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早早下樓。
果然在大樓外面看見一輛千萬級別的大紅色跑車。
如此騷包的顏色,也只有王立澤那個顯眼包能夠駕馭得了。
長了一張腎虛臉的王立澤,一身招搖的白色西裝,裡面配的是大紅大綠的花襯衫,金鍊子藏在脖子上若隱若現。
王立澤完美詮釋了,什麼叫衣服比人更加顯眼。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王立澤捧著一束玫瑰花坐在敞篷車裡,一邊對著後視鏡梳著自己的油頭,一邊得意揚揚看著自己的帥臉露出傻笑。
他這種煞筆就像花孔雀一般引人側目。
白早早眯了眯眼,這小子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極度欠扁。
看見白早早下樓,王立澤趕緊下車,將玫瑰花遞給她,“早早,好久不見,歡迎你回來。”
白早早似笑非笑接過花束,“好久不見。”
“走吧,我送你去你姐那裡。”
王立澤殷勤開啟車門,故作紳士的伸出一隻手邀請白早早上車。
白早早抬頭,看了一眼高聳的顧氏大樓,心中報復的慾望越發嚴重,殺念也越來越深。
她控制不了自己發病時的情況。
每次只要想到,顧臣時這時正和自己的老情人待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毀了這個世界。
一句話都沒說,白早早隨手將玫瑰花丟到車後座,淡淡然坐上了敞篷跑車。
艹,終於上鉤了!
王立澤心底暗喜,趕緊驅車離開,生怕白早早反悔。
白早早這朵帶刺的玫瑰,王立澤肖想了整整六年,從高中第一次見她開始就唸念不忘。
可這死丫頭一直看不上他。
開始跟顧臣時糾纏不清,後來又跟況玉衡不清不楚。
唯獨對自己視而不見。
以前白早早是白家萬眾矚目的小公主,他自然高攀不上。
可現在這丫頭就是一個神裡神經的小瘋子。
就這還拿不下她,他王立澤以後就不用在這個圈子混了。
王立澤滿心滿眼只有白早早,恨不得就地辦了她,根本沒發現後面一行低調的黑色車,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此時,會客室裡。
顧臣時站在落地窗前,垂眸看著越來越小的紅色跑車,臉上隱約閃過一抹妒意。
周芷蘭看著對面五官俊美的男人,表情沉靜認真,“臣時,老師說你給他打了電話,但他這段時間要參加醫療會議,應該沒空過來診治,就讓我過來跟進白早早的情況。”
顧臣時心不在焉,“我知道,武院長跟我說了這事。”
周芷蘭畢業之後就一直從事與心理相關的工作,後來更是成為青山病院武院長的得力助手。
在業內還算有些名聲,口碑也不錯。
武院長既然能介紹她過來,專業知識方面肯定是不會差的。
周芷蘭語調平靜,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所以,你的態度也和老師一樣,準備採取居家脫敏的方法為白早早醫治?”
顧臣時回身坐在周芷蘭對面,心情莫名有些煩躁,指尖下意識敲了敲桌子,“我不在乎什麼治療方式,我只想讓她過得開心。”
“只要能彌補她過去三年受到的傷害,不管是什麼治療方法,我都願意一試,哪怕……”
哪怕,賠上自己的全副身家和所有一切。
包括他的生命。
後面那句話,顧臣時沒說完。
這些話他連白早早都沒說,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外人表露。
周芷蘭專注的目光,從顧臣時卓越的臉,轉移到他修長的指尖,最後落在自己面前的資料上,“可我看過白早早三年前的精神評估報告,她應該是有躁鬱症相關的病症,對吧?”
“而且,我發現她應該還有暴力傾向和自殘傾向。”
“我認為,她這種病人,不太適宜在家接受治療,還是要送到相關機構接受系統的治療才行。”
顧臣時皺眉,態度強硬道:“我不會送她去精神病院的。”
過去三年在這裡精神病院的經歷,已經成為白早早心中永遠無法治癒的傷痛。
他作為最為親近的丈夫,如果不能體諒這種痛苦,反而還把她往精神病院送,還算是人嗎?
周芷蘭嘆氣,“臣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為了白早,早早妹妹著想,我的意見還是送她去療養院比較好。”
“你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系統的治療總歸對她的病情有好處,你也不想看見她越來越嚴重吧?”
“當然,一切決策都由你們這些家屬做決定,我不會強加干涉。”
顧臣時沒說話。
他心不在焉的表情更加明顯了,不斷低頭看手錶,情緒有些著急。
“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周芷蘭看出顧臣時心不在此,識趣地站起來,“對了,為了更加了解病人的症狀,我能不能跟早早妹妹吃一頓飯?”
顧臣時眉心的憂愁更加深重了,“我不確定早早她願不願意跟外人進餐,這需要徵求我妻子的意見。”
“如果早早她同意的話,我沒有意見。”
“當然,我不會勉強,一切由早早妹妹自行決定。”
顧臣時強調的妻子兩字,讓周芷蘭的眸色黯淡了幾分,“臣時,自從畢業之後我們很久沒見了,過幾天有一個同學會,你要去嗎?”
曾幾何時,她也差點成為他口中的“妻子”。
如果不是白早早……
對於周芷蘭略帶懇求的語氣,顧臣時彷彿感知不到,態度冷淡道:“到時候再說吧,我先回家徵求妻子的意見,如果她同意的話。”
顧臣時說著,又忍不住低頭看手錶,“不好意思,我跟妻子還有約,關於吃飯的事,我們商議好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
周芷蘭看出顧臣時對自己沒興趣,也沒什麼心思敘舊,端莊得體的一個知性微笑後,轉身離開了會客室。
周芷蘭這廂剛走出門口,就聽見顧臣時給酒店打電話,說是要預定總統套房,慶祝與妻子成婚一個星期的紀念日。
呵,僅一個星期而已。
白早早就把這個男人的心牢牢拴在了她身上。
而她用了整整六年的時間,依舊沒辦法讓顧臣時的目光為自己停留一秒。
就算她溫柔端莊,大方得體又怎麼樣,還不是鬥不過一個神經病。
周芷蘭自嘲一笑,轉身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