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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妻離子散的秀才4

“這是....”

“嗯嗯。”吉茂將圓潤的球身努力貼近。

“秘密、”

“!!”

“你不愛統統了!你竟然跟統統之間有了秘密!”吉茂生氣的上下飛動。

裴知明氣喘吁吁的回到院裡,身後跟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夫,裴陽跟在身後敷衍道。

“愛愛愛,最愛的就是你。”

“娘!大夫來了!”

“大夫,您快幫我娘看一看。”

“好,好,容老夫先緩口氣。”

年過五旬的老大夫喘著粗氣,見婦人面色不算難看,站在原地先搶救自己。

裴陽抽來椅子遞上杯水,老大夫幾口灌下,待呼吸平復些,才將手搭上何思晚的腕子。

“夫人脈象沉而無力,加之身懷六甲,是身體虧損之相,張嘴老夫看看。”

“舌底寡白,牙壤色淡,氣血不足,流產之兆啊。”

老大夫想囑託什麼,想到現下境況,嘆息一聲,寫了個方子交於裴陽。

“你拿這個方子,去鎮上藥肆照方抓八副,三碗水煮成一碗,早晚各一次。”

“平日夫人要多休息,忌操勞,忌提重物,家裡有營養的食物,儘量先緊著夫人。”

“我記下了,有勞大夫。”裴陽頷首。

“明兒,送大夫出去。”

裴知明始終比裴宛月要大,清楚父親這詞的含義,雖不情願被這個男人指揮,還是聽話地領大夫走了出去。

“晚晚。”何思晚聞言輕顫,男人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喚過她了,難道這個家中,還有什麼他能拿走的嗎。

思及至此,何思晚苦澀合眸。

沒有傳來記憶中理直氣壯的質詢,只有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

“餓不餓?”

“你餓了嗎?我去做菜。”

何思晚連忙撐手試圖起身,她害怕裴陽一個不虞,又將家中物品打砸了個乾淨。

雖然他不動手打人,但摔碎的東西會濺到身上,小時候的宛月,還曾被猙獰的男人嚇到燒了一天一夜。

“別動。”裴陽摁住何思晚削瘦的肩頭。

“大夫說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今後家中的活計,我來。”

何思晚瞪大眼,神情愣愣的看著裴陽。

裴陽覺得這樣的妻子甚是可愛,趁對方來不及反應,用指背輕輕颳了下對方鼻尖。

進門的裴知明將一切看在眼裡,待裴陽離開後,看著有些迷茫的母親,咬牙說道。

“娘,事出反常必有妖,您不要輕易被騙了。”

將鍋取出重新燃火,待湯頭翻滾後,下入細面及洗淨的野菜,重新蓋上蓋子,裴陽趁四下無人,換出刀片刮淨鬚根,順便換下滿是酒味的衣裳。

裴陽這時才看到,已經快變成小粉球的小白球安靜漂浮在他身邊,時而拉近時而跑遠。

“你怎麼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這是陽陽第一次說愛我!!!嗚哇嗚哇。”小球撲稜著翅膀興奮地飛來飛去,然後猛地撲到裴陽臉上貼貼。

啪嘰。

小球深深嵌進牆裡。

室內霧氣瀰漫,裴陽掀開蓋子剎那香味撲鼻,菌菇的鮮美和雞蛋的嫩滑融合到一起,湯色奶白濃郁,下入適量鹽和味精,既清淡又富有營養的菌菇雞蛋麵就做好了。

考慮到妻子身體不宜驟然進食過多,裴陽面只盛了半碗,在上面鋪上滿滿一勺菌菇和兩個煎好的雞蛋後倒入湯頭。

“娘,好香啊。”

裴宛月吸了吸小鼻子,嘴裡不受控制地分泌著唾沫。

“你敢吃那個男人給得東西嗎。”

裴知明小大人般板著臉坐在一旁。

裴宛月聞言委屈地癟起嘴看向孃親。

“孃親,月月好餓。”

不知道想到什麼,何思晚臉上逐漸失了血色,今日的裴陽實在反常,不知是在安慰子女還是安慰自己,何思晚喃喃道。

“不會的,那畢竟是你們爹爹,他不會的。”

裴陽端著面進來時,屋內一大兩小三道視線齊齊落他身上。

何思晚面色蒼白,裴知明冷冷相視,裴宛月縮在孃親懷裡露出一隻眼睛。

裴陽恍若未覺,端著面坐到床邊。

“我給你煮了面,嚐嚐?”

濃郁的香氣在不大的房間蔓開,何思晚看著眼前的碗,熱氣騰騰的面上有菌子,甚至還有兩個煎好的蛋。

在這缺水少食的年頭,他怎麼找來的雞蛋,以往有錢早就輸幹輸淨,今日竟還能掏出銀兩。

難道....。

何思晚想到一個可能,她讓孩子先出去,很快,室內只剩他們二人。

何思晚坐在床上,捏著被子的手有些粗糙,她沉默著,裴陽也沒動,桌上的麵碗熱氣在二人間緩緩升騰。

裴陽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死寂,正準備開口。

“你將我們的孩子賣了。”

“什麼?”裴陽錯愕到繃不住表情。

“還是將我賣了?”

何思晚神色麻木,唇角卻向上扯著,說笑太難看,更像要哭不哭的樣子。

“什...”

“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裴陽大怒,何思晚被嚇得一抖,淚像斷掉的鏈子似的落。

裴陽氣勢迅速瀉得一分不剩,妻子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實在不該這樣吼她。

何思晚根本無法停下,她本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在對方一次次的傷害中流乾了,可卻在對方只是好了一點點後再度滿盈,只要有一點痛就會決堤。

裴陽有些手足無措,他試探性伸手,對方瑟縮了下,沒有躲開,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擁入懷中。

女人哭的厲害,裴陽大手順著她瘦弱的背脊,哄小孩兒似的拍。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吼你,只是一時情急。”

“我怎麼會將你和明月他們賣掉呢,過往是我糊塗,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要哭了好不好?”

似乎沒想到裴陽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何思晚呆呆剎住哭聲,卻由於太急打了個嗝。

這下更不知道該怎麼辦,哭的臉蛋紅撲撲的人就愣在那,看的人心下柔軟一片,裴陽捧住妻子的臉,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裴...郎?”

“我在。”

“裴...郎。”

“晚晚,我在。”

感受到思晚的侷促和不安,裴陽重新將對方溫柔抱入懷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一百次,一千次都可以。”

包含愧疚和深情的聲音在思晚耳邊響起。

“讓我用餘生去贖罪,好嗎。”

擁抱自己的手臂輕輕顫抖著,像回應著自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