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怎麼了,那厲王到底怎麼說?”
蘇夫人端了杯茶給蘇相如,瞧他臉色不好,走到他身後給他捏肩,“他要是強來,杳杳該怎麼辦?”
自從顧玦揭開了蘇相如藏在心裡二十年的秘密,他現在就如同那驚弓之鳥,深怕別人也知道,最怕蘇夫人知道。
此刻一心都在愛妻身上了,哪裡有心思再想女兒。
蘇相如回頭,一把握住蘇夫人手,摟住人腰將人往懷裡帶。蘇夫人猝不及防,跌入他懷裡,捶了他一下要起身。
“幹什麼,我問你話呢?”
“姝兒,你愛過我嗎?”蘇相如不回話,禁錮住蘇夫人,轉而問了一個很突然的問題。
蘇相如從小在地裡幹慣了農活,四十五歲的面容儒雅,身材卻是硬朗,他壓著,蘇夫人壓根動不開。意識到他問的話,蘇夫人愣了片刻。
一臉狐疑打量著他,“你發熱了?”
“腦子燒糊塗了吧?”
“說!”
蘇相如一概平日窩囊樣,今日眼神格外嚇人,蘇夫人本想吼他一頓,可那眼神,叫她心裡升起股得似曾相熟的畏懼來。
和二十年前如出一轍。
她一下子就氣弱了。
“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些做什麼。”
“我們不是說杳杳的事嗎?”
她這樣含含糊糊,落在蘇相如眼中,那就是她壓根就不愛他。被顧玦挑起的往事不斷在腦中浮現。
她對那個男人笑顏如花,而他如陰暗裡的螻蟻,一年又一年謀劃著將她娶到手。
一股不甘和心慌從心底蔓延開來。
蘇相如打橫將人抱起朝床榻而去。
“這大白天的,你幹什麼!”
“你閨女的事你還想不想辦法解決了?”
“讓閨女靠邊站!”
……
顧玦離開丞相府,徑直入了宮。
紫宸殿的大門緊閉,被內侍告知皇帝今日身子不適,不見人。
他看著那赤金色大門,一雙幽暗冷沉的眼眸眯起。
“王爺,您還是回吧?皇上吩咐了,今日誰來都不見。”
顧玦深知今日是見不到皇帝了,他轉身欲走,忽而瞥見那臺階下踱來踱去步子慌亂的嬤嬤。
他猛然回頭瞪向那高大威嚴的紫宸殿宮,袖子裡的一雙手捏得死緊,眼底是怒到化不開的恨意。
內侍總管被他突然而來的眼神嚇了一跳,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底浮現出一抹心虛。
“厲王,您還是明日再來吧。”
紫宸殿內
紗帳朦朧,龍榻凌亂不堪,是一聲又一聲曖昧又憤怒的聲音。
“朕要選秀了,你聽不到嗎!”
女子認命閉眼,任由男人在身上索取,咬住嘴唇半聲不吭。
皇帝最討厭身下女人這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只要是關於他的,什麼事都引不起她心裡的波瀾。
皇帝一把掐住人腰。
美人狠狠蹙眉,再睜眼,眼底冰涼寒冷,“哀家祝皇帝長命百歲,再添新丁。”
“住嘴!你給朕住嘴!”
“玉恩蘿,你個沒有心的死女人!”
“朕想殺了你!”
玉恩蘿閉眼,眉宇之間盡是屈辱與疲憊,“正好我也不想活了。”
皇帝氣極,低頭一把咬住玉恩蘿脖子,狠狠磨。
“朕保證,你敢死,我就殺了你兒子。”
玉恩蘿猛地睜眼,一巴掌打在天子臉上,惡狠狠瞪著他,“顧晝!你敢動他一個手指試試!”
皇帝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詭異又妖邪。明明五十來歲的年紀了,除了那歲月留下的鬍子,看著卻跟三十幾歲男子無甚區別。
“蘿兒,你兒子跟你一樣,一點都不安分呢。在朝堂上頂撞朕不說,私下和成王府來往密切,有結黨營私之嫌。朕有理由懷疑,他是想造反。”
玉恩羅臉色白了一陣,盯著皇帝的眸子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皇帝輕柔撫著她髮絲,眸子深不見底,“你說,朕該怎麼處置他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是誣陷!你怎麼這麼卑鄙無恥!”
“無恥?”皇帝眸子狠狠一顫,閃過一抹受傷,又自嘲笑笑,“是,朕是挺無恥的。朕要不無恥,你他孃的又怎麼會躺在朕身下任由朕玩弄!“
玉恩羅還想扇他,被皇帝一把抓住,他翻身躺另一邊,冷冷睨著玉恩蘿。
“不想你兒子死,就把朕伺候舒服了。”
玉恩蘿流下屈辱的淚水慢慢挪過去。
顧玦狠狠甩袖離開,一拳頭死死砸在宮牆上,血花四濺,眼底是化不開的恨意。
“哎呦,厲王,厲王府不夠你住的,發瘋都發到宮裡來了。”
背後響起陰陽怪氣的聲音,顧玦回頭,是顧青陽。他不說話,扭頭就想離開。
顧青陽先一步擋住他去路,舉起手裡明黃色的聖旨,挑釁笑道,“你猜猜,這是什麼?”
“本王不感興趣。”顧玦冷冷掃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顧青陽看著那走遠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算計得逞的笑。
“不感興趣嗎?”
“顧玦,你可別後悔。”
蘇家
晚上,白日裡發生的事蘇家人全得知了,各個愁眉苦臉。
“不行,絕對不行!”
“他這哪裡是娶,分明就是巧取豪奪!”蘇子堯一拳捶桌上,氣憤不已。
蘇杳杳抖了抖肩膀,他他他,竟然說要娶她?
誰要嫁給他。
嫁給他還有活路嗎?
“爹,我可以不嫁他嗎?”蘇杳杳輕扯著她爹的袖子,把蘇相如一顆心都搖化了,他真的很想答應。可扭頭看了看身邊嬌美動人的夫人,可想著那男人的威脅,夫人和女兒相比,還是夫人更重要。
“乖杳杳啊,明日,等明日再去探探那厲王是何態度再決定啊。”
“要是那厲王能答應爹好好護著你照顧你,你嫁過去也不錯。”
蘇相如一席話,遭到了全家人一致批評。幾個兒子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可蘇相如有自已的堅持,態度堅決。
別看平日一家裡蘇相如地位是最低那個,但是真要到大事,他真嚴肅起來,其他幾人都不敢跟他對著幹。
蘇夫人本想替女兒說說話,可對上蘇相如那嚴厲的眼神時,她也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