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給你二十四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謝……”
葉菀看著結束通話的電話,一拳砸在牆上。
她再次撥打過去,不想被吳越聽到,轉身往樓下走去。
手術室裡傳來一聲驚呼,緊跟著護士焦急的出來,“病人家屬,誰是家屬!”
“怎麼了!”吳越急忙迎上去。
“手術途中病人突然醒了,來個家屬去安撫,病人情緒不穩影響手術結果。”
“行!”
吳越一轉身,不見了葉菀,他焦急的尋找,經過樓梯的時看到往下走的葉菀,“太太!葉小姐!”
葉菀頓住腳步,先掛了電話。
“手術還沒結束,閆總突然醒了!他以為您給做手術,看不到您鬧起來了!”
“可我現在……”
護士也跟著勸,“家屬不用進去,在外間跟他說話就行,快點,別磨嘰了!”
吳越雙手作揖,葉菀再不答應,他就要跪在地上了。
葉菀沒辦法,只能跟護士走,一進去就聽到醫生在裡面喊,“家屬呢,叫來沒有!”
“來了來了!”護士示意葉菀就在外間說話,裡面能聽到。
葉菀深吸一口氣,先安撫這個不聽勸的成年男人。
“閆時庭, 我就在外面!”葉菀一出聲,閆時庭抓著導流管的手慢慢停下掙扎,主刀醫生立刻示意大家配合,儘快縫合。
“給你做手術的都是非常專業的醫生,我是中醫,有心救你,但力不從心。你一定好好配合……”
葉菀一邊勸導,一邊給謝承發訊息。
謝承一直照顧他們,而且偏愛皮凍,葉菀不信他會因為報復閆時庭而傷害孩子。
但蘇楠就不好說了,到現在,她還清晰的記得蘇楠開車朝她衝撞過去時的眼神。
兇殘狠辣,沒有半點猶豫。
【蘇楠敢亂來,我都算在你頭上。】
葉菀確定謝承收到了訊息,但是他不回覆。
……
謝承從烤箱裡拿出烤盤,把上面的曲奇餅乾裝在一個玻璃碗裡,拿到客廳。
“剛烤好,涼涼在吃。”
皮凍坐在高腳凳上,兩條肉嘟嘟的小短腿晃悠著,“曲奇要搭配純奶才好吃。”
“你去買箱牛奶來。”謝承朝玩手機的蘇楠一擺手。
蘇楠惡狠狠的盯著皮凍,“要不要給你牽頭牛來?”
皮凍對他呲牙一笑,等他走了才跟謝承告狀,“他好凶,把我手都捏痛了。”
謝承拉起她的手,揉了揉,“行了吧。”
“要呼呼才能好。”皮凍把手伸到謝承的嘴邊,謝承寵溺的給她吹,然後還親了一下,“還有什麼要求。”
“沒了。”皮凍轉身拿了一塊餅乾吃起來,一張稚嫩的小臉充滿好奇:“如果他不衝過來,媽咪會被撞傷嗎。”
“不會。”謝承順著皮凍的頭髮,淡淡道。
皮凍吃完一塊餅乾,意猶未盡的吮了吮手指,“給渣男點教訓也好,誰讓他欺負媽咪。不過媽咪知道我跟你一夥,會打我屁股的,到時候你要護著我啊。”
謝承笑笑,眼底閃過掌控一切的傲嬌。
……
閆時庭的手術做了八個多小時,推進ICU的時候,有了些意識。
他虛弱的說不出話,目光也沒了往日的犀利強勢,卻能精準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吳越秒懂:“您放心,我會照顧(盯著)葉小姐的。”
閆時庭前腳剛被推進去,後腳葉菀就要走,吳越急忙攔下。
“您不能走啊,閆總醒來看不到您,不僅會拆了ICU連我狗命也不保!”
“手術傷元氣,他一時半會醒不了。”
“話不能這麼說,手術還麻醉呢,他不是照樣醒了!”吳越連連作揖,“我求求您了,給小的留條賤命吧,我上有老,下有狗,全家就指著我這點微薄的薪水活命……”
“停停停!”葉菀打斷他繼續煽情,“他受傷的事,你通知他爸媽了嗎?”
吳越搖頭,“閆總中間醒過一次,不準通知任何人。”
葉菀嘆了口氣。
在閆家,親情跟權利比不值一提。
閆秉堂要是知道閆時庭生命垂危,肯定強勢奪權上位,哪怕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閆時庭,也不會坐以待斃。
吳越怕葉菀坐著不舒服,掃了一張共享病床讓她休息,被葉菀拒絕了。
手術後的十個小時很關鍵,最容易出現併發症。
果然,凌晨三點,閆時庭各項指標忽然下降。
值班醫生飛速趕來進行搶救,等他度過危險期,已經是下午三點。
閆時庭終於轉去了普通病房,護士紮上針,叮囑注意事項後離開,葉菀守了一晚,精神有些萎靡,但女兒的安危始終在心裡吊著,令她不敢放鬆。
“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葉菀剛站起來,吳越就警惕的堵在門口,“我特意安排的vip,衛生間可以洗澡。您需要什麼,我去給您買。”
“怎麼,你把我當犯人看著?”葉菀沉了臉。
距離謝承說的二十四小時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半,她必須做點什麼。
“您怎麼是犯人呢,您是閆總的恩人!我這不是怕您辛苦嘛,您在沙發裡眯一會兒,我去給您買早飯。”
吳越跟條泥鰍一樣,從門縫裡擠出去反手關門。
葉菀等了兩分鐘,估摸他已經下樓了,然後開啟門。
誰料想吳越就站在門口玩手機,見她出來一臉警惕,“飯馬上到,您還需要什麼?”
“我要洗澡,衣服買來放在門裡就行。”
“好好好!”
葉菀關上門,走進衛生間。
病房在五樓,只要她想走,沒人能攔住。
衛生間的窗戶是窄長條,幸好葉菀瘦,勉強能鑽出去。
確定逃離路線,葉菀用毛巾掛在花灑頭上,這樣從外面看影子像是有人在洗澡,然後她開啟花灑,在水聲的掩蓋下,用力開啟窗戶鑽了出去。
保鏢按照吳越的要求,買來早飯跟衣服,吳越開啟病房門,聽到浴室裡有水聲,不敢往裡走,就把袋子放在了門口。
“葉小姐,衣服放在門口了!”
吳越等了一秒,沒等到葉菀的回應,卻看到病床上的閆時庭睜開眼睛。
“閆總?您醒了。”吳越往衛生間指了指,“葉小姐在洗澡,沒走,您放心吧。”
閆時庭不顧身上的傷口,一個軲轆坐了起來,傷口瞬間崩線,鮮血染紅了病號服。
下一秒,他扯了手臂上的針頭,邁步往衛生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