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雲回過神滿腦子的疑惑,舉著槍放下也不是,開槍就更不可能了,於是用眼神示意王恆拿主意。
王恆眯著眼打量了一番,見那些披甲士兵都惶恐的盯著自已,不少人手上的鋼刀已經放下,跟著那徐鋮彎下了脊樑,這是服軟了?
於是端著槍出聲問道:
“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所處是什麼年代?城外的黑霧怎麼回事?”
徐鋮感受到那種致命的威脅依舊在腦門上徘徊,心裡已經泛起涼意,他有一些把握可以反擊,逃得性命,
但在場的這些守夜人,可以斷定必死無疑。
而且這兩個人身上的服飾,一眼就可以看出有著不俗的防禦,應該是類似於兵家甲丸的重寶,他的手段,不一定能拖住。
想到這裡,徐鋮盯著看著地面的眼睛閉上,反而不再左思右量了,打又打不過,昧了良心也不一定能跑,還糾結什麼呢。
想著兩人問的問題,好像對什麼都一無所知一樣,於是乾脆和盤托出道:
“現在是無量無劫神聖永安女皇陛下,立大光明神朝第二百三十四年,年號“永寧”,我黑石城隸屬宣州,乃南境邊關重城。
而城外的鬼眼黑霧,自古長存,這幾年來更是莫名起了暴動,夜晚便蔓延到黑石城二十丈之處,常有邪祟蠱惑勾人,但凡踏入其內者,無一生還。
然兩位壯士神勇無比,竟能從中殺出,長亭萬分敬佩,還望賞光寒舍,長亭願與二位不醉不歸,以表歉意。”
無錯書吧這番長篇大論,蘊含的資訊沒多少,卻讓王恆和莫浩雲理解了好一會,沒辦法,身處超凡時代的兩人,從沒聽過這種古人云一般的說話方式。
王恆眼中光明不停閃爍,正在思索著,今夜離奇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世界末日來著嗎?又跟整到這什麼大光明神朝來了。
足足過了一分鐘,徐鋮的冷汗都落到地上打溼了一片黑灰,王恆才收了槍,臉上帶著溫和笑意,伸手扶起徐鋮說道:
“長亭將軍太客氣了,我倆初來乍到貴地,有些莽撞,倒是鬧出了這場誤會,真是抱歉。”
說著給莫浩雲使了個眼色,反而對徐鋮抱拳躬了躬身,接著又道:
“我名曹茂,這是在下弟弟,曹宇,願去往將軍府上,杯酒泯恩仇,暢談一夜。”
莫浩雲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後收起槍,學著王恆來了一通,心裡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在他看來,在場之人除了徐鋮,根本不堪一擊,犯得著演這一出嗎?
兩人身穿超凡戰衣,手持磁能槍,不說殺人立威這些,這些人敢說一個不字嗎?
徐鋮抬手擦了擦汗,鬆了口氣,知道暫且過了一道鬼門關,立刻側身伸手道:
“好,兩位曹氏英傑快隨我來,府內有三十年陳釀,長亭總算可與豪傑同飲。”
就在這時幾個年輕的守夜人攙扶著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走來,蒼老的聲音響起:
“慢著,長亭啊,從災厄之地出來的人身上必定沾染著不詳之氣,需以光明聖水浸身,才能入內城。
這是為了全城百姓的性命。”
老人穿著青色長袍,寬袖大擺,聲音雖然蒼老,但話語流暢,中氣充足。
王恆看向老人,眼中光芒四溢,卻沒看出什麼,就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莫浩雲這時又捅了捅王恆,神情有些興奮,悄聲道:
“你說這古代的酒水,能有咱們元醬好喝不,據說古人的烈酒其實就跟米酒一樣,誰不能喝三大碗。”
王恆瞥了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事?年紀不大就成酒鬼了。
老人顫巍巍的到了徐鋮跟前,用混濁的眼睛盯了他一眼。
徐鋮連忙開口道:
“這…兩位壯士,這是陳老,黑石城的大祭司,他說的也在理,不如先隨我去光明聖池沐浴浸身,消除不祥之氣,今夜也好睡的踏實。”
王恆臉上一片平靜,轉頭看了一眼莫浩雲,見其模樣,隨後朗聲答應道:
“好啊,那有勞長亭將軍了。”
徐鋮聞言對幾個年長的守夜人交代了一番,請了一聲帶頭走在前面,臉上的神情晦暗難明。
極其高大的身形在月色照耀下投出一片陰影,將王恆兩人籠罩,兩人臉上的表情猶如幽幽深潭,平靜下亦有暗流湧動。
王恆抬手按了一下手環,見還是沒有反應,眸光幽暗。
那大祭司陳老則被幾個年輕守夜人攙扶著,慢悠悠的吊在兩人身後,雙眼依舊混濁,只是時不時有月光墜落進去,才清亮那麼一點。
很快王恆兩人便跟著徐鋮來到了一座兩丈方圓,高出地面近一米五的白色石池旁,池中水無風自轉,形成一個漩渦,泛著淡淡銀光,如一池水銀。
徐鋮見兩人盯著池水,適時解釋道:
“曹茂兄,曹宇兄,這光明聖池乃是兩百多年前立朝時,女皇陛下賜予每座鎮魔城的聖物。
夜引月華,晝納日精,蘊養光明神力,可祛除災厄病患,可助人破境登階,快快脫了衣物,進去吧。”
莫浩雲登上臺階往裡瞅了瞅,鼻息之間有清潤聖潔氣息遊蕩,讓人心神一陣清明,扭頭看了一眼王恆,朝徐鋮笑道:
“哈哈,這麼神奇的嗎?那長亭將軍怎麼不一起來?”
徐鋮聞言還沒來得及出聲,那陳老就說話了:
“長亭啊,正好你本月還沒洗禮過,便隨這兩位小兄弟一起吧。”
徐鋮聞言一把脫下鎧甲衣物,露出強壯如山的身軀,上面深深淺淺的傷痕不少,一步就跨進池中,
只露出一個大腦袋對王恆和莫浩雲邀請道:
“兩位快快下來吧,這裡面甚是舒服。”
王恆笑了笑,利落的脫了個乾淨,將戰衣搭在池邊,落入池中,不由得舒坦的呻吟了一聲,繼而對莫浩雲說道:
“呃,長亭將軍說得對,真是舒坦,曹宇,快下來。
這光明聖水,如同溫泉一般熱熱的,有著清香,一進來身體就像被無數柔軟的玉手包圍,按摩揉捏,舒服極了。
莫浩雲見沒什麼異常,跟著就下去了,也是一臉舒坦,實則心裡嘀咕起來:
真沒問題?這裡的民風就這麼淳樸?
陳老和徐鋮見脫下戰衣的兩人如此年輕,還是少年模樣,都十分震驚。
真是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