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拍畢業照,其實,我給我們班在校園廣播站點了一首歌。”
“是紀念嗎?”
“是紀念。”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年,一切在我心裡開的好皎潔,現在倒計時也不剩幾天,腳邊的紙片來不及去撿。
彷彿是快要衝破壓力的繭,離校後大家又各自熬夜。
早上的黑眼圈,課上的小睏倦,一天一天又一天,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說聲再見,遺憾感謝都回不去昨天,我只想銘記這瞬間,我們一起走過的光年。
六月後光年成紀念~
這個班級太傲嬌,什麼課都不發言,但是還是很溫暖,同學之間的寒暄~
壓著課本抄作業,考試上的看一眼,現在想起來會不會覺得很親切~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說聲再見,遺憾感謝都回不去昨天,我只想銘記這瞬間,我們一起走過的光年,到達約定好的地點。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好好地說聲再見,在心中刻下你們的笑臉,看流星劃過天邊,許下我們的心願。
讓現在成為永遠,永遠永遠啦啦啦~
啦啦啦啦…”
單招考試前,總以為單招跟高考一樣,是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單招後,回過頭才發現,輕舟已過萬重山。
我們忐忐忑忑地出發,最後輕輕鬆鬆地回家。
單招上岸後,我們幹了很多有趣的事,一群人,一群朋友。
首先是出門打工,我們一共去了兩次成都。
第一次,我叫上濤兒、李笑,還有阿鋒。
中途來了個小章,當時他在市裡親戚的汽修店當免費勞動力。
李笑提前一晚來我家住,為了第二天趕火車。
誰知道他半夜搶我被子,害我根本沒睡著。
早上頂著個黑眼圈,還要叫他起床。
奶奶給我們做了湯圓,加了煮的雞蛋。
我吃不完,叫李笑多吃點。
這小子確實能吃,昨晚上恰巧趕上我家去吃酒席,於是我帶上了李笑,就我們倆,人情寫的一百。
跟爺爺奶奶道別後,我和李笑踏上打工的路。
阿鋒和濤兒已經在火車站等著我倆。
到了火車站,我把帶的啤酒給阿鋒、濤兒他們喝,結果他們都不喝。
這玩意兒我想著也不能帶上火車,只好自己喝了兩口,扔了。
反正是從別人辦酒席家裡帶的一瓶。
到點,檢票進站。
我們在市裡下車,去接上了小章,順便在市裡吃了頓飯。
那次,我印象最深的是虎皮青椒,特別好吃。
下午一點多去成都的火車,小章自己買的票,所以跟我們不是一個車廂。
我們四個的票,都是我一起買的。
戴好口罩,上車,當天下午五點前就到了成都。
我們先去做個核酸。
因為明天要進的是電子廠,已經聯絡好了中介。
中介告訴了我們坐地鐵幾號線到那邊,到哪座醫院去做核酸。
還發了地址。
結果小章非要帶我們換一家最近的醫院做核酸。
阿鋒和小章一輛車,阿鋒是想佔小便宜,覺得跟李笑在一路會吃虧。
他倆上了拉客的車,先去了醫院。
我、濤兒,還有李笑,打的網約車,後出發。
到了目的地,我們仨看見他倆站在醫院前,濤兒問:“怎麼了?”
