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寒一直不動聲色的觀看著這些人的表演。
他雖然不懂刺繡,可多年生活在宮廷,耳濡目染,這辨別好壞的本事還是有的,就連公主出嫁之時,也沒有這個檔次的喜服吧?
石裡裡和這個繡莊到底什麼關係?
十里裡取下男士喜服遞給風凌寒,
“老馮,去穿上試試,看合身不?”
(記得那時候,自已根據八尺男兒的身高所繡,應該剛好合身才對。)
老馮?
田九被震驚到了,難道這是師公的名字?
這稱呼實在有些奇葩,兩個侍女也忍不住好奇,三人齊齊向風凌寒看了過去。
長青白義等五人,見此一幕,都忍不住扭頭偷笑。
風凌寒……夾住雙腿,忍住臀眼兒癢癢的不適感。挺直腰板,眉梢微挑,看向這些人,
“怎麼?你們對我夫人給我起的愛稱有意見?”
眾人:
“嗯?”
“怎麼會?”
“你多想了!”
“我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比較…好聽!”
“對,好聽!”
……
嚇唬退一眾僕從,風凌寒滿臉幽怨的看向十里裡,用眼神哀求,
(這稱呼你趕緊給我換了,你看他們都笑話我。)
十里裡眼角翹起,眸中全是笑意,靠近風凌寒,低聲道:
“好吧,以後私下裡叫你老馮,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叫你馮公子。怎麼樣?”
風凌寒:“這還差不多。”
“乖,去換衣服!”
(乖?)
風凌寒忍不住心底滑過一絲異樣感,她把自已當孩子哄了?
……
瑞和繡莊有供人換衣的專屬隔間。
十里裡帶著長青長明進入之後,田九也跟了進來。
關上門。
再回身,撲通一聲,田九就跪在十里裡面前。
“徒兒田九拜見師傅!”
“快起來,九兒,你我之間哪用行這等大禮。”
十里裡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拉起田九。
田九今年十八歲,比十里裡還大上三歲。可這個師父,她拜的心悅誠服。
師傅不論在刺繡的技藝上,還是在謀略智慧、人際交往和辦事手腕上,都有其獨到之處,勝過他人繁多。乃她一生所學的終極目標。
再起身,田九的眼眶已經泛紅,
“師傅,這兩年你去哪裡了?我去莊子上找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在。”
兩年前,田九大婚之後,十里裡就帶著人離開了。
以前她雖然也喜歡到處亂遊歷,可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回到莊子住上一段時間的。
可這次一走,竟然兩年未歸。田九是真的很想念這個亦師亦友的師傅。
輕輕颳了刮田九的鼻子,十里裡道,
“都已經是孩子娘了,怎麼還哭鼻子!
這兩年出去遊歷了一番,短期內應該不會再走了。”
聽說師傅不再離開,田九高興了。
“師傅,您試穿喜服,是要大婚了嗎?我記得您的未婚夫不是這屆的新科狀元魏世寧嗎?您剛才怎麼稱呼他馮公子?”
十里裡以前根本就不在意那個什麼狗屁未婚夫,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所以田九對魏世寧也是隻聞其名,沒見過他的真容。
提起魏世寧,十里裡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不是魏世寧,這事說來話長!”
……
白義跟著風凌寒進了男更衣室,長青長明跟著十里裡進了女更衣室,雅間中,獨剩長元和長春二人。
長元是個坐不住的,遂拉著長春來到外廳看衣服。
長元一邊吃著自已隨身攜帶的五香花生,一邊看著那些衣服樣子讚歎不已,
“哎,長春你快看,長平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又設計出這麼多新樣子。”
長春拉了拉長元,壓低聲音,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不該說的話別說,長青之前可是交代過,不讓在馮公子面前亂說話的。”
長元不高興,“我知道了。”
“馮公子不是不在這裡我才說的麼。”
長元一邊吃,一邊小聲嘟囔著,肉嘟嘟的小嘴撅的很高,越發靠近那快被臉上肥肉擠壓到幾近消失的小鼻子。
再配上那猶如兩條絲線的小眼睛,這時候的長元,整張臉就像那剛出鍋的肉包子,她的五官就是包子中間那幾道變形的褶皺。
魏世寧走在相府三小姐呂佳韻的側後方,剛跨步走上瑞和繡莊二樓,就看見了那個讓他兩年來,一直揮之不去的夢魘。
(怎麼會是她?)
無錯書吧(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特意來這裡等自已的嗎?)
呂佳韻作為相府三小姐,出行自然有很多奴僕陪同。
旁邊一個攙扶手臂的。
後方一個專門負責打扇的!
側面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衫的男人當綠葉襯嬌花。
後面還有幾個負責拎東西的低等丫鬟婆子。
一群人一上樓呼呼啦啦一大片。
他們的到來,同樣也吸引了長元和長春的注意。兩人停下交談向那邊看去。
萬花叢中一點綠,長元的眼睛雖小,可卻很尖。
一眼,她就看見了走在呂佳韻身側的魏世寧。
越看,這人越眼熟,伸出肥胖的手指,指向魏世寧,滿面震驚,
“你……你……你不是……魏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