湊到蘇夫人身邊，“娘，是不是我要出嫁了，您老突然發現捨不得我了？”
“放心吧娘，閨女我就算是嫁了人也會時常回來看您和爹還有幾個哥哥們的。”
蘇夫人抿唇笑笑沒說話，蘇杳杳覺得她猜對了，一個勁兒哄人。
月過半晌，蘇相如才回來。
蘇杳杳一問，才知道顧玦竟然走了。
她跟人招呼了，悶悶走回院子。
蘇相如看著閨女那副樣子，眼中滿含擔憂。
“看什麼看，別看了。你也累了一整日了，早些歇息吧。”蘇夫人走過去替蘇相如寬衣，蘇相如收回眼神驚訝不已，“夫人你？”
蘇夫人好笑，“看什麼看！”
“難道我除了兇，沒有溫柔體貼的一面嗎？”
蘇夫人剝光了蘇相如上衣，整個人埋進他懷裡。
這一晚，蘇相如本該是憂心不已，可不知為何，他夫人二十年竟然破天荒頭一回這麼熱情。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