阿鋒說:“做核酸的都下班了。”
小章道歉:“我的錯我的錯。”
我有些無語,生著悶氣沒有說話,又打了個車,帶上濤兒、李笑去四川省第七人民醫院做核酸。
濤兒隨後把地址告訴了小章,他和阿鋒才打車過去。
本來不遠的路程,現在要坐十幾公里的車才能到七人民醫院。
濤兒坐在副駕駛,已經睡著了,今天長途跋涉。
後排開著窗,吹著風,我看著窗外的風景。
到了醫院,廣場上就有搭著篷,在做核酸的地方。
十幾塊錢,還比較繁瑣,要掃小程式,排隊領試管,做核酸的棉籤,再排隊捅嗓子,做核酸。
夕陽西下。
等我們仨做完核酸,小章他倆才來。
我告訴了他們怎麼弄小程式,然後就等著他倆做核酸。
站在橋邊,看著下面河邊的草地上,很多人都在那曬著太陽。
很愜意的感覺。
我拿出手機拍下照片,已經好久沒有拍過照了。
等都做完核酸,太陽快落山了。
我們還想打個車去找住的地方,阿鋒說:“走路嘛,反正還早。”
最後大家都妥協了,畢竟都沒帶多少錢。
今天光打車都花了快五十。
於是我們走路去附近找旅館或者酒店,結果方圓五里都沒有酒店。
我們一起聊著天,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累。
我在網上搜了一個酒店,然後開啟步行導航,我帶著他們走路過去。
天邊有火紅色的晚霞,日落的光照在我們拖著行李箱的背影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又走了兩三公里,終於找到酒店,阿鋒和小章一看我找的酒店,外觀裝潢豪華,店內金碧輝煌,根本不敢多看一下。
阿鋒說:“算了,走吧,這酒店一看就住不起。”
我還好,其實一間房一兩百多,三個人一起平分,也才六七十。
李笑已經走不動了,我又想起以前,我們一起去爬牛山寺,李笑總是走在最後面,走兩步抱怨:“還沒到啊,走不動了,好遠哦。”
小白跟在李笑旁邊,拍了拍他的肩:“李笑,你好虛哦,加油,爬不到山頂對不起你今天吃這麼多自助。”
李笑反駁:“我又沒吃好多!”
走在前面的小章笑他:“對,對,開局先吃一盤泡麵。”
“哈哈哈……”
我們都笑了笑,走在最前面的我,回頭拍下這一幕。
如今回過頭來,我們都比以前少了些抱怨。
又走了兩三公里,在大街小巷裡,拉著行李箱穿梭其中。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地平線。
街頭昏黃的路燈亮著,街頭兩邊的燒烤店前坐滿了人,還有露天火鍋店,三五好友成群坐一桌,笑著聊著,吃著火鍋,打望。
我也餓了…
阿鋒、濤兒他們提議,待會兒住上旅館後,也去吃燒烤。
我們一起aa,還是有實力整上一頓燒烤的。
徒步走了十公里,我們終於到了旅館。
這個旅館有些破舊,而且不大,我去問了問老闆娘:“還有房間嗎?”
老闆娘見我們這麼多人,搖了搖頭:“沒有了。”
問老闆娘之前,阿鋒就不是很想住這個旅館,因為太破舊了,牆都開裂了。
他問我:“你怎麼找這麼一個旅館?”
我反問他:“不是你說,找個最便宜的旅館嗎?”
阿鋒笑了笑,沒有反駁。
放棄了這家旅館,小章這次來搜尋便宜,環境好一點的民宿。
阿鋒也走不下去了,說:“這次打車吧。”
小章表示:“又不遠,一兩公里,往來時的路回去就到了。”
濤兒無所謂,他高中經常睡前鍛鍊,身體好得很,還有腹肌。
李笑一開始就走不下去了,欲哭無淚,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
我雙腿痠痛,但興致很高,心情激動,覺得自己還可以走。
最後我們打了兩輛車,小章、阿鋒和濤兒先走。
我和李笑在路邊等車,天黑了下來,路燈都能照出我們的影子。
半天都等不到車,於是我在手機上打車過去。
到了民宿,他們仨都已經住了進去。
