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解釋在此情此景下都有些蒼白,更何況解釋的人還不知道具體要解釋的東西。
時清竹把滑落的衣服扒拉回去,拍拍五條悟的肩讓其將他放下去。
五條悟給他放了下去,然後眼睜睜看著時清竹朝乙骨憂太跑去,被墨鏡遮擋住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
“憂太昨天晚上應該沒有忘記吃飯吧?”時清竹一過去就開始噓寒問暖。
乙骨憂太聽到時清竹的詢問,原先以他的性格和立場,他一般都只會說一些讓時清竹安心的話,可他現在莫名不想了。
他微垂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昨天我讓輔助監督先帶我去醫院送花悼念泉霧同學了,回來後太遲,就沒有吃飯。”
他抬眼看向微怔的時清竹,神情有些疲憊,勉強地笑了一下:“沒關係的,也不會很餓,不過昨晚有些失眠而已。”
時清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怎麼說呢,他很愧疚。
真的愧疚。
這份愧疚在一旁的祈本里香開口後更是攀登上了巔峰,她走了過來,恍然大悟道:“昨晚憂太跟我說了小竹和老師一起走了之後,我還以為他沒事的,早上還奇怪他為什麼因為精神不振和真希同學對練時捱揍了。”
“原來昨晚沒休息好嗎?”
“我就說嘛,我知道訊息後都不是很高興,憂太肯定也不高興的嘛。”她頓了頓,眼神中帶著些許擔憂,“早上有些遲了,憂太也只是隨便吃了些,等一下還有任務呢,這樣身體真的受得住嗎?”
謝謝,愧疚到想死了,謝謝。
時清竹閉了閉眼,因為安慰他去買花而導致差點出事,又為了替他送花沒吃晚飯,晚上餓得睡不著失眠,今早起遲了捱揍,早飯也沒吃好。
他是什麼罪人啊!
“沒關係的,裡香,現在都到了中午了,等會兒吃完飯我稍微休息一下,會有精神去做任務的。”乙骨憂太安慰道。
這話一出,一旁看戲的禪院真希等人都覺得不爽了,乙骨憂太和祈本里香不知道那麼多工是哪裡的,他們還不知道嗎?
像他們這樣還是學生的咒術師哪裡會有這麼多委託,還不是五條悟搞的?
“這個白毛混蛋!”禪院真希罵道。
“鮭魚!”狗卷棘附和。
胖達點了點頭,還是有些好奇:“所以昨天晚上竹和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麼?”
靜默,一片靜默。
“那當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啦!”五條悟笑容燦爛打破寂靜,雙手交疊比了個叉,現在這種狀況持續下去,怎麼看他的風評都會被害誒。
雖然他本來就沒什麼風評,但再不說些什麼,讓時清竹愧疚下去,下次可就沒這種留宿的機會了。
“我和竹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啦,憂太,你今天可以放心休息哦,老師把你的任務取消了就好。”他這般說著,拿出手機發了個訊息,“取消你的任務後,我還可以順便去解釋處理一下昨天忽然消失的事,有點麻煩,但我是最強的,輕輕鬆鬆啦~”
“那些牙印和傷都是開玩笑哦,昨天晚上竹陪我跳舞摔倒了,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不好說的事情。”
“唉,竹快去照顧憂太吧,不過要記得自已也要休息一下,畢竟昨晚你也很累。”
五條悟說完後隔著墨鏡和乙骨憂太對視了一眼,臉上依舊是欠欠的笑,然後消失不見,準備去處理剛才收到的訊息。
他這種有歧義的話,成功讓他所說的玩笑根本不像個玩笑。
眾人看著五條悟消失,紛紛無語,這哪像個玩笑啊……
時清竹也被五條悟這聽著怪怪的話弄得呆愣,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只是感覺震驚。
“憂太,這……”時清竹看著一言不發的乙骨憂太,對上他那孔雀藍色的眼睛,莫名會有點害怕。
“昨天晚上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乙骨憂太面無表情問。
“我……”時清竹組織著語言準備開口解釋。
乙骨憂太看了眼他脖子那露出的牙印,儘量扯出一個笑容,打斷了他:“你先回來吧,我們回去再說。”
說罷,時清竹便被他強行收了回去。
他轉身就朝宿舍走去,也不管周圍的人。
禪院真希剛想叫住他說訓練還沒結束,張了張嘴,聲音還沒發出,祈本里香便叫停了她。
“真希同學,現在離結束也不久了,今天就提前結束吧。”
她朝乙骨憂太離開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我去看看。”
時清竹被收回去後就開始了他的解釋,他如實地把昨天發生的事跟乙骨憂太說著,沒有絲毫添油加醋,還把自已昨天的感受說了。
“你是不知道,我昨天都快瘋了。”時清竹說得又氣了起來,剛才發生的事都被他忽視了去,“昨天讓你一個人回來我真的很愧疚,不會有下次了。”
也不知道乙骨憂太是不是在生氣,但總歸是心情不好的,他試探開了口:“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要生氣了,憂太,原諒我吧。”
他一直沒得到回話,也看不到乙骨憂太的表情,只能透過兩人共享的視覺看著隨走動變化的周圍。
心裡的不安愈發沉重。
雖然感覺自已沒什麼好不安的,但就是莫名心虛。
一段路程後,乙骨憂太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從櫃子裡翻出一套衣服,丟在床上,他把時清竹叫了出來。
臉上帶著微笑,聲音溫和,似乎早就因為時清竹的解釋而恢復心情了:“我相信小竹,你還是快把衣服換了吧,不合身的衣服以後還是不要穿了。”
恢復正常的乙骨憂太讓時清竹鬆了口氣,加上門口響起敲門聲,祈本里香來了。
叫乙骨憂太快點出去和裡香交流後,就麻利脫了衣服換了起來。
既然今天憂太沒任務,那下午就好好彌補他一下,做些好吃的,按摩什麼的,都安排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