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青衫和青衣早就把可能遇到的情況想了遍,一早便約定了被發現後的集合地點。
青衫到沒一會兒,青衣便追了上來。
“趕緊走,後面人馬上就追上來了。”
兩人扛著人繞了幾條街把人甩開後,將顧青陽丟在了百官去上朝的必經之路上。
想來,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他們會把人放在皇城腳下。
青衣想到自家王爺的吩咐,叫青衫轉過身後,把人全身上下能遮擋的全都扒拉下來,連雙襪子都沒給他留。
“走吧。”青衣激動道,嘴角隱隱憋著笑意,已經想到了明日發生在這裡會轟動京城的精彩事。
青衫看著他手裡的襪子和床單,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狡黠笑道,“青衣,這些東西抱著多麻煩呀。”
青衣跟青衫兩人從小長大,兩人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肚子裡又憋了壞水。
“你要怎麼辦?”
青衫嘿嘿笑,一雙眸子在黑夜裡亮得驚人……
“王爺不是說了嗎,敢覬覦他的王妃,就得付出代價。”
……
七皇子府一陣兵荒馬亂。
凌風進入那房間後,猝不及防間,也吸了不少迷藥,安排人出去找人沿著城門方向去找,強撐著身子找大夫拿了藥後,又蒼白著臉色馬不停蹄出去找人。
兵分幾路,一路去城門口,一路去破廟、天橋、煙花柳巷、賭坊這些極大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自已則是帶了一隊人馬上厲王府和幾位皇子府去探口風,他有種直覺,這件事跟這幾人肯定脫不了干係。
他先去了幾位皇子府中,只能試探,不能直接說七皇子不見了,卻沒從幾位皇子臉上看出絲毫異常,他這才帶著人幾處輾轉趕到厲王府。
去到厲王府,敲了半天門,門終於開了,卻見到了悠閒坐在庭院裡喝茶的厲王。
“見過厲王殿下。”
凌風眸子抱拳行禮,眸子微眯,這大半夜世人都睡了,他還坐在院子裡喝茶?
怎麼看,都有問題。
顧玦自顧自喝著茶,懶懶看著手裡的茶杯,眼神都沒給他個,除了一聲“嗯”就再無話了。
凌風憋不住,眯眼試探問,“敢問厲王,可有見著我家七皇子?”
“狗看不住主人,是狗的失職,你來問本王?”顧玦掀開眼眸,冷睨著他,語氣淡淡,裡面的話卻無形透著一股危險。
凌風拳頭緊握。
“厲王,我家主子乃皇上嫡子,你若敢對他動手,縱使你是先帝之子,你也逃不掉。”
顧玦冷眸,戾氣橫生,指尖一彈,茶杯狠狠砸在凌風胸口上,“放肆!”
“你算個什麼東西來質問本王!”
顧玦出手迅速,凌風反抗不及,胸口一痛,重重吐出一口血。
凌風為顧玦那凌厲的眼神驚駭,掩下眼底的懷疑,忙抱拳低頭認錯,“小的僭越冒犯,求厲王恕罪。”
“滾!”
凌風連同他帶的人被趕出了厲王府,那門童狠狠呸了一聲,“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質問我們家王爺!”
“趕緊滾!”
凌風氣得不輕,臉色黑紫交加,拳頭緊握。
厲王!
一個府兵焦急問,“凌風侍衛,現在怎麼辦?”
凌風瞪了他一眼,抬頭看著那“厲王府”三個赤金色牌匾,眸子裡迸射出狠意。
他有直覺,這件事,肯定跟厲王脫不了干係。
“今夜,你們都給我守在厲王府周圍,稍有異動,立即稟報。”
“是。”
府內,顧玦換了個杯子。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茶杯,想到早前青衫稟報的話,一雙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異常,猶如寒冰刺骨。
那日派一波人刺殺他就算了,如今竟還敢將算盤打在他顧玦的女人身上?
