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竹手拉手和乙骨憂太走進了花店。
坐在凳子上玩手機的店員抬起頭,先是看了兩人一眼,愣了一下,旋即臉上揚起了莫名笑容:“兩位要買什麼花?”
兩位?
時清竹微微一愣,為什麼能看得見他?
他順著面帶笑容的店員的視線看向了和乙骨憂太牽在一起的手,恍然大悟,他那個雞肋的技能起用處了,當他被人碰到,他就能被看到。
雞肋技能還是有點用的,可以讓他親自買花。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現在暫時不能鬆開乙骨憂太的手,不然他就會在這個店員面前表演個大變活人。
所以不能鬆開。
可是,時清竹表情有點糾結,難不成他真得全程牽著乙骨憂太的手買花嗎?
看了眼店員小姐姐的表情,現在看來她看他倆的表情也有點奇怪。
時清竹默默捂臉,這怕是給他和乙骨憂太誤會成男同了。
他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們先看看,你可以給我們推薦一下嗎?”
“你們是買花送別人還是給對方?”店員小姐姐很熱情,“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下。”
時清竹剛準備回答說送別人,乙骨憂太先開口了:“方便兩類花都介紹一下嗎?”
他是準備買花送時清竹的,讓他心情變好,順帶買給泉霧瑩作紀念。
多虧了近來不知道哪來的高密度的任務,乙骨憂太的錢包還算充盈。
“好的呢!”店員小姐姐的笑容愈發燦爛了些,“如果是送給戀人的話,就送鬱金香,百合,鈴蘭什麼的,還有常見的玫瑰,寓意都很好哦。”
“不同顏色的寓意也不同。”
她指著一塊區域的花介紹道。
“送給別人的話,是朋友,就送金雀花,向日葵什麼的, 如果是送給家人,就送……”
店員介紹著各種花。
等等。
時清竹敏銳地抓住了這個店員介紹的重點,送給戀人或別人……
壞了!時清竹猛然轉頭看向乙骨憂太,眼神中帶了些許愧疚,都怪他這能力,讓兩人被誤會成戀人了。
乙骨憂太對上他這略帶愧疚的眼神,有些不解,他仔細反思了一下店員說的話與介紹順序,才恍然意識到了不對,不過片刻,耳垂和臉頰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卻並沒有很介意店員誤解的事。
但他看了眼時清竹那愧疚的表情,還是輕聲朝店員解釋:“那個……我們不是戀人,只是朋友。”
“是啊,姐姐,我們就是好朋友,拉手就是因為親近而已,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時清竹也道,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是這樣嗎?”店員瞥了眼兩人這樣說了還握著的手,如果要解釋的話,是不是得先把手鬆開?
你們城裡人都管著叫兄弟嗎?
她意味深長地各掃了兩人一眼,見這兩個少年臉上都有些紅,頓時瞭然。
這是害羞了,不好直接承認啊。
“哦哦,不好意思,是我誤解了。”她道歉道,語氣一轉,面帶微笑,“不過你們也不用害羞啦,現在大家都挺開明。”
她這語氣,這話,根本心裡想的還是那樣啊!
時清竹無奈了,懶得解釋了,人直不怕別人掰。再者他現在又不能鬆手,離乙骨憂太遠點,拉著手解釋再多也有些蒼白。
他心靜了下來,回憶著泉霧瑩的喜好。
多虧了記憶重新整理過,他認出泉霧瑩後,關於其的記憶也挺清楚的,他還記得泉霧瑩喜歡什麼花。
悼念人家的話,好歹要買泉霧瑩喜歡的花。
再多挑兩種寓意好的配花,合成一束。
他跟店員說了需求,店員選好花後,開始包裝花束,餘光還在時不時瞥向兩人拉著的手。
這天不挺熱的嗎?要嘴硬是朋友好歹稍微鬆鬆手啊!
她邊包花邊吐槽,包好花後,她將花給兩人,“這幾天店裡做活動,買花送一種花的小花束哦。”
她指了指之前介紹送給戀人的花,微笑:“兩位有什麼喜歡的花嗎?”
時清竹接過要送給泉霧瑩的花,想了想,他沒什麼特別想要的花,便搖搖頭,看向乙骨憂太,示意其挑一個。
乙骨憂太思索了片刻,指向了那像小鈴鐺的雪白花朵,“我可以要那種花嗎?我可以補一些錢再買一束。”
他選的是鈴蘭花,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它的寓意很好,他很喜歡,想送給時清竹。
鈴蘭花生得很別緻,小小的花朵風鈴似地倒掛在纖細的莖稈,沉沉地墜著。
但這種花的花束可不便宜,所以乙骨憂太不好藉著活動說出要店員送他一束的話。
而且他也不止想要一小束。
店員麻利地給他包裝好花。
乙骨憂太拿出錢包準備付款,卻遇見了另一個尷尬的事。
一隻手拿錢包,另一隻手拿錢。
可他的另一隻手正和時清竹牽一起,他也是知道時清竹的能力的,所以也不能鬆開,不然大變活人就是一個事故了。
他和時清竹對視了一眼,都有點懵。
還好時清竹腦子轉的快,他根據店員報的價,把手上的花放到他和乙骨憂太牽著的手那讓手指抓牢,空著的那隻手直接到乙骨憂太另一隻手拿著的錢包中拿出了錢。
潦草算了算,剛剛好,直接塞店員手中,一把奪過其手上的花,拉著乙骨憂太跑出了花店。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停頓,跑出去的速度就像是買東西不給錢的人逃單。
真挺尷尬的。
時清竹已經不敢看店員小姐姐的表情了。
出了花店有段路程,周圍沒什麼人,時清竹如釋重負地鬆開了牽了老久的手
“下次在有人的地方我就不出來了,免得再碰上這次尷尬,又或是忽然碰到人來個大變活人。”
他將手上的鈴蘭花遞給乙骨憂太,“你喜歡這種花嗎?”
嗅了嗅,香味淡淡的,聞著很舒服。
“給你買的。”乙骨憂太沒接過花,臉上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輕聲道。
時清竹微微一怔,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一下沒想明白,猶豫了片刻:“那謝謝了。”
他現在就成了雙手一手一捧花的狀態了。
天色真的不早了,算時間,裡香現在應該都已經被送回去了。
看了眼變黑的天,時清竹先前一下沒想明白而產生的愧疚淡了不少,也不準備在外邊多留。
在外邊再玩下去,大半夜,也不知道高專讓不讓進,而且,睡眠不夠,他怕乙骨憂太明天訓練打瞌睡。
他思索著,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窺視感,並非是那種尋常的注視,而是一種帶著目的與惡意的注視。
身為咒靈的他的感知力要好些,這種感覺讓人難以忽視,他下意識偏頭朝那個方向看去。
一個身穿袈裟的長髮男人站在路燈下,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不但沒有讓其添幾分亮堂,反而多了幾分危險感。
見時清竹看了過來,男人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細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翹,看著就像一隻心機的狐狸,又危險又迷人。
“hi~”
他朝時清竹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