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姑父你怎麼了!”
商紅跑過去,用力按住閆秉堂亂揮的手,“當心傷口!”
“該死……該…死!”閆秉堂眼睛通紅,聲音嘶啞。
麻醉的藥效剛過,他沒有多少力氣折騰,但他的眼神十分兇狠,嚇的商紅迅速後退,撞在了趕來的閆夫人身上。
閆夫人的腳被踩痛,來不及跟商紅計較。
“葉菀那丫頭確實該死,也不跟咱們見個面就走了……”閆夫人一邊安慰,一邊抓住閆秉堂的手,“等下我讓小揚去……”
“啊!”閆夫人猛地甩手,看著被閆秉堂抓傷的手背抱怨起來,“你衝我發什麼火。”
閆秉堂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電梯抵達後被護士推進了病房。
閆夫人一臉茫然,剛手術出來不都給上監測儀什麼的嗎,這怎麼還把機器都撤走了。可能是因為閆秉堂的態度不好,閆夫人追問了半天,就得到護士一句‘不需要了’。
護工推著閆奶奶過來探望,她比閆秉堂的氣色還好,只是聲音有點小,“剛手術完不能生氣,要不醫生讓你排了氣才能吃東西。”
“不用排氣。”閆秉堂沒好氣道。
“我是有點糊塗,但是我不傻。”
閆奶奶讓閆夫人把兒子的枕頭調整的舒服一點,閆夫人剛靠近就被閆秉堂給揮開,剛才被抓破手的火還沒消,再一次遭到暴力對待,她的火一下就被點著了。
“那麼多好醫生,你非要葉菀給做!給了她那麼多錢,面都不露一下……”
砰!
閆秉堂掃掉了桌上的水杯,瞪著眼睛朝閆夫人吼,“去找揚子來!竟然敢耍我……我要那賤人的命!”
閆夫人被吼懵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撲到病床邊,胡亂扯開閆秉堂的病號服,臉都快貼上去了,也沒找到手術創口。
“這……這……咱們被那個小賤人騙了?”閆夫人的臉瞬間就白了,她慢慢直起腰,“我就知道她沒好心!當初咱們那麼對她,她能不計前嫌的給你治病?我看她這次回來,就是想跟時庭復婚!”
“坐地起價,她是想把你掏空,貼補給時庭!沒想到啊……這麼多年,她還惦記著時庭……”閆夫人咬牙切齒的咒罵,邊給楊叔打電話,電話一直是通話中。
……
商紅被姑父的兇相嚇到了,她沒跟去病房在樓下的花園裡溜達,忽然看到那個姓楊的保鏢跟一個女人在說話,兩人的氣氛有點詭異。
“葉菀?”
商紅立刻拿出手機,本想通知姑媽的,但轉念一想,如果能拍到葉菀跟保鏢同流合汙的話,她就立大功了。
於是,她舉著手機,繞過植被慢慢靠近。
“哎呦!”商紅沒看路,撞在從樓洞裡出來的男人身上,“沒長眼啊,路這麼寬,你往人身上撞!”
見對方是鄉下來求醫的,可能在走廊裡將就了幾天,身上又髒又臭,商紅眼中的嫌棄更重了。
她捏著鼻子,趕蒼蠅一樣驅趕,“滾遠點鄉巴佬!”
對方低著頭往花園裡走,又被商紅攔下,“哎,看不到那邊有人在說話啊,你從後面繞。”
趕走那人,商紅再次舉起手機,卻發現保鏢跟葉菀兩人去了園中的涼亭說話,那邊沒有遮擋她不能靠近,只能調整焦距放大。
倏地,有人從後面扼住她的脖頸。
對方力氣不大,但按在了穴位上,商紅呼吸都費勁,更別說發出聲音。
“刪掉影片。”男人陰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
商紅嚇得渾身發抖,手機沒拿穩掉在了草叢裡,男人倒是沒逼著她撿,而是控制著她倒退著進入樓洞。
“我堂哥是燕城首富閆時庭!你敢欺負我,他一定會教訓你!”商紅能發出聲音就立刻警告對方別亂來。
可惜,她不提閆時庭,或許還能逃過一劫。
咔。
微不可聞的骨裂聲,商紅瞪著眼,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楊叔忽然朝樓洞看過去,戲謔的目光閃過一抹寒意,葉菀剛要跟著回頭,被他擺手制止。
“你走吧。”楊叔道。
“閆秉堂若是知道你放我走,肯定不會罷休。”
楊叔嗤笑,“是他下令,不准我們騷擾你的。”
葉菀沒多說,攏好外套往醫院門外走去,楊叔的目光一直盯著樓洞,直到眼角的餘光確定葉菀上了車,才低頭拿出香菸點燃,臉上露出複雜的情緒。
來接葉菀的是宿沁雨,本打算去接皮凍的,但電話聯絡後得知閆時庭的病情有變,小丫頭目前在醫院。
“這就是血濃於水吧,關鍵時候還是擔心她那個渣爹。”宿沁雨觀察路況,在合適的位置調頭,去臨城市醫院。
葉菀看著車外,腦子裡想著楊叔剛才說的話。
他聽從老爺子的吩咐,為閆秉堂做三件事,除此之外沒有半點恭順。楊叔言談中雖然對閆時庭有肯定,但對他的做事風格頗有微詞。
楊叔亦正亦邪,讓人琢磨不透。
閆時庭昨天半夜病情急轉直下,醫院為他做了二次手術,主治醫說如果他再不配合,自己也沒有回天之力。
吳越從病房出來,坐在對面的塑膠椅子上。他低著頭,眼淚落在褲子上。
一張面巾紙遞到他面前。
“謝謝。”吳越接過,剛要擦眼,發現站在面前的人是葉菀,嗖的一下站起來,“太……”
葉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打手勢讓他到一邊說話。
閆時庭耳朵尖,除非他昏睡過去,否則自己一開口,一定能聽到。
宿沁雨指指自己,又指指病房,代替吳越坐在門口守著。
吳越跟著葉菀來到樓梯間,像是幼兒園裡最後一個被家長接的孩子,委屈的一開口就帶著哭腔。
“太太,您怎麼才來……”
“今天閆秉堂手術。”
“我是醫生,就算閆秉堂是死刑犯,沒執行前,他都有被救治的機會。”葉菀回頭看了看,看到宿沁雨給她打手勢,表示一切OK,然後繼續說,“主治醫生怎麼說。”
“不配合治療。”吳越把紙巾攥成一團,氣的手抖,“不吃藥,不休息,別說傷的那麼重,就算沒受傷也不能這麼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