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天剛亮，早起的裴陽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在婉拒了弗蘭一個被窩會更暖的邀請後，沒想到看似沉穩的男人呼嚕聲竟然會這麼響。
裴陽頂著兩個沒人看得到的黑眼圈，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嚴實和弗蘭來到最近的鎮上。
“面巾一定不能掉下來。”弗蘭再度囑咐。
裴陽點了點頭，兩人來到一個購置食物的集市上，很有意思，這裡賣的大多數食物都是成品。
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在這個世界想要烹飪一份食物的時間被無限拉長，故而衍生出特有的“飯店”。
裡面賣的都是冷凍成品。
由於氣溫低，無論是加熱還是烹煮都十分漫長，於是飯店會使用火石提高室內溫度，然後一次熬製大量的粥和燉菜燉肉等進行出售。
這對個人家庭來說成本很高，但對專門以此為營的商人來說倒還好，烹飪完就分裝在大張的油皮紙裡，粥則需要個人購買時提前攜帶器具。
“兩位先生，看一看小店的燉肉，都是用的新鮮羊腿和羊內臟。”
店主笑著遞過來塊戳在木簽上的腿肉，他們每個口味都會分出小鍋加熱，給想買的客人品嚐。
“不錯，怎麼賣的？”
“三十五個銅幣一磅，三磅起賣，燉菜您也嚐嚐，裡面有白菜和蘿蔔，八個銅幣一磅，五磅起賣。”
“可以，你覺得呢。”
“口味還行，你決定。”
“行，燉肉來六磅，燉菜五磅。”
“好的老闆，馬上給您裝。”
每份都已經在凍硬前分裝放好，店家只需挑出相應數量的油皮紙包，這家買完後，兩人又買了不少東西，將儲物袋裝的滿滿當當，
兩人走在街上，道旁恩愛的夫妻，熱情的小販，驅趕門口小販的商人，一切都顯得無比平靜且祥和。
“有時候真覺得，那些事就像一場夢。”
弗蘭感慨開口，裴陽卻不著痕跡地推了推他的手肘。
“看看你的十點鐘方向，還像一場夢嗎。”
弗蘭若無其事的望過去，裴陽說的位置有一個女人正帶著小孩站在攤前討價還價，離奇的是，她高高墊著腳反仰著身，手和腳都十分的長。
弗蘭默默收回視線。
“不像，一點都不像。”
“老闆，魚丸怎麼賣。”
裴陽帶弗蘭來到熟悉的攤前，這家魚丸在原主記憶中味道很不錯。
“十五個銅板一磅，兩磅起賣。”
裴陽和店主交談時，一個皮球撞到弗蘭腳上，跟著有個小男孩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叔叔，能幫我把球丟過來嗎。”
弗蘭低頭看了眼後撿起丟過去。
“拿去吧，下次小心點。”
“叔叔，叔叔，對不起，那是我們的球。”
又一個男孩跑過來，後面還跟著兩個踢球的小夥伴，弗蘭看著他們，忽然有冷汗從額頭滑落。
“叔叔。”
先來的小孩帶著詭異的笑容將頭右歪了九十度。
“您能看見我呀。”
啪的一聲，整整二十斤魚丸將男孩砸了個踉蹌，裴陽拽起弗蘭的手。
“跑啊！”
“媽——！”
身後傳來了男孩刺耳得像在黑板上抓撓的尖叫聲。
好在兩人離栓馬的地方很近，跑出鎮子後，兩側景色迅速倒退，望著越追越小的身影，裴陽拍了拍弗蘭的腰。
“二對二，有信心嗎。”
弗蘭一愣：“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個實驗，成功的話，或許能從這些怪物嘴裡撬出一些東西。”
“要是失敗呢？”
“要麼我兩死，要麼它兩死。”
弗蘭勒住韁繩，身下馬匹嘶鳴著抬起前蹄，他跳下馬從馬背掛著的鞘裡抽出一把長刀。
“絕對不會是前者，說吧，你想我怎麼做。”
“纏住他媽。”話音剛落，裴陽如離弦之箭般朝小男孩衝去。
弗蘭望著甩著舌頭像長腳蜘蛛一樣極速爬來的女人吞了口口水。
“有沒有可能，我們換一下呢。”
“好吧來不及了。”
鏘，女人細如節肢的手和弗蘭的刀刃狠狠撞在一起，不知道什麼體質，這樣的衝擊竟然只在對方手臂上留下一條血痕。
弗蘭握柄的手被反震的發麻，他拎著刀咂舌。
“這麼暴力，你到底是怎麼嫁出去的。”
對方似乎被他的話激怒，四條比身體還長的軀幹開始不斷往下壓縮，嗤的一下彈跳到空中砸向弗蘭。
弗蘭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幾圈，還沒站穩就看到女人歪著頭獰笑朝他奔來。
“和你兒子還真是一個樣。”
格擋的間隙弗蘭都不忘吐槽，可這女怪物力氣大的出奇，不過幾十下，他的手已經痛到快要拿不住刀柄。
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亦或是體力消耗導致弗蘭的速度越來越慢，他感覺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辛陽，你還沒好嗎？”
“這小孩能力有些詭異，你再堅持一會。”
“不如我們先停戰，休息一會再來如何。”
久攻不下的惱怒讓女怪物越發狂暴，弗蘭一個不著，被對方鋒利的指尖削下幾根髮絲。
“好吧，這可是你自找的。”
望著緊跟不捨的女怪物，弗蘭始終找不到機會拉開距離，他心一橫，用小腿被對方穿透的代價翻身上馬，跑出十幾米後咬開了拉環。
掐著時間，弗蘭抬手一甩將手榴彈扔到女怪物身前幾米，落地瞬間將對方炸飛出去。
“我去，你怎麼什麼都有。”
裴陽用繩子拖著小男孩走了過來。
“咳，商人都有些保命手段，你怎麼這麼慢。”
“沒辦法，想活捉只能費點時間，這東西會融入周邊環境搞偷襲，抓他花了我不少功夫。”
“它媽沒死吧？”
“沒有，我看著距離扔的，喏。”
果然，那個女怪物渾身是血的爬了起來，它手和腳都斷了一隻，呈現奇怪的角度翻了過去。
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對方一邊以極快的速度膨脹一邊朝兩人衝了過來。
這是又要自爆吸引周邊的同伴注意。
在弗蘭期待的眼神中，裴陽拎著男孩的繩子將它舉在身前，鏗鏘有力地說道。
“你兒子在我手上，如果想他活下來，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弗蘭剛點起的煙又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