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後,張凡按照之前的約定,在彈幕上抽了一位粉絲。
連線成功後,粉絲那頭第一時間便開啟了攝像頭。
那頭是一個長相清新的帥小夥。
“哈嘍哈嘍張大夫,我好激動啊,居然抽中我了!”
“謝謝喜歡。”張凡微笑回應道:“小老弟怎麼說,算一卦還是有啥別的困難?”
“算命就下次吧,我們村現在有個很詭異的事情,想找您幫忙看看。”
小夥翻轉攝像頭,將鏡頭照向前方。
“張大夫,你看他們!”
只見,小夥身處一座小山坡上,前方是一片片成熟的麥地。
麥地上,十幾個大爺上身赤裸,揮舞著鐮刀,正在井然有序的收割小麥。
張凡盯著螢幕看了半天,始終沒看出哪兒不對勁:“剛過芒種,正是收小麥的季節,哪裡詭異了?”
“張大夫,你再好好看看。”
小夥再次轉動身體,將攝像頭對準了麥地的鏡頭。
“這割麥機放的好好的,他們不用,非得下地親自割。”
一輛八成新的割麥機出現在直播鏡頭中,上面還掛著十幾頂草帽。
“這麼大的太陽,他們不穿衣服就算了,連草帽都不帶了。”
“嘶……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啊。”
張凡面露遲疑,疑惑道:“這割麥機沒壞?是不是價錢沒談攏?”
“不可能壞,張大夫,我就是專門修這個的。”
小夥搖了搖頭,補充道:“這個割麥機,是我們村大隊集資給村裡買的,年年都用。”
“你們村在這方面不是有什麼講究吧?”張凡又問道。
“不可能,我小學時候就開始用割麥機了,今年我專門請假回來,打算給大夥收麥的,沒想到他們全都自已動手了。”小夥解釋道。
“你們村現在就你一個人會開機器嗎?是不是你得罪誰了,大夥把你鼓勵了?”
張凡撓了撓頭,繼續猜測道:
“也可能是大家吃飽了沒事幹,想重溫一下以前的日子,老人嘛,喜歡沒苦硬吃。”
張凡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直播間的共鳴。
【真的,現在有些老人真是有福不享,沒苦硬吃。】
【我家裝的節能空調,我爸自已不吹就算了,還不讓我吹,然後中暑進醫院了,說我不孝順?】
【我媽口頭禪:每天等你放學胃都給我餓壞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
【說歸說,可是你們看這幫大爺,跟打了雞血似的,確實有點離譜啊。】
【……】
直播畫面中,小夥一路小跑,從麥地跑到了曬穀場:
“張大夫,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們是吃飽了沒事幹,但是你看現在呢?”
只見,金黃色的曬穀場上,二三十個大娘聚集在一塊,有跳繩的,有做俯臥撐的,還有做仰臥起坐的。
地上還擺著一條粗壯的麻繩,看樣子沒少拔河。
“這吃的也太飽了吧?”
隨著小夥再次調轉鏡頭,居然還有幾個大爺在摔跤。
“我嚴重懷疑,我們村風水出問題了,這一個個跟中邪了似的。”
看到這一幕,網友們皆是震驚不已。
【我敲,你們看最左邊那個大媽,他居然在徒手劈磚!】
【出問題了,你們村風水絕對出問題了!】
【不是哥們兒,你們村靈氣復甦了嗎?】
【媽的這畫風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有點誇張啊,大爺有勁就算了,這大媽湊什麼熱鬧!】
【……】
直播畫面中,張凡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你確定他們平時不這樣嗎?”
“他們平時不可能這樣。”小夥點了點頭,給正在做高挑腿的大娘來了個特寫:“這是我發小的祖奶奶,八十多了,你仔細看他的腳,纏過足的。”
“不對勁……你們村這個風水好像真出問題了。”
張凡眉頭微蹙,遲疑道:“你去你們村找個高點的地方,我看看到底怎麼個事。”
“行!”
小夥按照張凡的說法,一路小跑在村裡溜達了起來。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小夥跑到了村子的後山上,張凡在這時叫停了小夥。
“停下,村後面的山我看看。”
直播畫面定格在此處,一座綠油油的小山。
在小山的中間,有一條曲折的黑影,看起來十分別扭。
“破面文曲?”
