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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旅程

由於男人身上的槍傷和凍傷還未痊癒,再加上失去了記憶,趙炮手索性就讓他暫住在山上的土坯房裡,並一直以孤風稱呼他。

養傷期間,孤風每天都在腦中努力回憶著他的過往,可是每次大腦就像被定格一般,除了被人扔下車的那個模糊瞬間外,餘下的便是一片空白。

轉眼間便臨近了年關。雖然外邊依舊是寒風凜冽,滴水成冰,但連日來,跟在趙炮手身邊的孤風卻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兩人每日帶著獵狗在山林間穿梭蹣跚,追逐圍捕著那些奔跑的獵物,以維持生計,孤風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生活了,這樣的日子讓他整個人彷佛得到了重生一般。

隨著春節的腳步漸近,孤風身上的傷勢也在趙炮手的悉心照料下逐漸痊癒。他轉身看向正在整理獵具的趙炮手,猶豫著說道,

“趙大哥,我想…想下山去南濱一趟。”孤風的聲音有些低沉,話語間透露出一絲不捨和留戀。

趙炮手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望向孤風。最終緩緩開口,

“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要願意走我不會攔你。”說著便從羊皮棉襖裡掏出了幾張破舊的偽滿券遞給了他。看著手中的那幾張不知道揉搓了多久的偽滿券,孤風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瞬間淚流滿面。

就這樣孤風告別了趙炮手,大清早便獨自一人趕赴南濱市。南濱距離貓兒山只有不到幾十公里路,孤風下山後僱了一輛馬車,在天黑前趕到了南濱市,此時他心中充滿了對身份之謎的期待和忐忑。

到達市區後,他便馬不停蹄的去打聽稻穀銀行,最終得到的答覆是稻穀銀行是一家東瀛人開設的銀行,不在南濱而是在相鄰的金京市。

由於沒有所謂的國民手賬(良民證),孤風來到車站候車室後沒有直接去買票,只是查詢了開往金京的相關車次。

在確定好車次後便繞過車站,找了一處臨近車站的鐵道路口,小心翼翼地繞過鐵絲網,避開巡邏計程車兵,刺骨的寒風中,孤風深吸了一口冷氣,望著眼前冰冷的鐵軌找了一處角落蹲下身子,開始默默的等待火車開來。

一列火車緩緩從車站駛出,速度並不是很快。當火車從孤風身邊掠過時,他毫不猶豫地貼著車廂加速追趕火車,當身處兩節車廂的連線處時,他身手敏捷地扒住車廂的邊緣,然後用力向上一躍,成功地跳上了兩節車廂中間。

孤風蜷縮著身體緊靠在冰涼透骨的車廂上,刺骨的寒風猶如針尖刺在他的臉上,他將呢子大衣用力的裹緊,然後將衣領立了起來,試圖阻止寒風的侵襲。

沒過多久,火車在一座名為霜城堡的小站緩緩停了下來,孤風趁無人注意順勢腳一蹬從兩節車廂中間跳到了站臺上,隨後跟著上車的人混入車廂中。

車廂內的溫度雖然不至於像外面那樣寒冷,但也是隻能讓坐車的人不被凍僵而已,乘客們大都穿著厚重的棉襖,戴著棉帽,不停的在車廂裡跺腳,儘量讓腳變得暖和些。

由於擔心查詢身份,孤風只能躲進最後一節車廂,這裡是裝載行李的地方,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的。他環視了一圈車廂,特意找了一處堆積大包行李的後側躲了起來,隨即靠在行李上眯著眼睛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耳邊似乎傳來了有人進入到車廂的聲音,孤風連忙睜開眼睛仔細的聽著動靜,隨後將腦袋從行李的一側探出檢視著外面的情況。

一名東瀛士兵和一名偽警押解著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走了進來。偽警的手裡還拎著一小袋東西。

女人被東瀛士兵用步槍槍管直接頂倒在地,隨後女人便嚇的哭泣起來,偽警冷笑著走到女人面前將袋子裡的東西徑直倒在了地上,雪白的麵粉瞬間灑了一地。

東瀛士兵用槍指著地上的麵粉大聲的衝女人吼道,

“八格壓路,洗簸!”

一旁的偽警對著女人翻譯道,

“混蛋,你私自攜帶甲類糧,是要被處死的。”

女人驚恐的看著兩人用哀求的口吻說道,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馬上過年了,我就買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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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士兵又對身邊的偽警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隨後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女人露出了狡黯和曖昧的笑容,

“少跟我扯犢子,過年也不能吃甲類糧,除非…你答應泰郡的要求…”

“花姑娘…哈哈!”東瀛士兵一臉邪笑著將槍放在一旁,隨後將身上制式棉大衣脫了下來,直接竄到女人面前,伸出手去撕扯女人身上的棉襖…

女人喊叫掙扎聲迴盪在車廂裡,一旁的偽警則站在那裡狂笑不止。

躲在行李後側的孤風再也無法忍受,雙腿猛地收縮直接高高躍起,動作迅捷凌厲,猶如利箭一般將騎在女人身上的東瀛士兵撲倒在地,雙手猶如鐵鉗順勢鎖住東瀛士兵的腦袋。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目瞪口呆,還沒等反應過來,只聽“咔嚓”一聲,脖子瞬間被擰斷。

一旁的偽警見勢不妙轉身欲要逃離車廂,被孤風飛身凌空一腳直接踢到腦袋上,頭上的大蓋帽直接飛了出去,身體還沒等倒下,孤風的手便將其一把抓了過來,接著抬起膝蓋重重的頂在他的額頭上,偽警瞪大眼睛,嘴裡一股鮮血噴出來,隨後便直接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孤風下意識抖了抖自已的雙手,他沒有想到自已還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所有的打鬥動作都是完全憑藉著肌肉的記憶展現出來的,此時他對自已之前的身份更加感到迷惑。

女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被嚇得尖叫著連連後退。孤風走到女人面前將其一把拉了起來,隨後瞪著眼睛嚴肅的說道,

“別叫了,趕緊走!”

女人這才回過神來,身體微微發抖看著面前的孤風,一個勁的點頭,接著便慌慌張張的跑出了車廂。

女人離開後,孤風將兩具屍體扔進了後邊的行李堆裡掩蓋起來,隨後將地上的麵粉清理乾淨後走出了車廂。

時間已經接近深夜,車上的乘客大多都裹緊衣服熟睡起來,孤風先是躲進廁所裡吸了一根菸,然後又來到車廂門口眯著眼靠在那裡打起了盹。

隨著火車劇烈的剎車震動聲傳來,金京車站到了。車門一開,冷風瞬間灌入車廂內,孤風打了個冷戰,直接一個箭步跳下了下車。

站臺的燈光昏暗蒼白,火車的蒸汽在零下幾十度的空氣中凝結成冰霜白霧,孤風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恰巧好落在那個被營救的女人身上。女人這時也看到了他,剛要上前打招呼,孤風卻轉身徑直朝著站臺前方的黑暗角落裡走去,然後趁人不注意跳下站臺,沿著寒氣逼人的鐵軌逐漸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