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這臺改裝車裡有高科技,還是蘇楠警惕性太強。
他忽然轉頭看向葉菀。
葉菀餘光瞥到,故作鎮定的往後抓了一把頭髮,然後去調整安全帶,假裝不經意的看到他。
“怎麼了?”
“……”蘇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轉過去,目視前方。
葉菀好奇的打量車裡的配置,“這行車記錄儀不僅能看車外,還能看車內。要是讓謝承看到你一直盯著我,他會不高興的。”
蘇楠猛地攥緊方向盤,幾乎咬碎後槽牙。
葉菀知道自己猜對了。
蘇楠對謝承看似忠心耿耿,可謝承並不是百分百信任他,應該是拿捏了蘇楠的某個痛點,才能讓他為自己所用。
葉菀不敢篤定自己能策反蘇楠,但至少在車裡,蘇楠不敢對自己怎樣。
“我女兒還好吧。”
蘇楠冷笑,“好不好,要看你的態度。”
葉菀的手臂忽然一麻,晶片發出了小量電流,證明兒子已經接收到訊號。
酥麻之後,植入晶片的位置開始發燙。
為了不讓蘇楠察覺異樣,葉菀假裝不小心,手肘撞在車門上,然後揉了起來。
“你好像把蘇煙沒能嫁給閆時庭的錯都怪在我身上了。”葉菀開始找話題跟蘇楠聊,“我一直很好奇,蘇煙跟閆時庭的性格根本就不合適,他們最初是怎麼在一起的?”
“人都是會變的。”蘇楠陰陽怪氣道。
“閆時庭之前不這樣?我聽說他上大學的時候,人稱憂鬱王子,是真的嗎?”
蘇楠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沒有解釋。
車子離開繁華的市中心後,一路向北。
葉菀忽然道,“聽說閆時庭之前被綁架過,你知道詳細的經過嗎?”
蘇楠碾上一塊石頭,車身猛地一個顛簸,葉菀這次是真的,手肘磕在車門上,磕到了麻筋。
改裝過的車不好駕馭,車子在路上扭出一個S彎,急剎在路邊。
蘇楠下車檢查車子有沒有損毀,上車後臉色十分難看。
“你特麼給我閉嘴,老子不想聽你說話!”
他朝葉菀吼了一句,發動車子繼續開。
葉菀不想刺激蘇楠,剩下的路程不再說話,謝承來電話詢問是否快到了,蘇楠讓葉菀接電話,她一句話也不講。
車子行至兩城交界的時候,麥田地裡出現了一座白色的兩層民宅,外牆刷著白色的塗料,噴著紅色的建設美好農村的標語。
蘇楠從小路開進去,按了兩下喇叭,鐵大門從裡面緩緩開啟,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串珠的門簾一掀,謝承從裡面走了出來,笑盈盈的過來幫葉菀開車門。
“怎麼生氣了。”
“問你的狗。”葉菀捂著手肘往屋裡走,邊走邊喊,“皮凍!”
謝承溫潤的目光落在蘇楠的身上,眸色瞬間變得狠厲。
蘇楠知道葉菀是故意找自己麻煩,可他在謝承的面前,腰板都不敢挺直,“路上沒注意,碾了塊石頭,撞到她手肘了。”
謝承擺手讓他下去,轉身進屋。
葉菀在房間裡找了一遍,沒看到皮凍,剛想找謝承問清楚,轉身就看到他滿臉賠笑的進來。
“皮凍呢?”
“……”謝承沒回答,伸手抓住葉菀的手臂。
葉菀內心一緊,後背瞬間就是一層汗。
難道車裡真的有高科技,晶片被發現了?
謝承一手抓住葉菀的手腕,另外一手順著她的手臂摸到手肘,慢慢的揉起來,“撞疼了?”
葉菀緊繃的神經稍微緩和,用力抽出手,“皮凍呢,我要見皮凍。”
“別急,先坐下。”
這棟建築從外面看跟老百姓的住宅一樣,可內部的裝修卻很前衛,大客廳連著一個開放式的廚房。
謝承先從烤箱裡拿出一個蛋糕放在茶几上,又給她榨鮮橙汁,加了少量頂級蜂蜜。
“嚐嚐。”
“我沒心思吃。”葉菀把橙汁推開,“我要見皮凍。”
被葉菀拒絕,謝承一點也不氣,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他又拿出一份檔案放在葉菀的面前,把一支簽字筆遞到她的手邊,“簽了它,你就能見到女兒。”
葉菀掃了一眼,笑了,彷彿看到了這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這份協議書不是列印的,是謝承手寫的。
“離婚協議書我見過,離婚協議還是第一次見。你是要跟我劃分婚前財產嗎?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錢,但我知道我有多少,我沒有必要靠婚姻去讓自己過的更好,這點你很清楚。”
葉菀俯身在協議書上點了點,“檸姝跟檸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把撫養權分給任何人,也不允許除我之外的人,對他們的生活教育指手畫腳。”
謝承微笑著點頭,“我贊同。”
葉菀把筆一丟,檔案一推,“既然我們達成共識,就更沒必要簽字。”
謝承拿起協議書,耐心的跟她解釋,“我當然知道你有能力讓自己生活的很好,但是多我的一份錢,你就可以生活的更好,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他又指著葉菀質疑的條款,“檸姝檸熙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如果你不跟我結婚,閆時庭就可以以其父的身份爭奪孩子撫養權。”
“你知道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我的財富,百年之後難道都捐了嗎?與其那樣,不如給兩個孩子,我心甘情願。”
葉菀擰眉。
看出她有些動搖,謝承乘勝追擊。
“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這些年為什麼單身。你不想我戳破這層窗戶紙,我可以一直裝下去,但你真的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謝承。”葉菀擺手,不讓他繼續說,“你的條件,可以匹配更好的。我……”
“我不需要。”謝承目光堅定,鎖定葉菀躲閃的目光,“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決定。”
“謝承,如果我說,我一直把你兄長,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照顧,是我葉菀太婊!”葉菀舉起手,併攏大拇指跟小拇指,“我不會跟閆時庭復婚,對男人也沒有任何想法,如果你堅持跟我結婚,我可以答應。但我沒辦法愛你。”
謝承的笑慢慢僵在臉上,他想表現出早有預料習以為常,但心疼的感覺像是用鈍刀子割肉,沒辦法掩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