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聽見這話,低頭沉默了,金陵預備隊報備的資訊是二十三人,連同司機二十四人。
一夜過去,就兩人被找到,二十二名正值青春,滿腔報國熱血的少年,就迷失在那什麼黑霧之丘裡。
王恆見這偵查隊長半響沒說話,他知道怎麼回事,沉聲說道:
“貓頭鷹隊長,我知道他們的位置在哪裡,現在當務之急是瞭解此地的情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制定救援計劃。”
貓頭鷹聞言看了看眼前目光堅定的少年,點點頭,的確是這樣,看起來這小子知道的不少,於是說道:
“嗯,說說看,你們兩個都知道些什麼,我們剛從北浦鎮到這裡,瞭解的未必有你們多。”
這時徐鋮走來,看了看貓頭鷹,對王恆兩人道:
“先進去吧,陳家莊底蘊厚實,若黑霧之丘真如你和青山若言,迷失了十數萬人不止,那麼一切力量,我等都要儘可能爭取,才有希望去絕地救人。”
無錯書吧“什麼?十多萬人都不止?”
貓頭鷹聽見這話,身軀一顫,急忙向王恆確認,要知道整個北浦鎮才不過近二十萬人口,這是要捅破天的災難啊。
“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下十萬人。”王恆沉聲說著,想起昨夜的場面,還是忍不住眼神顫抖。
當時像他跟蹤的隊伍,就不下萬人,而四面八方都有這樣的隊伍湧入那盆地,十多萬都是保守估計了。
“小恆小莫,快進來,我娘有話要問你們。”陳青山站在一個老嫗身前,朝門口大喊,粗壯的手臂揮動,上面長而濃密的汗毛隨風飄動。
老嫗杵著一根柺杖,顫巍巍站起身也朝這邊喊道:
“外鄉人,都進來吧,黑霧之丘這些年越發暴動,黑石城恐怕無力再鎮壓下去了,
與老婆子好好說說,你們來自何處,或有那一線生機。”
這聲音蒼老而綿長,似有看透一切的長遠豁達。
…
小半炷香的時間後,王恆和莫浩雲以及陳青山,徐鋮一行人再度跨上馬匹,帶上了偵查隊的五人,準備去往北浦鎮。
馬匹是黑石城特有的馬種,通體黑灰,算不得高大,但耐力綿長,適合在丘陵地帶翻山越嶺。
老嫗先前聽王恆講述昨夜黑霧之丘的情況後,直言情況不妙。
陳家莊等人得知王恆與偵察隊眾人來歷後,也是目瞪口呆,但顧不得多言,該瞭解的都打聽清楚後,貓頭鷹便催促著趕緊回北浦鎮。
這也是王恆等人從黑石城到此的目的。
陳青山天沒亮便騎馬出了門,將周圍數十里的村落莊子走了一遭,上萬戶人家不見一人,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都沒顧得上回家,直奔黑石城找自已老爹,也就是大祭司陳老去了,陳家莊便是其家族,原本算黑石城面對赤龍江方向的一個前哨站。
這也是陳青鋒見貓頭鷹一行人話沒兩句就動手的原因。
這一來二去的,王恆和莫浩雲本也打算來這個方向找尋北浦鎮,便同前來確認情況的徐鋮一起到了陳家莊。
這才有了先前的同貓頭鷹等人的相遇,否則這幾人還得去一趟黑石城,不知道會鬧出多大誤會。
“小子,你馬技行不行,載我和夜鶯兩人,可別半路撂了挑子。”
火烈鳥瞅了瞅王恆年輕的面孔,這樣問道,此時他和夜鶯兩人還有王恆,三人同乘在一匹馬上。
因為三人的身材相對而言是比較瘦弱的,又換騎了徐鋮那匹最壯碩的馬,還算不的太擁擠。
像莫浩雲和變色龍身前就是徐鋮和陳青山這樣的極大塊頭,兩人乘一匹馬,就很擠了,都快坐到馬屁股的位置去了。
“駕”
王恆輕喝一聲,隨意夾了夾大腿,單手拽著韁繩一扯,被徐鋮命名為“摧風”的駿馬馬蹄踏了兩下,馬頭一揚,一溜煙就衝了出去。
身後兩人身子一晃,撐著馬背才穩住。
“哈哈哈,好小子,存心的是不是。”火烈鳥笑著瞪眼,年輕人就是心氣大。
前方的王恆勾了勾嘴角,他的馬技是林琳拉著去金陵一家高階馬場學會的,當時騎的境外馬種,比“摧風”都高大不少。
“徐哥,快跟上”莫浩雲見王恆一馬當先,說著伸手拍了拍坐下馬屁股。
“老子不是馬,說話不注意點給你撂半路信不。”
拿本將軍當牛馬使呢?徐鋮聽這話眉頭一皺,沒好氣的說著,一扯韁繩駕馬追了上去。
一行九人四馬,在土路上揚起漫天黑灰,直奔北浦鎮而去。
時間在駿馬踏風之下很快流逝,約莫一個小時後一行人在一處小山坡暫時停下,這裡停著偵察隊的越野車,前方不遠就是公路了。
變色龍麻溜下了馬,開啟車門坐上駕駛位,摸著腰揉著屁股,皺著臉皮叫著:
“哎呦我的個屁股,這馬顛簸的,還是汽車舒服。”
五人也都上了車,表情都算不得舒坦,說來確實是,馬匹終究比不得平穩行駛的汽車舒服,何況還是兩三人擠在一匹馬上。
變色龍啟動車子,朝王恆吆喝道:
“呦呵,王恆,再試試,誰快過誰。”
“轟”
他一腳地板油,越野車直接在公路上抬頭,猛的衝了出去,很快就只能看見一個尾燈。
“這就是你們家鄉的…馬車?”徐鋮和陳青山瞪大了眼睛,簡直不可置信,那方盒子居然可以這麼快。
莫浩雲坐回了自已的馬匹,聞言大笑著解釋道:
“這叫汽車,咱們別想著追這玩意,騎馬不可能的。”
兩個大塊頭眺望了一下,發現什麼都看不著了,只能無奈搖搖頭。
“噠噠噠”
聽著截然不同的馬蹄聲,低頭望著無比平坦的石油馬路,兩人對視良久,幽幽嘆息一聲。
這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