“呵。”
……
凌風帶著人在厲王府外守了一夜,直至卯時末,天光大亮,硬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這一度叫凌風懷疑自已。
難道是他錯了?
就在這時,去別處找的府兵急急忙忙跑來,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凌風侍衛,凌風侍衛不好了!”
“慌慌張張的,能成什麼大事!”凌風從王府上收回視線怒斥道,“可是找到七皇子了?”
府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是找到……七皇子了……”
凌風鬆了口氣,“在哪,快帶我去!”
“可是……可是……”府兵支支吾吾,腳趾頭摳著地面。
“可是什麼?”凌風語氣不耐,想到什麼,他面色一凝,“可是七皇子出了什麼事?”
府兵咬牙,“凌風侍衛,您,您還是自已去看看吧。”
凌風帶著人急急忙忙趕到御馬街上時,上朝的官員竟不著急上朝,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頭憋笑,語氣怪異得很。隱約間還能聽到“七皇子竟然是這樣的人”“七皇子看著高大挺拔的,沒想到本錢竟那麼差勁,還不如我一介書生”之類的話。
有認識他是七皇子侍衛長的朝臣看到他,也不是像從前那般說兩句恭維的話,而他們那視線,竟然是莫名其妙落到他襠處。
那些眼神,又好奇又狐疑。
凌風臉色頓時黑沉。
派人去打聽情況。
原來,這事還要從百官例行公事上朝說起。
今日卯時初,天剛微微亮,整個京城,一切都那麼朦朧。
住得距離皇城比較近的幾個官員三三兩兩結伴來上朝,到御馬街時,誰知走著走著,朦朧間,突然瞧見前面地上像是躺了個人。
只是隱約間,他們不太看得清楚。
大早上的,皇城腳下還能躺個人。
這怎麼看著都有些怪異。
幾人對視,雖好奇,可都覺得還繞開走好了。
畢竟,好奇心害死貓。
他們停頓的時候,後面也陸陸續續有官員來騎馬或是乘坐馬車來上朝了。
幾人剛想繞路,卻不知從哪裡來了一道女聲。
“那是七皇子,你們確定不救嗎?”
後面來上朝的人也聽到了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聲,都好奇打量著周圍,只是天矇矇亮,一切都不太看得清楚。
幾個官員對視,驚恐又驚訝。
“七皇子?”
聽到是七皇子,幾人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就要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是七皇子,那他們救了人,怎麼說也算是得上是七皇子的救命恩人了。
以後,肯定少不了好處。
當然,後面的官員也聽到了,好奇趕上來。
只是當眾人看到地上躺著的七皇子時,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們只瞧見,七皇子衣帶全無,左手和左腳,右手和右腳被個東西,哦,好像是床單,綁得緊緊的。硬生生被拉扯成了個大大的“大”字,中間那長著黑毛的地方,上面貌似還沾了晨起空氣中的露水。
有人去扒七皇子嘴裡的布,卻發現,竟然是襪子?
蘇相如下馬車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眾人驚恐瞪大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
十幾個官員,當即震驚得無以復加。
有人回過神忙去探七皇子的鼻息,見人沒死,重重舒了口氣,害怕褪去,眼神怪異恐怖起來,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官員被這邊人吸引而來。
看到這一幕,眾人齊齊倒吸涼氣。
震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當即有人通報宮裡人將人抬了進去。
事件之惡劣,情節之嚴重,震驚朝野。
皇帝大發雷霆,嚴厲禁止人亂傳,氣得罷朝甩袖而去。
這才有了眾人早早下朝在這裡嚼舌根子。
皇上嚴令禁止朝臣亂傳,可這嘴巴長在人身上,又怎麼可能不傳的,只是說,不會光明正大亂傳罷了。
幾人三三兩兩堆在一起,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個遍。
但也只限於在朝臣之間而已,可不知為何,這些訊息就像是長了腳似的,僅僅一早上,便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