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這位公子已經站了一會了。”
她的侍女在一旁小聲提醒她。
林昭這才拉回思緒,再次瞧去。
對方似乎能洞穿她在想著什麼,將自已暴露在她的視線下,隨後又喚了聲小姐。
林昭輕輕笑了一聲,臉不一樣,這回連聲音也不對了,不是他。
“你就是我爹給我安排的侍衛?你叫什麼?”
“回小姐的話,屬下瀛洲,是林將軍部下的死侍。”
林昭本還想問些什麼,但聽見外面傳來的騷動,便停了下來。
只見管家匆匆趕來,說有事要報。
此時的瀛洲趁亂順勢起身,站到了林昭身後,他的動作利落又快,無人注意。
跟在管家後面的是年輕公子,自稱姜府二公子,代父親來接林姑娘去姜府一敘。
他舉止大方有禮貌,說話也挑不出錯誤,林昭卻依舊很抗拒。
對方句句緊逼,加之管家在一旁迎合,林昭感覺這姜府她是非去不可了。
算了,先去住幾天,了了她爹的一樁心事,然後再跑路吧。
在她們的催促下,林昭很快就收拾完了東西,跟著姜護出了林將軍府,接著上了他安排的馬車。
瀛洲在林昭身後,抬腿跟上,卻被姜護一手攔住了。
“你是何人?”
未得到瀛洲的回覆,卻聽到了林昭的聲音。
“我的人。”
林昭從馬車內探出腦袋,繼續說道,“讓他上來,他是我的貼身護衛,我爹走之前安排的,沒什麼於理不合的。”
一句話將姜護想說的“於理不合”懟回了嘴裡。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兩度,卻依舊保持著笑臉。
“既然如此,那就上馬車吧。”
說完,姜護給馬伕使了個眼色,隨後翻身上馬。
馬伕收到後,說了聲坐穩,便甩甩鞭子上路了。
車廂內,上車後的瀛洲像個啞巴,只盯著自已的腳看,一句話也不說。
也許是無聊,林昭沒忍住抬眼瞧了瞧他,依舊是一副普通人模樣,和溪山比差遠了,不過惜字如金,這點倒是挺像他的。
“小姐在透過我看誰呢?”
對面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話,嚇得林昭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擺放。
瀛洲冷笑一聲。
氣的林昭直接給了他一拳,“你幹什麼突然出聲嚇我!”
瀛洲抬手擋住了她的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輕輕將耳朵湊到馬車壁上。
無錯書吧林昭快速收起怒氣,學著瀛洲的樣子將耳朵湊到了馬車壁上。
“小姐可聽到什麼了?”
“額…並無,你呢?”
“我只是累了,想靠著馬車壁休息一會”,瀛洲笑道。
“耍我很有意思嗎?”
林昭覺著不對,於是繼續追問道,“瀛洲你真的沒發現任何異況嗎?不應該啊,難道真的是我多慮了嗎?”
瀛洲睜開眼,往後一靠,不急不慢地向林昭說道。
“小姐的多慮是對的,出城的路有很多條,雖說姜二公子選的路是最寬敞的,但這條路近日出了好幾起山匪案,普通百姓不知道,但是姜將軍府不可能不知道。”
聽他一說,林昭倒是想起來了。
近日她讓侍女去搜集京城的熱事,裡邊正好有山匪案件,據說這些山匪專門截官員有錢人的馬車。
所以他是想借山匪的手除了她?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瀛洲似乎知道她在思考什麼,輕飄飄地說,“姜二公子人前兄友弟恭,實則早已不與家中父兄一套心,私下已經投靠了二皇子。”
這才對嘛,林昭心想,既然如此,就別怪她翻臉無情,對付她爹故友的兒子了。
等等…
“你怎麼知道?不對,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阻止我上馬車?”
林昭轉向瀛洲,緊緊盯著他,儘量控制自已的聲量,卻抑制不住自已的憤怒。
“這不是正好嗎?我知道小姐不想待京中,也不想嫁給太子,趁此機會,徹底逃了不好嗎?”
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說出了她林昭的心聲,什麼林將軍府太子通通與她無關,她只想天高任鳥飛。
但是…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你究竟是誰的人?”
林昭斥問。
還沒聽見瀛洲的回答,她就被捂住了嘴,“屏氣,是迷藥,三秒後裝暈。”
雖然生氣,但是林昭也知道輕重緩急,於是聽從瀛洲的話,立刻裝暈。
即使撞地時手臂傳來的痛感,她也無暇顧及了。
倒地聲音傳出後,簾子突然被掀開,車伕的臉湊了進來。
他對著外面的姜護說道,“二公子,人已經暈了,接下去怎麼辦?”
姜護嫌棄地看了一眼,說道,“把車往山裡開,動作大一些,確保被山匪發現。”
“是。”
話音剛落,山腳傳來一陣騷動。
山匪提前來了?不應該啊。
車伕一骨碌地摔在地上,扯著姜護的衣服雙手顫抖。
“二公子怎麼辦?好像是山匪來了。”
姜護正想呵斥,卻見遠遠一隊人帶的殺氣而來,只一眼他便確認了,確實是山匪。
於是,他立刻一腳踢開身旁的馬伕,翻身上馬準備回城。
姜護一轉身的功夫,突然馬匹失控,將其狠狠摔倒在地。
而攻擊他的小石子滾落在地,混入了石堆。
待林昭踏出掀開簾子看到的便是,馬匹前蹄高高抬起,隨後落下,即將踏上躺在地上的姜護。
下一秒,林昭突然被遮住了雙眼。
“小姐,別看,髒眼睛。”
“好”,林昭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坐回了馬車。
她看到了,是瀛洲讓馬匹失控的。
以他的身手,明明他可以隨時殺了他們,卻費盡心思製作假象,難道真的是為了讓她逃離深淵?
不,他一定有自已的目的,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他知道了她是穿越女,可是她前世不過是個只會學習的普通大學應屆生以及剛上岸的公務員罷了。
她不會雜交水稻,也不會火藥的製造。
想著想著,林昭突然笑了,是自已想差了,既然對方覺得她有價值這就夠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她就編。
利用又如何,總歸自已身上還有值得被覬覦的東西,至少她命值錢,不是嗎?
林昭想通後,看著瀛洲那雙熟悉的眼睛,鄭重問道,“瀛洲,我不再過問你到底有何目的,只問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會護我?”
他回以微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屬下是小姐的侍衛,自然會護小姐安定無虞。”
希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