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客棧後,林昭匆匆喊來小二準備熱水,然後去到自已的廂房,瀛洲則自覺地去點菜,點完才跟著林昭回了廂房。
剛進入廂房,他就看見坐在主位上的林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但卻不說話。
瀛洲說道,“別看我。”
“哦呦,我們瀛洲大哥這幾個時辰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呢?”
“有事,你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說我怎麼和你道歉,嘴巴長著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嘛!”
“有什麼不舒心的話,你就說出來唄,憋在心裡頭也不是一回事兒呀,你學我一樣,不開心就罵。”
“我來給你學一段,去他媽的…林昭,學會了嗎?”
林昭在這邊一頓輸出,瀛洲卻依舊緊抿嘴唇。
林昭不放棄,依舊在一旁鼓勵他,讓他學一段。
片刻後,瀛洲輕聲來了句,“知道了。”
得,又白說了,林昭真的服了他了,給他翻了個白眼。
就在林昭打算轉頭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突然被瀛洲拉住了衣袖,他低頭,滿眼含情地看著她,嘴唇微啟。
他要向她表白了嗎?難道真的是因為她說的侍君的事情惹到他了?
這邊林昭還沒思考好要不要接受瀛洲的表白。
那邊的瀛洲已經開口了,“林昭。”
“嗯?”林昭假裝無辜,實則內心啊怎麼辦怎麼辦!
“去他媽的林昭。”瀛洲一本正經,甚至又重複了一遍。
“額”,林昭一臉黑線。
這這這,故事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啊。
剛剛明明是狗狗眼,在發光,怎麼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無錯書吧但出於前面自已說過的話,林昭還是硬著頭皮誇他好樣的,學的真快。
看林昭吃癟的樣子,瀛洲就莫名地開心了,讓她故意說起侍君的事情來氣他。
等這件事結束,他就用自已的身份去找花行舟提親,看在他救了他夫人的份上,應該不會為難他吧。
前面的一頓插科打諢雖然還沒讓林昭搞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但是至少他肯說話了,這是一個大進步。
沒人說話,她林昭得無聊死。
其實林昭也想不明白,上一世她是挺社恐的一個人,平時能在圖書館待著就不願意在寢室和室友打交道,重回一世反倒話越來越多了。
可能是因為她只把這裡當作遊戲的瞬間,而非真正屬於自已的人生,她想,她某一天應該就會突然走了。
既然如此,說話做事就更加地隨性,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她,上一世的她被那個社會禁錮太多太多了,以至於活得謹小慎微。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事,雞同鴨講,倒也相處得很和諧。
翌日清晨,又在瀛洲半勸說半威脅,林昭才睡眼朦朧,打著哈欠,不情願地起床。
整個過程中,除了漱個口把自已嗆到,洗個臉差點把整個頭湊進盆裡,梳個髮髻拔掉了一地的頭髮,其他的,林昭自認為很順利。
一旁的瀛洲實在看不下眼,放下已經收拾好的行囊,從她手中拿過梳子,給她梳了一個婦人的髮髻。
“瀛洲,你好厲害啊,什麼時候學的?”
瀛洲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學,看一眼便可。”
好好好,妥妥地歧視,她是半道來的古代,不會挽髮髻很正常好嗎,切。
但林昭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因為她怕自已一不小心說漏嘴了,被當作妖怪就慘了。
剛梳完髮髻,林昭就被瀛洲催促著上車,哎,趕著去投胎啊,累死她了。
話雖這麼說,但腳下步子倒是很聽話,不自覺地已經走到客棧門口了。
這時候的瀛洲已經牽著馬車出來了,她自覺地手腳並用爬上了馬車。
旁邊瀛洲看到她已經上了車,便默默地撤回了一隻手。
馬車從大路駛向小道,周圍的草地變得稀稀拉拉,馬車駛過後飄起一層風沙。
林昭“呸呸”往外吐剛剛不小心吃進嘴裡的沙子。
瀛洲遞了乾淨的手帕給她,隨後說道,“夫人要不還是進車廂裡面吧,外面有我一人就夠了。”
“哎,好嘞”,林昭答應得很爽快,一扭頭的空隙就溜進了車廂裡面。
隨後傳來一聲感慨,“舒服吶~”
瀛洲扭頭,輕笑出聲,果然小騙子就等著他的這句話呢。
車廂內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悶,林昭坐著有些昏昏沉沉,不知不覺間睡了一覺。
待醒過來後,天已經黑了,似乎外面還下了暴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馬車上。
林昭拉開簾子,望了望,瀛洲此時正穿著蓑衣,讓她想起了詩裡的牧童。
要是被瀛洲知道把他比作牧童,怕是又要好幾天不理她了,這個傲嬌鬼,想著想著不小心笑了出來。
瀛洲聽到動靜,轉過身來,剛好與林昭對視上,“在想什麼?笑的那麼猥瑣。”
林昭尬笑,“哈哈沒什麼沒什麼。”
接著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瀛洲扯了扯簾子,確保雨水未進入馬車後,回道,“看這雨一時半會都不會停,可能要委屈夫人去破廟住一晚了。”
“好”,林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眼前的簾子擋住了視線,徹底和外面的雨水隔離開來。
林昭這才注意到前面湊出馬車後,臉上糊了一層雨水,趕緊找了手帕擦了擦。
沒多久,馬車便停了,林昭猜測是到破廟了。
馬車突然抖動了一下,應當是瀛洲下車了,林昭也不著急,就在車內等瀛洲喊她。
沒等來瀛洲,卻聽到了幾聲尖銳的對話聲。
“這都是什麼事呀!怎麼突然下起了雨,淨耽誤了雜家的事。”
“哎,你小子,對,就是你,你是什麼人?”一位太監裝扮的人趾高氣揚地問瀛洲。
“他是我的侍衛”,林昭習慣性地出頭,回了那太監的話。
林昭拿出油傘,慢慢扶著馬車架下來,繼續解釋道,“我爹犯了事,為了保住我,特讓瀛洲帶我投奔外祖母。這位官爺放心,我們都是好人,只是現如今恰逢暴雨,想借破廟住一晚,才冒昧上前,還請這位官爺行個方便。”
說著,林昭從袖口中拿出一張銀票,悄悄地塞給太監,微笑道,“小小心意,請各位官爺吃個酒哈。”
那太監從林昭手中接過銀票,仔細端詳後,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雜家也不是不講理的,這破廟自然大家都住得,這位姑娘請進吧,還有那位?”
“瀛洲,我的侍衛”,林昭在一旁提醒。
“進來吧”,那人捏著尖嗓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