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外面,那名警察敲了敲門。
但是門內並沒有動靜,他又叫了幾聲林先生,依舊沒人回答。
他皺了皺眉,直覺告訴他事情有些不對,當即便撞起門來。
然而當他費了大勁終於把門給撞開才發現自已保護的目標根本不在裡面,臉色頓時大變。
立即打了林懷遠的電話,可是電話一直響就是沒人接聽。
他知道這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變故,來不及多想即刻便把情況給局長做了彙報。
此刻的局長孟昭國正在西關鎮趕回來得的路上。
集中所有警力對西關鎮一天的搜查卻毫無成果讓他心情十分糟糕。
聽到彙報讓他瞬間就火了,痛斥了那警察一頓之後便全通知後面幾輛車,全速趕往縣城。
回到縣城後立刻展開了追蹤調查。
從林氏集團門口的監控顯示,林懷遠是在一個小時前開車離開的公司。
順著路上監控一路追蹤下去,他們在萬達廣場的停車場找到了林懷遠的車子。
然後監控顯示林懷遠在商場儲存櫃前面存了一個什麼東西后走進了商場,之後就走進了監控的盲區,人也再沒有出來。
此刻正是晚上八點多,前來商場購物消費的人簡直摩肩擦踵。
此刻警方已經來不及考慮什麼社會影響了,立刻採取行動疏散商場大樓裡的所有客人,可是卻並沒有找到林懷遠。
奉命追蹤林懷遠手機訊號源的警員此刻也終於查到了林懷遠手機的具體位置,居然就在商場門口的儲存櫃中。
所有警察都愣住了,他們想不出林懷遠為什麼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他們更想不到得到的是,他們想要找的人此刻正掙扎在他自已開發的一棟樓的房間裡。
看到林懷遠被四個捕獸夾死死的咬住困在了地上,椅子上的林鶴腦袋微微動了一下。
那雙無神的眼睛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嗚聲,但身子卻是一動也不動。
其實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動不了,因為他的四肢骨骼早已碎成了渣渣……
就在這個時候,從裡面的一個房間裡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林懷遠看著這個人,瞳仁瞬間收緊,兒子如今這個樣子已經讓他不再恐懼。
他只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自已明明已經全都按照他的意思來做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自已的兒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錢我給你了,你要資料我也給你帶來了,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傷害我的兒子?”
他趴在地上憤怒的朝著那個男人咆哮著,眼睛中燃起了仇恨的光芒。
陳國棟沒有理他,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了那個袋子,然後開啟拿出了那份資料。
至於袋子裡的幾塊金磚,他是看也沒看一眼。
開啟資料袋拿出來一張張的看了一遍。
這個林懷遠果然有一套,這厚厚的一沓資料竟然全都是他賄賂官員的證據。
不僅詳細的記錄了時間地點和錢財多少,甚至還清清楚楚的記錄了是為了什麼專案而行賄的。
讓陳國棟沒有想到的是這份資料竟然把寧縣大部分領導都涵蓋了其中。
甚至連和商界毫不沾邊的警察局長孟昭國都有份。
也難怪林懷遠能夠做到寧縣第一大地產商。
有這樣鐵桶一樣的關係網做掩護,他當然能夠一路綠燈的透過了。
見資料袋裡還有一個記憶體卡,陳國棟把它插進了手機裡。
等他看了裡面的內容後,他笑了。
記憶體卡里面竟然都是他行賄時偷拍的影片證據。
除此之外林懷遠還投其所好的對有些人進行了性賄賂,更是把那些齷齪的場面都拍了下來。
這其中就包括警察局長孟昭國。
“你所需要的全都在這裡,你可以放了我兒子了嗎?”林懷遠憤怒的再度朝陳國棟怒斥。
陳國棟緩緩收好資料,這才抬眼掃了一下地上的林懷遠。
“你好像聽錯了,我只是說還你一個完整的兒子,並沒有答應放了他吧?”陳國棟微笑說道。
林懷遠一聽這話頓時怒火攻心,顧不得手上還咬著捕獸夾就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可是捕獸夾被牢牢的固定在了地上,他又如何能夠站的起來?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要多少錢我都會給你,你為什麼要害我們?”林懷遠憤怒吼道。
陳國棟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很愛你的兒子,不過很可惜,今天他必須死。”
“為什麼?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為什麼還要害我兒子?你到底是誰?”