張凡眉頭微皺:“這應該不是山路吧?這麼長一條為什麼沒長樹?”
“這山上原來全是柏樹,但是前段時間下暴雨,意外引發了小型泥石流,硬生生衝出來一條路,村子裡好像還被衝倒一間房。”
小夥耐心解釋,而後問道:“張大夫,你剛才說的破面文曲是什麼意思?”
“一種地形脈象,你把這小山當成臉,再看這條泥道,像不像刀疤?這個就叫做破面文曲,不過現在還不確定,再往左走走。”張凡繼續指揮道。
“好的。”
隨著鏡頭移動,張凡的眼神神情變得凝重。
“土不是土,水不是水,你們村直接就建在大凶之地上啊,除了大家變有勁變勤勞外,村裡還有其他怪事嗎?”
“怪事?”
面對張凡的疑問,小夥漸漸陷入沉思。
而此時的直播間內,網友們正聊得熱火朝天。
【破面文曲,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養屍地吧?】
【別鬧,村子要是修在養屍地上,能傳承到現在?】
【沒長耳朵嗎?是前段時間下暴雨才出現的。】
【那也不對勁啊,風水不好一個個咋還精神抖擻的?】
【靠,剛才給咱們看的不會是鬼吧?】
【……】
沉思了片刻,小夥搖頭道:“張大夫,村裡從來沒出過怪事,連聽都沒聽說過。”
“那就奇怪了……”
張凡面露思索,“按說你們村格局發生變化,煞氣聚集,雖說剛開始的幾百年不至於出啥大事,但多少也會影響到當地的精氣……”
“怎麼你們村裡人,反而變得精神抖擻了……這不太對勁啊……”
“這樣吧,我關注你一下,你私信我發個地址,這兩天我抽空過去看看。”
“那太好了!”
小夥面露興奮,當即便點選張凡的頭像,編輯好地址發了過去。
“好了兄弟們,今天就先播到這裡,我先把這件事處理一下。”
給小夥點上關注後,張凡在直播間裡宣佈下播,說完便中斷了直播間。
今天的三卦沒有看完,禮物倒是沒少收,多播一會兒應該還能更多。
不過張凡這兩天在學習《玄門九冊》的風水冊,在他看來實地勘驗的經驗是很重要的。
況且風水這塊,他也是要收費的,不耽誤啟用系統。
“老闆,這人氣正高呢,你咋就給下播了。”牛勇有些不解道。
“他們家這個風水,再說下去就要封號了,說一半把,給網友弄得不上不下的,也不好,當然,最主要是我想過去看看。”
張凡解釋了一聲,起身道:“收拾東西吧,就當去團建了。”
這時,崔浩默默舉起小手:“凡哥,帶我嗎?”
“你?想去就去吧,讓牛哥推你,我回家取點東西。”
張凡點了點頭,說著便朝門口走去。
不巧的是,張凡剛走到門口,迎面走進一位熟悉的面孔,正是最近剛找過他的刑警劉軍:
“張凡兄弟,這是去哪兒?”
“劉隊長?我去外地給顧客辦點事情。”張凡解釋道。
劉軍露出狐疑的眼神:“你還做外地生意?不會都跨市了吧?”
張凡被瞪的有些不自然,遲疑道:“有生意我肯定去啊,掙錢得抓緊。”
“玄學方面的?”
劉軍的眼神愈加狐疑,像是看嫌疑人似的。
“是的,要去村裡。”張凡點了點頭,有點莫名其妙。
“可以耽誤你十分鐘嗎?”
“劉隊長,有啥事您就快說,別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張凡拉著劉軍道沙發上坐下。
劉軍在短暫的思考過後,開口道:
“還是上回我跟你說的那個兇殺案,我們經過專人調查,確定這裡面是有點歪門邪道在的。”
“就在十分鐘前,隔壁安全域性給我們分享了一條線索,兩件案子的幕後黑手可能是一個人。”
“是這麼回事,雲城那邊有個老頭,他有倆兒子,大兒子是收養來的。”
“三年前這老頭的媳婦不在了,今天他大兒子把他弄到安全域性他全都交代了,原來他媳婦是他喂農藥毒死的!”
