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你還是一如既往心黑吶!”顧程亦搖了搖頭,悄咪咪把防身用的藥包放進腰間的袋子裡。
“那劉珂,好好的一俊俏公子,本可抱得美人歸,被你這麼一弄,什麼都沒有了。”
“美人沒有了就算了,就連那青雲路,都要被你堵死半邊。”為娶蘇家女,得罪了那麼多人,最後情敵得罪了個遍,美人卻沒娶到手。
還有比這更叫人難受的嗎?
“嘖嘖。”
“黑心。”
顧玦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什麼時候對那蘇姑娘動心的,我怎麼不知道?”顧程亦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一拳捶在顧玦肩膀上,“你真不夠意思啊,說好的這輩子我倆一起過呢。”
顧玦勾唇,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顧程亦都看呆了。
“你,你,你還能這樣笑?”
隨即又搖了搖頭,手指戳顧玦胸膛,“嘖嘖,看來你這冰冷的心,是守不住了哦。”
“以後別再對本王動手動腳的。”顧玦一把將人手拍開,收斂笑意,只是那上揚的嘴角,如何都抑制不住。
“本王這顆心,早在半月前見到她時,就已經守不住了。”
瞧著顧玦那滿心滿眼得意的樣子,顧程亦抖了抖 肩膀,一陣惡寒。
想到什麼,嘆息道,“那你得快點了。就是不知道皇上這次選秀,到底是不是為了那蘇姑娘?要真是的話,到時候你還怎麼搶?”
“不是。”
顧程亦抬頭,“你怎麼知道不是?”
“萬一就是呢,那位這些年雖從未選過秀,也從未納過新人。可你別忘了,未登基前,他可是風流成性的。蘇姑娘那副容貌,那位難免不起心思。”
“再說了,為何好端端的,十幾年都沒談選秀,偏偏是那蘇姑娘亮相之後,他就提出要選秀呢?”
顧程亦覺得,那皇帝很大程度上就是衝著那蘇姑娘去的。
他抬眼,就對上顧玦那猩紅的慍怒的眸子,他嚇了一跳。
“本王說了不是。”
顧程亦以為自已說皇帝看中蘇杳杳顧玦不高興了,索性閉嘴不再說話。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顧玦一雙眸子赤紅可怕,袖中拳頭死死握緊。
那個人,遲早有一天他要殺了他。
很快,青衣便回來了。
“王爺,屬下已經跟蘇姑娘解釋清楚了。”
顧玦點了點頭,收斂了氣息起身。
視線瞟到精美的靴子,他眸子微暗。
可惜了,本是見她穿的,她卻好像沒抬頭瞧過自已。
顧程亦瞥眼瞧他盯著衣服鞋子看,眼底含下一抹失落,又聯想到他今早苦心裝扮這麼久,心中瞬間便明瞭了。
他笑嘻嘻道,“阿玦,光看著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這女人是要疼的。但前提是,這女人得是你的。”
“戰場兵不厭詐,娶妻也是一樣。”
顧玦抬頭。
“你最懂本王。”
兩人對視,眼含奸笑。
青衣瑟瑟發抖。
侍女告知魏老夫人,又有大夫看過之後,魏家人可算是放下心來了。
不是天花。
不是就好。
只是,幾人看向那屋子都有些難以置信。
“那樣青姿卓絕的人,竟然有那種病。”蘇夫人嘀咕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只要不是天花就行,就當是我們看走眼了,改天,我們重新為杳杳舉辦一場。”魏老夫人鬆了口氣,“今日那兩個丫頭肯定也嚇到了,你先帶杳杳回去好好休息。”
蘇夫人應下。
門房去準備馬車。
魏夫人蹙眉,“娘,小妹,你們不覺得,此事有些怪異嗎?”
“大嫂這是何意?”蘇夫人詢問。
魏老夫人眸子晦澀如深,“說說你的看法。”
“是。兒媳覺得,今日這事,著實有些怪異,就好像,一直有人在其中搗亂。您看,剛開始比試時,那些個公子不是這個筆掉了,就是那個把墨汁弄到另一人身上去了,要麼就是又被石頭絆倒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從頭到尾,就沒有不意外的。”
旁邊嬤嬤也補充道,“當時老奴就看到厲王殿下身邊那個侍衛在人群裡,行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魏老夫人臉色不明,恰好備馬車的小廝焦急跑回來。
“夫人,咱們的馬車撞到門口的石獅子上,車轅壞了走不了了。“
“壞了?”蘇夫人好奇,“好好馬怎麼撞到石獅子上去了?”
“壞了叫管家去換輛馬車就行了。”魏老夫人開口道。
小廝著急跺腳,“親家老夫人,小的問過府上的管家了,管家說,那些馬全拉肚子了,管家還在請大夫找人醫治。”
話落,魏老夫人,魏夫人,蘇夫人三人相視,眉頭都不由得皺起。
這麼巧?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莫非這裡面有陰謀?
“老夫人,厲王來了。”門外侍女突然喊道。
幾人一聽,忙起身相迎。
“見過厲王殿下。”
顧玦進門,視線悄然環顧了一週,不見那人,垂下眼瞼。
“都起來吧。”
“不知王爺來是?”魏老夫人好奇問。
顧玦看向蘇夫人,眸子冰冷,把蘇夫人嚇了一跳。
“厲王殿下,臣婦,可是犯了何錯?”
“蘇夫人不必害怕,本王就是討個債而已。”
討債?
討什麼債?
“王爺啊,可是小女做了什麼得罪王爺的事?”魏老夫人也嚇得不輕。
顧玦勾唇,“蘇丞相上次說好攜禮上門道歉,結果那麼多日都過去了,遲遲不見人,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
“他不來找本王,那本王就去找他了,顧與蘇夫人蘇小姐一路同行。”
什麼!
在場人都沒想到,一向老實古板的蘇相如,竟然還有得罪了厲王?
“臣婦回去告訴相爺,讓他明日就攜重禮去您府上行嗎?”蘇夫人慾哭無淚,這人要上門,他家老爺要嚇死。
蘇夫人靈機一動,“王爺,我們的馬車壞了,只怕是帶不了王爺了。”
顧玦勾唇,“沒關係,本王派人用馬車把你們送回去。”
奢華寬敞的馬車上,中間擺了個小木桌,上面是精美的瓷器,杯中是苦澀香美的茶水。明明美好的像一幅畫,但氣氛偏偏怪異得可怕。
蘇杳杳抱著她娘胳膊,她平日跋扈的娘,此刻躲在角落裡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她也不敢說。
可注意到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她又不由得好奇抬頭偷偷去瞧那位爺。誰知,她一抬頭,恰好就與顧玦看過來的眼神對視。
那眼神,極具侵略性,蘇杳杳臉色一白,想到頭蓋骨。
抱著頭,埋進她娘肩膀裡。
從蘇杳杳出來開始,顧玦的視線餘光就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他眼瞧著,她像個鵪鶉似的躲在她娘身邊。
看自已,像瞧著了閻王爺。
他抿唇,自已真的有那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