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閆時庭以為徐冉是推脫的說辭,後來才發現她從不喝茶,就連茶飲料都不碰。
想及此,閆時庭開始打量葉菀。
葉菀的關注點在奶奶身上,旁敲側擊她要注意飲食,情緒不用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
叮囑完,她才說回正題。
“奶奶,離婚是我提的,是我的真實意願,沒人逼我。”
閆奶奶看向孫子,閆時庭點頭,肯定了葉菀的說辭。
“既然是小葉子提的,我尊重她的意見。不過她嫁過來這三年,一直在照顧我,這筆賬怎麼算。”奶奶嚴肅起來。
儘管垂垂老矣,但還是氣場十足,再現當年的女將風采。
閆時庭面露不滿,“她不過是偶爾過來陪伴,真正照顧您的人是徐冉。有您的偏愛,她才有幸成為閆太太,已經是她的殊榮。”
閆時庭並不責怪逃婚的蘇煙,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當時他雖然危在旦夕,但以閆家的權勢想找合適的捐血者並不難,無非是金錢或者資源。
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用自己的婚姻做代價。
更何況,他跟葉菀是隱婚,沒人知道,又有什麼意義?
奶奶二話不說,又賞賜他一記珠串,“小葉子的血能跟其他人一樣嗎?”
“奶奶!她又不是三頭六臂,有什麼特別!”閆時庭目光變得鋒利,針對性很強,“她根本就不是您看到的樣子,當初她堅持嫁給我,一定有其他目的!說不定是對家派來的臥底,想要挖卓御的牆角!”
葉菀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
挖牆角?
若不是她熟知大哥的操作,暗地裡幫閆時庭見招拆招,卓御能在短時間內壯大到燕城第一?
不領情就算了,還臆想她的罪狀。
她真是腦袋進了水泥,才會幫這個男人。
“閆時庭,我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沒多要你一針一線。如果你覺得婚後三年,我吃你的用你的,佔了你的便宜,那我淨身出戶。”
閆時庭:“……”
身為一個男人,供養老婆吃喝是基本義務。
相對的,他從不以丈夫的身份回家,理應虧欠葉菀。
他也沒覺得離婚後葉菀要太多,他就是單純的想跟葉菀爭辯,想看到她情緒變化帶來的一種優越感。
但她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婚,是對自己一點念想都沒了?
如果真沒了,為什麼總在他面前出現?
不等閆時庭開口,奶奶的佛珠重重的放在桌上,“胡鬧!你可以無情無義,我這個長輩不能出爾反爾!我名下持有的卓御百分之十股權,轉送給小葉子。”
閆時庭陰沉的目光倏地一凜。
果然。
這個女人沒那麼簡單!
從頭到尾,她就是在奶奶面前裝可憐。
其正真的目的,是要卓御的股權!
奶奶持有的股權是董事會里分量最重的,如果真給了葉菀,她就可以左右集團決策,甚至可以顛覆集團的地位。
絕對不可以!
閆時庭剛要反對,奶奶就用咳嗽打斷他,然後牽著葉菀的手往外走。
“走,陪奶奶吃飯去,吃過飯,你還要幫奶奶繡荷包。”
一頓飯吃完,閆時庭的臉色都沒有緩和。
奶奶的荷包其實已經繡好了,葉菀悄悄往裡塞了一點中藥材,縫合好給奶奶貼身佩戴。
收拾針線盒子的時候,閆時庭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敢不敢比?”
葉菀回頭,看到他手上的飛鏢。
女孩輕嗤了一聲,沒應。
“你兩支,我一支。”閆時庭冷聲道,“你贏了,我同意奶奶的決定。否則,你就拒絕接受。”
葉菀從他手中拿起一隻飛鏢,轉了幾下,抬眼看他。
“如果我贏了,你就放棄尋找徐冉。”
“……”閆時庭的目光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寒芒綻放。
一個普通的私人醫生,一個百強集團的股權,這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只要是個三觀正,智商全的人,都知道該如何取捨。
但有那麼一瞬間,男人犀利的目光彷彿在猶豫。
“你不敢?”葉菀懷疑自己看錯了。
“一言為定。”
他可是獲得過競技賽冠軍的,絕不可能輸給一個毫無經驗的女人。
很快,傭人把靶子掛在樹上。
閆時庭要讓葉菀輸的心服口服,提出讓她先投,葉菀不跟他客氣,從托盤裡拿起飛鏢。
單單是一個站姿,就散發著颯颯英氣。
葉菀抬起手,比劃了一下目標,又把手放下了。
“為了公平,咱們一起投。”
閆時庭覺得她是在拖延時間,就算讓他先來,她也只有一個結果。
男人應該大度,他立刻讓人再掛一個靶子。
兩人距離一米,並肩站立。
梧桐樹下,一高一矮兩道影子投射在地上,散發出一較高低的架勢。
倏地,一陣風吹來。
女孩的長髮飛起,她眸光一凜,手起標飛,砰的一聲刺入對面靶子。
閆時庭譏諷的表情還沒有浮現,眼神中的震驚先一步爬到臉上。
怎麼可能。
葉菀竟然投中十環!
她的背之前磕傷,手臂發力的時候牽扯到脊背的傷,漂亮的眉毛微微一蹙。
閆時庭心裡不是滋味,很多情緒一股腦湧上來,讓他分辨不清到底什麼情緒更為濃烈。
葉菀捏著第二支飛鏢,抬手的時候就知道抻到勁了。
片刻,葉菀把飛鏢丟回托盤裡。
“二比一,你最多也就投十環吧。就算我後面脫靶,也是平局。”葉菀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笑道,“離婚協議維持原狀,你也別再找徐冉。”
閆時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房的某個角落又酸又漲。
……
閆奶奶要把卓御股權給葉菀的訊息,不脛而走。
很快,這個訊息就被另外一個重磅訊息壓了下去。
京都那位身患絕症的高層離奇好了,在媒體的再三追問下,他終於道出神醫有位關門弟子。
雖然神醫弟子的訊息他隻字未提,但冀省同時冒出了很多自稱神醫弟子的人。
閆時庭篤定徐冉跟神醫弟子有關,但凡神醫弟子出現的地方,他都派人去調查。
吳越覺得老闆魔怔了,看誰都像徐冉,就連博愛醫院的宿醫生,老闆也覺得可疑。
蘇煙接受第三次手術的時候,閆時庭把宿沁雨堵在了醫辦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