“等等……”
張凡聽到一半,總感覺十分熟悉,打斷道:
“這事我知道,他孫子得了白血病,所以他就找了個偏方,為了給他孫子治病老婆都不要了。”
“嘶?”
劉軍愣了一下,總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你怎麼知道?”
“這是我一顧客。”張凡脫口而出。
“好啊,我上次就感覺你不對勁。”劉軍條件反射般站起身子:“你怎麼老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不是……跟我有啥關係,我是為了救小孩的命啊。”張凡一臉無辜。
劉軍義憤填膺,“為了救一個小孩,就可以犧牲另一個小孩?”
張凡忍不住白眼道:“大哥,我就得是小女兒,你們訊息這麼閉塞的嗎?”
“還有,你們不是說科學執法嗎?這種封建迷信的罪名你也能按我頭上?”
“嗷你就是今天那個主播啊……”
劉軍尷尬的摸了摸頭:“我聽到訊息火急火燎的就來了,沒多問,抱歉抱歉。”
“沒事。”張凡擺了擺手,問道:“後來咋樣了?”
“老頭已經關起來了,他小兒子知道這事後還挺意外的,當著警察的面給他老爹錘了一頓,現在兄弟了已經談好了,準備找那個主播……準備找你幫他們運作一下,聽說是適配骨髓已經找到了。”
劉軍將事發經過說完,迴歸主題道:“那邊的同事說,他們這案子辦起來有點為難,畢竟涉及到反噬邪術這種迷信的說法,他們勸也不是,攔也不敢攔,負責人是我大學同學,所以我來幫他問問,正好你是當事人,那就好說了。”
“這個我沒啥建議,反正他們如果找我,我肯定會去的,有錢我肯定賺。”
張凡表達了一下立場,追問道:“我還是好奇你說的那個線索,這兩件事背後的人,查到哪兒了?”
劉軍搖頭道:“沒查到哪兒,目前只知道他姓張,其他的暫時還不清楚,張凡兄弟,你也不能怪我懷疑你,誰讓他跟你一個姓呢。”
“是啊……說不定還是一家人呢……”
張凡當即陷入沉思。
自已從那《玄門九冊》裡,總共也沒見過幾種邪術,還偏偏讓另一個姓張的用上了……
巧的讓人生疑啊……
“張凡兄弟,什麼一家人?”劉軍感覺自已聽錯了。
張凡連忙解釋道:“沒,我說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人。”
“難說,其實我祖上也姓張。”
劉軍隨口一說,立馬意識到自已話多了:“張凡兄弟,我這次來找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找你幫忙。”
“您說。”
“說來慚愧啊……”
劉軍嘆了口氣,隨即陷入回憶:
“這件事要追溯到十八年前了,當時我才剛參加工作,我師父帶我去查一起兇殺案。”
“案發地在隔壁茶市的一個小村裡,那起案子裡也有一些玄學的說法,但我師父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最終證據確鑿,確定是罪犯找的藉口。”
“這麼多年,我也沒有懷疑過,後來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我們要保持生面孔,我在咱們省來回撥動,這案子也就淡忘了。”
“可是經過這兩件案子,我越發覺得當年那件事……可能是冤假錯案。”
“最近到處都在抵制封建迷信,我在局裡也不敢跟人討論,實在憋不住了,所以才來找你幫忙。”
張凡聽了半天,感覺劉軍說了跟沒說一樣:“劉隊,案子具體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佔地原因,死者多佔了兇手三分地,二人吵得很兇,隔天就有人在地裡發現了他的屍體。”
“兇手當年堅稱沒有動手,說死者是被村裡的東西剋死的,最後雖然證據確鑿,但兇手始終沒有認罪,我就怕他是被冤枉的。”
“張凡兄弟,你如果方便的話,下午跟我去一趟唄,山背村跟咱南城幾乎是挨著的……”
“什麼村?”
劉軍話還沒說完,張凡忽然眉頭緊蹙。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小夥發給他的地址,居然和劉軍說的是一個村子。
田裡出過人命……現在大爺們都精神抖擻的收麥……
“我就說這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