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經洶湧到整個世界彷彿淹沒白茫茫裡。
似乎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馬兒焦躁不安的踱步著,無人打理的火堆很快熄了下去。
端麗從深處走出,迎著眾人的目光搖了搖頭。
“沒有外傷的痕跡,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八到十點,屍體呈現狀態正常,結合京維一直和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東西,中毒基本排除。”
“八到十點...那不是我們臨睡前那段時間嗎?所以當時京維不是,天。”
安瑪說出了其他人的想法,她神色痛苦地坐回石頭上。
“我為什麼沒有多注意一下。”
“這不是你的錯,安瑪。”
弗蘭嘆息著安慰了一句,心情卻沉重地說不出更多。
才出發沒多久,隊伍就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個人。
前晚那個年輕的面容還在肆意地和同伴打鬧,第二天就渾身慘白的沒了氣息。
會是意外嗎?如果不是,那他死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會不會是京維有某種我們不知道的疾病?”
慄恩提出自己的猜測,但他很快又搖搖頭。
“不對,我們相處了兩年,如果有能導致死亡的那應該很嚴重,我們不可能完全沒人發覺。”
京維的死就像陰霾籠罩在所有人頭上,慄恩沉默中環視過一圈。
“辛陽去哪了?”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和他遇上了。”端麗指了指身後。
幾人反應過來,迅速起身朝放置京維的山洞深處走去。
而早在十分鐘前,裴陽接替了剛離開的端麗蹲到死去京維身前,在極低的溫度下,京維除了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青白,面容和活著的時候相差無幾。
他戴上橡制手套,屍身面板摁下去如同堅硬的石塊,裴陽拉開睡袋,由於端麗先行檢查過,青年赤裸著全身僵直,姿勢有些不正常的怪異。
就好像,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裴陽從頭頂開始將屍體仔細觀察一遍,最後視線落在青年平坦的胸膛上,從系統中兌換了一套手術刀。
這套手術刀的鋒利度和硬度都是頂級,裴陽找好位置,將刀尖對準青年前胸切割而下,就像破開一個雞架,直到內裡臟器全部敞露出來。
當裴陽看清裡面的內容時,抬起佈滿血汙的刀輕輕地笑了。
“你在做什麼?!”
背後的尖叫由遠及近,跪在屍體旁的裴陽被巨大的力道狠狠推到一邊。
安瑪眼底帶著不可置信的震驚,像老母雞般擋在京維的屍體前。
裴陽卻沒看她,自顧自地從地上站起,收起刀後脫下了沾滿凝固血液的手套。
“端麗,看看眼不眼熟。”
身為醫生的端麗比起安瑪要冷靜不少,她從弗蘭身後走出,當她看到被開膛破肚的屍體時,瞳孔因驚詫而逐漸放大。
“端麗,怎麼了?”安瑪沒阻止她的靠近,反而因為對方的反應感到有些不安。
“端麗?”
慄恩和弗蘭沒有因為裴陽的舉動喪失理智,但他們也圍在了人的身邊,如果對方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就會立刻把他驅逐出隊伍。
單憑對他同伴屍體的舉動,就能看出他們不是一路人。
“一模一樣...”
“什麼?”
端麗的聲音很小,小到連離她最近的安瑪都沒聽清。
“她說一模一樣。”
裴陽渾身上下乾乾淨淨,像什麼都沒做過般站在一旁。
“什麼一模一樣?”
“和醫院的器官模型,一模一樣。”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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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坐回了洞口,安瑪端麗坐在一側,慄恩弗蘭坐在一側,裴陽自己坐在靠裡的位置。
“所以..是什麼意思?”安瑪捏著端麗的袖子,感覺好像有什麼在逐漸超脫她的認知。
“人的器官,不應該是和器官模型上一模一樣的。”
端麗垂下眼,臉上掛著迷茫和苦澀。
“每個人都是獨立生長的個體,按照正常的理解,器官就和我們的容貌,體型一樣,每個人都會存在偏差才對。”
“況且模型只是作為參考,只有大概的位置和模樣,怎麼可能做到絲毫不差。”
“所以、我們,真的是...”
安瑪臉色蒼白,在場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大概是因為生長在裡面,所以不需要耗費太多心血,直接複製貼上。”
裴陽視線凝在白霧升騰的上空,叼著的煙隨他說話的唇面一上一下。
“沒關係,如果你們還有懷疑,應該很快就有第二次機會。”
“你是說,我們之中還會有人死。”慄恩反應很快。
“對,不一定是誰,但剩下的人,可以用他的屍體做第二次驗證。”
“我們被發現了嗎?”
“應該是吧,總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裴陽走到洞口,外面白茫茫一片,刺眼到連雪都看不太清。
第五天早上,天氣總算好的可以出發,幸運的是,這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事,不幸的是,本來富足的食物現在只剛好到路程來回。
為了最大的保證安全,眾人決定途徑第一個鎮子時補充一些。
“注意安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端麗從車廂裡將錢和儲物袋遞給安瑪,隨後幾人駕車來到城鎮不遠處的山腳,這是他們和安瑪約定匯合的地方。
時間來到中午,慄恩架禍準備生火做飯,從車廂裡拖出食物的弗蘭轉頭,看到一隊士兵從城中騎馬奔出。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卻見朝左側走到一半的騎兵掉頭向他們跑來。
幾人不動聲色,手上照舊做著自己的活,端麗放下車簾,壓在坐墊的手靜靜摸出那把足有小臂上的匕首。
只見騎著一匹棗紅大馬的領頭士兵來到他們跟前,拿出兩副羊皮畫像衝幾人抖開,這座城邦皇權至上,士兵頭領的態度也十分傲慢。
“前幾日牢裡有重要逃犯跑出,請幾位摘下面罩,讓我們核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