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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羨慕嗎?天生的。”

池霧回到宿舍,不知道自已已經在某人那兒落了個過河拆橋印象。

黑色雨傘尖往下滴著雨水。

她甩了甩,小心把它在掛在宿舍外牆上的掛鉤上。

臨進宿舍之際,又想到什麼。

要推門的手放下,走到樓道盡頭的窗邊,按著窗戶踮著腳往樓下看。

玻璃被雨水拍的微涼,與她潮溼的手心相映襯。

豆大的雨珠遮擋住了視線,外面的路燈都被銳化的渙散,望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來。

她耷拉著眉眼,露出一絲氣餒表情。

剛才太緊張了,應該在一樓樓廳躲一會兒的。這樣就能多看他幾眼,哪怕只能看見車。

下次再有機會見到他就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靜站了片刻,又不死心的踮腳往樓下眺看。

雨下的好像更大了。

那他肯定也早就走了吧。

她上樓都用了一會兒時間,他肯定不會在原地停著不動,想也是。

池霧心尖瀰漫出一瞬難以言喻的失落,但失落過去又冒起歡喜的泡泡。

那可是沈盛屹啊,喜歡了好久的人。

她往回走,忍不住摸摸心口。

這是隻有在夢裡才會發生的事。

有一天她竟然能坐著那人的車,被他送回宿舍。

池霧深呼氣,推開宿舍門。

寢室裡放著音樂,舍友們各自忙自已的事兒,學習、跟男友影片、躺在床上玩手機。

“回來啦?”她一進門,幾人就都發出了關心的問候。

陳漫麗說,“我們剛才還說,你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都打算給你打電話出去接你了。”

池霧放下包,將沁上潮氣的外套脫下來,笑道,“我沒事,都沒淋到。”

沈盛屹把她送到公寓樓下,就上臺階那一段路沾了些雨水的潮。

不過走得急,鞋踩進了水坑,濺溼了小腿。

舍友們見她身上確實是乾的,就沒再多說了,催她,“快去洗個澡,別感冒了,夏天感冒絕對要命。”

“好。”池霧彎了彎唇角。

剛好苦著臉捏鼻子喝感冒沖劑的秦素然齜牙咧嘴吐著舌頭,聞言立刻抽著“呋呋”不通氣的鼻子舉起手嗷嗷叫。

等池霧頭轉過來,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指了指自已。

“沒錯,活生生例子就在這兒擺著。”

周麥不客氣地嘲笑她,“還不是你週末貪涼,趁我們不在把空調整晚開最低也就算了,還踹被子。”

“哼!”秦素然叉腰。

池霧笑著看她們鬥嘴嬉笑。

她換下來潮潮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睡裙後頭發吹到半乾,終於舒服的躺上床。

“喏,老老實實喝了,那個還沒好,可別再來個病號。”陳漫麗衝了一杯熱薑糖水給她。

秦·“病號”·素然不滿,“喂——”

池霧笑著軟聲道謝,捧著杯子小口喝掉,身體舒緩下來。

盯著手機腦袋裡卻是亂騰騰的一片。

想七想八。

想沈盛屹開車送她回來,想他還給她遞了把雨傘,提醒她不要淋溼了,想他不耐煩的皺眉。

想窗戶邊被雨掩住的樓下。

最後又想到她知道的一些關於他的秘密。

-

一號公寓,男寢218。

窗戶被雨拍的啪啪響,幾個男生飯後癱在床上扯閒天。

少了某個人,一派和諧。

“這屆新生怎麼樣,有沒有好玩的?”

“靠了。”孫浩說,“你別說,還真有,好玩的沒有,膽兒大的一堆。”

傅文軒:“來說說。”

“操……”孫浩遊戲裡碰上了個傻逼,被吃了好幾個裝備,一下上火了,開麥跟人罵,注意力被吸過去。

“他大爺的,我先打死個傻逼,行哥你跟他說。”

陳期行嘖了聲,“今兒上午不是也下了場雨,我瞧著越下越大,良心過不了關,秉持著人道主義精神就讓他們先停訓解散了。”

孫浩炮轟完傻逼嘿嘿一笑,“結果你猜怎麼著?我都他媽服了呀。”

“怎麼著?”傅文軒是醫學生,課滿的要死,成天被迫長在教室,沒他們自由自在。

“快說,然後呢,別賣關子。”

“就下午,那雨好不容易停了,耗子哨兒吹的嘴皮子都快冒煙了,結果我們跟教官幾個到操場,女生挺齊,男的就沒幾個來。”

“沒人來你敢信?”耗子是孫浩的外號,他樂呵呵說,“真牛。”

“最後還是聯絡咱在宿舍沒課的哥們去瞧了一趟,就他們計算機系的一個班,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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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邪膽兒大,就帶頭煽呼那位,你都不敢想,眼皮子一撩,氣場跟你屹哥一樣一樣的。”

“可不,不知道的還特麼以為是把兄弟呢。”

“怎麼說?”

陳期行:“一瞅就不是好鳥。”

真他媽貼臉一形容。

簡直說到心坎上了,精準。

幾人對視一眼,默契笑罵了聲操,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宿舍門開了。

他們笑著扭頭。

要不怎麼說樂極容易生悲呢。

這個成語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詮釋——

“……”陳期行還算淡定,呲著大牙樂的酣暢淋漓的另外倆人頓時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雞,齊齊卡住,條件反射將目光轉向門口。

誰這時候這麼沒禮貌,不知道敲門?

下一秒,不約而同的噤了聲。

並躡手躡腳的從心撤回了幾句國罵。

“繼續啊,怎麼不笑了?”

貼完臉就開大。

那位打死也不該這會兒出現在宿舍裡、沒禮貌的“不是好鳥”在他們的注視下拎著他滴水的外套走進來。

幾人:“……”

突然不太好笑了。

沈盛屹停下,隨手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漫不經心看了他們每個人一遍。

慢悠悠問,“是因為跟我不熟所以排擠我嗎?”

幾人:“…………”

講講道理吧,誰排擠得動您啊。

半晌。

孫浩試圖活躍氣氛,“外面雨還大不,屹哥?”

“不大吧。”沈盛屹拿了個衣架掛上潮透的外套,掀眼皮,“還沒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大。”

陳期行哼笑了聲,對他這張吐不出什麼正經話的嘴早就習以為常。

傅文軒撓撓頭,問,“不是,屹哥,你不國際慣例今兒回家嗎。”

“回了。”沈盛屹慢條斯理的看他一眼,“躺床上想你想的睡不著,又特意回來了。”

傅文軒:“……”

那倒也不必。

“哥,咱性取向細腰長腿大美女,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沈盛屹:“改改。”

孫浩看著好兄弟吃了屎似的表情樂得不行。

“哈哈哈對對對軒哥,實在不行你改改。”

“就當是為了咱屹哥。”

改不了一點。

傅文軒心說他就不該嘴欠搭這個茬兒,他罵孫浩這死兔崽子,“去去去,滾你爹的。”

看了會兒熱鬧,沈盛屹撩了下眼皮,撐著腦袋掃向嘎嘎樂的孫浩。

孫浩:“。”

完,這是戰火要轉移。

孫浩賊精,迅速比了個叉貼在嘴上,“錯了哥。”

沈盛屹洗了個澡出來,幾人還在笑。

他扯過椅子往上一坐,敞著腿隨手擦了幾下頭髮,勉強不滴水,拿過桌上的手機看了眼。

孫浩吹了個口哨,“我哥好身材。”

“羨慕嗎?”他哥看手機頭都沒抬,說的心不在焉。

“可惜羨慕也沒用,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