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老夫可是犯了啥事?”
“有話您就直說。”
“您別這麼看著老夫。”
廳堂裡,魏國公一回來便聽門房說厲王找自已。他魏家向來保持中立,不參與任何朝堂鬥爭,可是很少跟這位厲王有交集的。
要不是他眼光毒辣搶了自已的寶貝囡囡,走大街上,只要厲王看不到他他都是會繞道走的,好端端的,怎麼會來找他?
莫不是抓了他什麼小辮子要威脅他?
他懷著戰戰兢兢心情來了。
誰知,除了進門是厲王淡淡瞥了他一眼,問了句“魏國公安好”,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好像看著一切都平安無事,可偏偏是這樣,才是最恐怖的好嗎?
老天!
厲王那性子他可是聽說過的,有時候皇帝的臉都不給,他一堂堂一王爺,會問他安好?
幹嘛要問他安好?
他受得起嗎?
還有,旁邊那成王世子也是一臉笑眯眯,笑得那麼不懷好意,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正常喝茶的?
就他們身後站著那個侍衛看著正常點。
可坐了兩刻鐘了,兩人又一言不發。
一人只盯著外面看,一人只笑眯眯。
什麼個意思?
“世子?”魏國公將視線轉到了顧程亦身上,“王爺這是何意?”
顧程亦看了眼喝了兩杯茶的厲王,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來這魏府一定是會留魏姑娘吃晚飯。
他道,“國公爺不必緊張,我們就是聽說魏家的吃食不錯,想著今日恰好雨停了過來嚐嚐,國公爺該不會趕人吧?”
魏國公:“……”
小小年紀,看得真準。
他就是想趕。
奈何人都這樣說了,魏國公只得吩咐廚房晚飯做豐盛些。
只是他不明白,他家的飯好吃?
他們家都活得糙,再好吃能有宮裡的好吃,能有王府的好吃,能有外面大酒樓裡的好吃?
也不知道是誰造謠的。
只是,當他聽管家稟報表小姐和老夫人、大夫人在花園裡,厲王起身快步走出去的背影,後知後覺到了。
氣得一拳捶在茶桌上。
“天殺的!追人都追到老夫府上來了,這是多急不可耐啊!”
顧玦快步行至花園,眼瞧著蘇杳杳跟魏老夫人一群人過來,他步子忽而就放緩了。同時,魏老夫人幾人也看到了他。
女眷們齊齊行禮。
“免禮。”
顧玦視線似有若無落到蘇杳杳身上,太過強烈,叫蘇杳杳又羞又臊。
“王爺,可是國公爺沒回來?”魏老夫人眯眼看著顧玦。
“回來了。”
“那……”
“事情商量完了。”顧玦補充道。
商量完了?
魏老夫人幾人跟蘇杳杳驚訝。
這麼快?
魏老夫人覺得,既然商量完了,人也該走了吧?
人還往這邊走做什麼?
“王爺可是找不到大門在哪?老身派人給王爺指路。”
顧玦眸子幽深,“可能還需叨擾老夫人些許時辰。”
魏老夫人幾人面面相覷,不知何種意。
顧程亦在一旁快笑出聲了。
只聽顧玦道,“國公爺說府上的膳食不錯,留了本王晚飯。”
意思是,本王要吃了晚飯才離開,您不必叫人趕本王了。
顧程亦磨得牙疼,想笑又只得憋笑。
不知是不是蘇杳杳的錯覺,她怎麼感覺,阿玦好像是為她留下來的呢?
魏國公追趕上來,聽到的便是這一句,差點沒失腳踩空落入白石板橋下的湖裡。
天,天殺的啊!
厲王他,怎麼能一本正經不要臉?
是他請他求他留下來的嗎?
不是他們自已死皮賴臉要留下來的嗎?
自從知道了那頭餓狼的心思,還被那餓狼倒打一耙後,魏國公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個下午臉上青白交加。
人問他怎麼了?
礙於顧玦在場,他又不能直言,只得將氣憋在心裡。
抬眼瞅見那頭餓狼含笑勾引自家外孫女,把自家外孫女勾引得臉紅心跳,袖子裡一雙拳頭硬得不得了。
顧玦和蘇杳杳兩人之間的氛圍魏老夫人幾人也察覺到了。
但好歹人家是未婚夫妻,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她們就算心酸自家白菜被拱了,可也不理解為何魏國公那麼生氣?
該氣的早在聖旨下達那日就氣過了嗎?
看到王爺看錶妹的眼神,寵溺裡又帶了幾分侵略性,看得魏芷熙一陣牙酸。她低頭湊到蘇杳杳耳邊笑道,“表妹,你看看王爺的眼神,是想吃了你啊。”
這麼多人在,顧玦時不時看自已,蘇杳杳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又聽表姐說顧玦看自已,她忍不住抬頭看去,便對上一雙深邃又火熱的眸子。
那眼神,就好像是猛獸看到了自已的獵物似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可那薄唇上揚的弧度,又多了些說不出來的寵溺。
蘇杳杳忙收回視線。
心亂不已。
不敢看他,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魏芷熙笑道,“虧當時我還苦苦哀求王爺不要喜歡我?原來,聲名赫赫的厲王殿下,在情愛方面,跟個傻子似的,連自已喜歡的人都能弄錯。表妹,到時,你可得好好管管。”
想到那日自已跪地口口聲聲表明自已對厲王沒心思,求他不要喜歡她的尷尬場面,魏芷熙只恨不得將那時的自已拉出來鞭屍。
尷尬。
只要厲王來了也就算了。
畢竟厲王一門心思都在表妹身上了。
可偏偏,那成王世子也來了,那日,他可是親眼看著自已出糗的。
想想,魏芷熙只覺得自已臉都丟盡了。
尤其是成王世子那似有若無看過來的眼神,叫她覺得他就是在看她笑話。
被人看了笑話,肯定要給那罪魁禍首找點事了。
瞧他看錶妹看得那一臉不值錢的樣子,這要不被表妹拿捏,都是假的。可得叫表妹替她好好報一次仇。
果然,蘇杳杳內心本是小鹿亂撞的。
表姐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來了。
那日在魏家,阿玦可是口口聲聲說,她不喜歡自已,而是喜歡錶姐的。
他還說,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一把就能掐死。
他還說,說什麼來著?
說她給他提鞋都不配,她的頭蓋骨,只配做他的夜壺……
想到這些,什麼臉紅,什麼心跳,全都沒了。
蘇杳杳眼角一垮,臉色一拉。
看向顧玦的眼神幽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