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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死的不是你的家人,就可以輕輕鬆鬆放下嗎?

顧臣時倒不是怕老爺子死不瞑目,單純就是害怕看見妻子流眼淚。

於是,無奈妥協了。

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自己一個人出門,必須帶著家裡二十幾個保鏢一起出行。

白早早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她剛才掐算過了,今天顧臣時在東區城郊有一劫。

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白老爺子的墓地所在正好就是東區。

白早早怕顧臣時因為自己受傷,還是把他騙在家裡比較穩妥。

下午。

白早早坐上顧臣時平時出行的商務車離開了別墅。

跟著她一起離開的還有家裡所有的保鏢。

顧臣時坐在書房裡。

面前擺放著特地叫王媽準備的剝皮兔子。

血淋淋的一隻,看起來就令人反胃。

可顧臣時還是戴上手套,義無反顧撕下了一隻兔腿。

他這個人有輕微潔癖,尤其是在吃的方面。

兔腿剛放到嘴邊,顧臣時就按捺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胃酸也跟著泛了上來。

可他想到妻子那違心微笑的模樣,還是閉上眼睛咬了一口。

隨後就是止不住的嘔吐。

接下來,書房裡不斷傳來嘔吐的聲音。

那是顧臣時一次次吃完了吐,吐完了又吃的動靜。

王媽拿著抹布,站在外面的走廊一邊擦拭花瓶,一邊搖著頭嘆氣,“唉,孽緣啊。”

城郊墓地。

保鏢去給白老爺子辦理入墳許可證。

白早早站在父母的墓地面前,看著他們年輕的黑白麵容,神色很冷。

離開顧臣時的白早早,身上有一種陰森脆弱的神秘氣質。

這三年的恐怖經歷,造就了她另類的性格,也重塑了她的人生。

她早就不是三年前那個受盡萬千寵愛的大小姐了。

她是小瘋子白早早啊!

“夫人,入墳許可已經辦好了,接下來只需將老爺子的遺骨放進墓地即可。”

保鏢站在白早早身邊。

跟她說話時,語氣小心翼翼,生怕嚇到她。

這是顧臣時特地交代過的。

在顧臣時心裡,自己的妻子還是三年前那個天真浪漫,需要他照顧保護的年輕女孩。

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白早早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無害。

“知道了。”

白早早抬頭看了一眼,滿山遍野的墳包,秀眉輕蹙。

按推算來說,人也該來了,怎麼沒有動靜呢?

算了,不管。

該來的躲不掉,順其自然就好。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白早早戴上墨鏡,撫了撫自己黑色的裙襬,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生前的音容笑貌,轉身毫不猶豫選擇離開。

前塵往事,萬般業已消。

往後的路只能她一個人走了。

下山的路上。

白早早坐上車,剛想讓司機開車,車窗突然被人輕輕敲響。

看著窗外模糊的影子,白早早甜甜地笑了。

終於是來了。

這一劫來得夠晚的。

她開啟車窗。

一個穿著陳舊道袍,長相秀氣的年輕男子,一隻手拿著手機直播,一邊笑眯眯向她伸出了手。

“這位年輕的夫人,山高路遠,行路艱難,貧道實在是口渴,能不能在您這裡用一副字畫換一碗水喝?”

白早早摘下墨鏡,笑容燦爛,“師兄說笑,都是同門師兄弟,自該團結一致,彼此幫扶,又何來換一說。”

“既然師兄想喝水,師妹自然責無旁貸。”

“可是,師兄,師妹也是行路匆忙,沒帶水出門啊!”

“來人,給道長一杯死人的酒水,就在前面的墳上,看見沒,那老頭是醉駕死的,生前最愛喝酒,家人子女孝順,老頭的墳前酒水就沒斷過,正合師兄之意呢。”

白早早纖白的手指遙遙一指,目光停留在一處孤零零的墳包上,笑容璀璨似漫天星子一起盛放。

枉死之人最愛找替死鬼。

年輕道士喝了這杯酒,就算結下了因果。

往後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了。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白白淨淨的年輕道長無奈搖頭,“這麼看來,你倒的確像是邢未來的徒弟了。”

白早早轉頭,盯著男子乾淨秀氣的臉,輕輕一笑,“重陽師兄說笑了,我本就是師父的弟子,繼承的就是他的邪門歪道,又何來像一說,我就是好嗎!”

吳重陽再次搖頭,“錯了就是錯了,又何必非要抓著過去造下的惡業不放呢?”

“呵,重陽師兄果然跟我家師父說的一樣虛偽呢。”

白早早冷冷沉下小臉,“所以,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就可以輕輕鬆鬆放下嗎?”

吳重陽:“非也,人人都該放下,玄門修的是大道,而不是這萬丈紅塵。”

“果真是道貌昂然的偽君子啊!”

白早早對這個自小和道士哥哥一起長大,卻顯得更有成仙資質的師兄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重陽師兄,忘了告訴你了,這次我回來是為報仇而來,希望您和玄門協會的那些人做好準備,當年趕走師父之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包括你們的玄門會長軒轅傳奇。”

看著保鏢果真從墳地上拿來了一瓶酒。

白早早笑著接過,“這種染上因果的酒水師兄還要嗎?不要的話,師妹可就拿走了。”

吳重陽見白早早沒有一點忌諱,下意識擋住她的手,神情嚴肅道:“算了,給我吧,看你年紀小,惡業還不深,又何必讓自己種下此種因果。”

有人願意承擔這因果,白早早自然無所謂,淡淡然放開手,正要關上窗戶。

吳重陽突然關上了正在直播的手機,一隻白淨的手指按住車窗玻璃,“小師妹,我能不能多嘴再問一句?”

白早早淡定,“師兄請說。”

吳重陽猶豫片刻,艱難問道:“未來是否,真如他們所說,去了海外邪教擔當重任,在外面胡作非為,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

白早早捂著肚子,一隻手指著吳重陽的鼻子,諷刺地大笑了起來,“師兄,你才是跟師父一起長大的摯友啊,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可他們說……”

他們說,玄門全系天才邢未來,本應該有光芒萬丈的光明前途,卻在修行過程中走火入魔。

最終變成一個瘋瘋癲癲的邪惡道士,傷天害理做了不少惡事。

最後,在玄門的追捕下,逃到其他國家逍遙法外,自此與玄門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