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厲劍不會騙自已,不相信厲劍反而相信一個綁架犯的話,他又不是傻逼。
“呵,是嗎?那我真是難過啊。”
段野扯了扯春唇角,疼痛似乎能讓他忘卻心裡的那一抹煩悶。
他相信厲劍沒錯,但是心情壞掉了,不爽幾乎要到了頂點。
“怎麼了?不相信?說實話你有時候不要太相信厲劍,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那麼有實力你還是被我們抓來了,只能證明他還不夠上心,他也只是把你當成可有可無的東西。”
這人似乎格外有興致,拽了個板凳坐在段野面前,居高臨下的模樣讓段野更看不見他的縫縫眼了。
“而且他這人吧,算不上是個人,他參與過人體實驗,其實某種方面來說他根本就是個怪物,被收養了也不通人情,真不明白這樣的人……”
說不上什麼心情,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把厲劍當過人,無論是當初那個章街還是後面抓到的封社人員亦或者現在眼前這個人。
所有人都說厲劍是怪物,不斷的戳著他的心窩子告訴厲劍,他是個被人類研究的小白鼠,是個沒有人性的人。
他們那麼的厭惡又懼怕厲劍,他們從來沒把厲劍當成同類。
段野心臟很酸,就像當初看到無助的被一群追債人圍著差點被脫了衣服的段雪一般。
厲劍何嘗不和段雪一樣呢?
被眾人包圍著,身世眾所周知,赤裸裸的站在那被人嘲諷,被人扒了尊嚴。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實驗室和鬥獸場是做什麼的,只有段野不知道,越是不為所知的事情便越糟糕。
眼前的人似乎變得扭曲,彷彿是滿身嘴巴的惡鬼,曾經他看那群追債人也是這番模樣。
他怎麼可能會選擇相信這種人呢?
這種滿身長滿了嘴巴的怪物。
“不,你才是那個怪物。”
段野垂著頭,綁匪自然不在意他的頭髮,所以今天早上學著厲劍給自已扎的頭髮已經散亂了。
遮住了精緻的眉眼,只露出紅豔的嘴唇和略微泛紅發腫的側臉。
他的面板太白了,不健康的白讓那點紅都變得驚豔無比,也詭異無比。
自古恐怖片冷白無色配血紅無比,這似乎是中式恐怖,總是勾的人忍不住打顫,尤其是看不到段野的神色之時。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像個長舌婦?不對,這都屬於侮辱女性了,現在的女性可沒有那麼愛毫無三觀的攻擊別人。”
公司裡的小姑娘全部都呆呆的,雖然嘴上略有抱怨,但對工作充滿激情,連抱怨的聲音都是搞怪可愛的。
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有可比性。
“草?老子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要沒事找事,我現在是良心發現的警告你,讓你不要被人賣了還在數錢,別不識好人……”
冰冷的槍口抵在腦門,可卻讓人莫名感受到了灼熱。
暗紅配黑的小槍精緻的和段野一樣。
手腕上血淋淋的滴到小眼睛男人翹著的腿上。
從這男人來的時候段野就開始裝作害怕似的挪位置,直到靠近那被人無視的玻璃碎片。
段野面不改色的割掉了繩子,也正是因為玻璃銳利的可以割掉繩子,所以手腕細嫩的面板不可避免的被割傷。
這些人似乎看他弱小,該抽菸的抽菸,該刷手機的刷手機,絲毫不關注他。
而經過那黑人男子的模樣可以看出來,小眼睛男人是這裡職位最高的。
段野把槍上膛,微微仰起頭,頭髮全部散到後面,桀驁精緻的五官優越到令人膜拜。
段野頂了頂臉頰,嗤笑一聲。
“怎麼不叫囂了?”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旁邊的人全部圍聚過來,像是在懼怕段野手中的槍,段野笑了笑,他賭對了。
漫不經心的用沒拿槍的手拍了拍小眼睛男人的臉頰,侮辱性的動作配合段野懶洋洋的聲音,氣人極了。
“雖然我這槍很小,很漂亮,像是個玩具槍,但是開個火應該沒問題,你想試試它的威力嗎?”
小眼睛男人看起來倒是鎮定。
“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覺得你一個人能跑出去?”
段野纖細的手指握著槍敲了敲他的腦門。
“所以你想試試看?”
男人臉色沉下去,咬著牙似乎還想跟段野打感情牌。
“我不是在騙你,厲劍他就是冷血無情沒有人類該有的感情,瘋起來什麼都敢做,這條道上一直禍不及家人,他卻抓了我們社長的母親,你說呢?”
“而且他沒有父母,一個從小就沒人教導在實驗室長大的,你覺得他真的能懂人性嗎?你不如投奔我們,一起做大做強挖空厲焰社。”
段野無言,眼神晦澀的讓人看不懂,他現在,迫切的想要了解厲劍,從別人口中瞭解厲劍是錯誤的選擇,但也是能夠了解更多的。
“繼續。”
小眼睛男人吞了吞口水,還以為自已的勸說有用了,要是段野能歸於他們封社,那不就相當於他們在厲焰社安插了屬於他們的臥底嗎?
“不信你看,當初那些圈內關於厲劍的瓜可多的很。”
無錯書吧男人開啟手機,翻開群聊舉起來給段野。
這些似乎是很多年前的照片,因為畫素極低,和現如今高畫質的照片相差甚遠,但能看的清楚人。
這也是二十二歲的段野第一次見到只有幾歲的厲劍。
和現在的高大不同,這時候的他瘦的只有一把骨頭,比段野小時候還要瘦,真的就是一把骨頭。
甚至連眼眶的凹陷進去,身上滿是傷痕,發黑的腐肉掛在身上,其他地方也是血淋淋的,只是那時候的厲劍還沒有眼尾的那道疤痕。
只是看一下段野就覺得心臟好似被泡發了。
照片裡的厲劍似乎在撿垃圾桶早就已經壞了不知道多久,已經招蒼蠅的食物吃,而照片就定格在這個小孩撿垃圾吃的畫面。
後面一張張有厲劍被眾人包圍著咬在最前面人的腿上,尖銳的牙齒讓那人的腿血流如注,有厲劍活生生咬斷了野狗脖子的照片,有他蜷縮在角落裡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的照片。
這些狼狽被人留下來赤裸裸的調侃著。
就像被人扒光仍在大街上非議一般,狼狽,尊嚴,看似表面上依舊風光,可早些年的脊骨早就被打的稀碎。
重塑起的脊骨也無法遮掩住這些人多嘴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