“既然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八個月前我和你一樣,我也有一個兒子,我也很愛我的兒子……”
陳國棟說到這裡稍微沉默了一下。
“只不過後來他死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陳國棟緩緩走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林鶴。
林懷遠聽到這話明顯的愣了一下,旋即便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你……你是……”
“沒錯,你兒子害死的那個學生就是我的兒子,他叫陳小豪!現在你還覺得我對你兒子做的過分嗎?”
“……不,你不能這樣做,那件事不能全怪鶴兒,那件事他頂多算是從犯,就算沒有他你兒子也會被那些孩子害死,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的錢,只要你能夠放了鶴兒,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林懷遠明顯的惶恐起來,先前的憤怒已然消失不見。
陳國棟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冷冷的看著林懷遠。
“你覺得你兒子罪不至死?他是從犯就能用錢洗脫罪名嗎?你兒子在你眼裡是寶,但是在我眼裡他不如我兒子的一根頭髮!”
陳國棟聲音冰冷,目光充斥著仇恨的光芒。
“所以,今天我就要為我的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美工刀,咔吧咔吧的把刀片緩緩推了出來。
然後一手抓住林鶴的頭髮,一手移到了他的脖子處。
林鶴頓時全身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從他恐懼的表情卻能看出他是在求饒。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的求饒已經沒有用了。
在陳國棟在妻兒的墓前下了那個決定之後,所有的求饒和懺悔就都已經晚了。
美工刀的刀片緩緩陷入了林鶴的脖子,隨即而來的狂飆的鮮血……
林懷遠目眥欲裂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嘴巴張的大大的,但是喉嚨裡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由於過分的掙扎,他的四肢被捕獸夾鋸齒夾住的皮肉都被刮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但是他依舊無法掙脫,直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已兒子脖子上的血漸漸由噴射狀態變成了往外鼓湧,到最後變成黑色凝固在了脖子上……
陳國棟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裡竟漸漸的平靜下來,直到最後平靜的如同一汪深潭。
他又緩緩走到已經傻掉的林懷遠面前。
“我本來可以不殺你的,雖然你教出了一隻這樣的畜生,但你畢竟沒有親自參與。
你錯就錯在不僅沒有好好教育你的兒子,反而試圖替他掩蓋,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之下就燒掉了我兒子,甚至還間接害死了我的妻子,你真以為你可以用錢擺平一切嗎?
既然法律拿你沒辦法,那就由我親自出手,所以今天你也必須得死!”
陳國棟說完走到了裡面那間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隻油桶。
本來還表情痴呆的林懷遠見到這一幕忽然就驚懼起來。
他第一次覺得死亡距離自已是如此的近。
他想張口求饒,但是嘴巴顫抖的厲害,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陳國棟開啟油桶把油倒在了林懷遠的身上。
“放心,你不會寂寞的,你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告訴你也無妨,還記得給我兒子驗屍的那個法醫嗎?叫馮謙,他不是車禍死的,他是我殺的。
還有你的生意夥伴李炳輝,他不是什麼失蹤,他是被我親自推進焚化爐的。
還有廖昌明方芳和莫建軍,他們不是情殺,也都是被我殺的。
當然,這些人還不夠,還有很多人會下去陪你的,一個都不會少,我保證。”
陳國棟一邊慢悠悠的說著,一邊把整桶油全都倒在了林懷遠的身上。
柴油緩緩向著四周擴散,很快就要蔓延到一旁的火堆處。
興許是知道必死的結局,林懷遠忽然恢復了說話的功能。
他努力的轉過頭,眼中帶著乞求。
“……不要動我的老婆,她什麼都不知道……求你!”
陳國棟點點頭。
“我觀察你們很長時間了,知道你老婆是個善良的女人,養出這樣的畜生雖然她有責任,但是我不會動她!”
林懷遠忽然就笑了,點了點頭,緩緩說出了他這一生最後的兩個字。
“謝謝……”
話音剛落蔓延的柴油已經接近了火堆,只是一瞬間整個房間就陷入進了一片火海。
陳國棟站在火海外圍表情冷峻,把手中的油桶丟進了火海,然後緩緩脫下手上的橡膠手套一併丟了進去,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