濤兒、小章住的雙人間,他倆方便開黑。
阿鋒自己一個人住的單人間,價格都是一樣。
我和李笑去,只有一間房了。
交了一百押金,退房時退押金。
民宿房間很小,還是單人床,不過佔了房間內大半空間。
我選了靠窗戶的一邊,李笑選靠浴室的一邊。
阿鋒他們都在洗澡,洗完後準備去吃夜宵。
李笑先洗澡,阿鋒過來敲門,看見李笑洗澡,那浴室、廁所都是透明的玻璃門。
阿鋒悄悄摸摸地進房間,去偷拍李笑,結果被李笑發現了,李笑被他嚇了一跳。
有些好笑。
等著李笑洗澡,半天他都還沒洗好,於是我去阿鋒那洗。
放好東西,我們一起出門,阿鋒房間在我們對門,濤兒他倆在走廊最前面。
出了民宿,成都的冷風襲來,我頭有些疼,今天坐車開了一路的窗戶,吹了一路的風。
阿鋒也有些感冒,建議待會兒吃了夜宵去買些藥。
戴好口罩,在成都夜晚燈火通明的街頭閒逛著。
走了好幾個路口,過了幾條街,終於看見一條滿是燒烤、火鍋的美食街。
我們找了一家露天燒烤店。
剛坐下,天下起了毛毛雨,老闆和老闆娘撐起大型遮雨棚。
我們一人點了些烤串,我還點了一碗十塊錢的腦花,他們都不吃,我一個人吃完了。
一起選了一籃子的肉串、素串給老闆他們烤,烤好後直接端上桌。
我們一人又拿了一瓶冰鎮飲料。
坐在成都街頭,吃著露天燒烤,好不愜意。
我拿出手機,拍了個影片,濤兒笑著比耶。
這時,我們看見隔壁一對情侶在吵架。
我們靜靜地聽著。
原來是因為男生帶女生出來吃燒烤,男生沒帶錢,後來男生跑了,說是回去拿錢。
把女生一個人留著這。
我看見女生後面給自己媽打了個電話,應該是要錢,最後喊來服務員,付了錢就離開了。
阿鋒見狀,拿出手機發了條訊息,之後叫我們看群裡。
我拿出手機,點開牛馬聊天群,阿鋒在群裡說:“我們這頓燒烤估計不少於兩百塊。”
我光明正大地說:“沒事,大不了你們一人付二十,剩下的我請。”
再怎麼貴也不可能吃不起沒錢付吧,我們有五個人。
阿鋒就是看隔壁情侶一開始沒錢付,覺得這邊的燒烤很貴。
四川的燒烤確實很貴,不過這一頓吃下來,也才一百六十多塊。
他們四個各轉了我二十,我付完剩下所有的錢。
回去的路上,我和濤兒找藥店去買了點藥,他們仨去到處逛了逛。
疫情期間,在成都還很難買到感冒藥。
必須要十四日行程碼,證明在成都本地待過兩週,同時出示二十四小時核酸檢測報告,拿著身份證購買感冒藥。
好在,最後我倆終於找到一家藥店,賣我們感冒藥。
我趁機買了一盒,還有一大袋感冒沖劑。
阿鋒說幫他也買點,我買了直接分的他兩包。
買好藥,我和濤兒跟在外轉悠的他們仨匯合。
我們走路回民宿。
小章自己訂的民宿,還找不到民宿位置了。
我們都看見了巷子口的樓梯,上去就是民宿。
見小章自顧自地一直往前走,頭也不回,我和阿鋒拉住了濤兒、李笑,我們躲進巷子裡,期待著小章回頭髮現我們人都不在了。
結果半晌外面還沒有動靜,我探出頭望了望,小章還站在前面三角路口找著民宿。
阿鋒直接出去把他拉了回來。
回到民宿,趕緊喝了包感冒藥,萬一發燒可不是開玩笑的。
畢竟疫情還沒結束,我們的青春都已經結束了。
晚上,無聊的我和李笑,去敲濤兒、小章的門,敲了就跑回房間關上門。
前兩次他們都沒發現是誰,當時我手裡拿著一個什麼東西,忘了,直接扔他們房間門上,響起聲音後,濤兒以為有人敲門,開啟門一看,走廊上啥也沒有。
我和李笑覺得好玩,當我再次輕輕開啟門,悄悄跑過去,敲濤兒門時,濤兒他們房間門瞬間被開啟了。
原來濤兒就站在門後,等著我們去敲。
但我還是迅速跑回房間,來了一手掩耳盜鈴,只要我沒看見他看見我,他就沒看見我。
濤兒當然看見我了,我關門的聲音還那麼大。
我和李笑躲在房間裡,笑得肚子疼。
過了一分多鐘,我再次開啟門時,濤兒就躲在我們門後,他拿著衣架對我喊到:“這次跑不掉了嘛。”
被他抓住,我也沒有繼續去敲他們房間門了,而是到他倆房間裡去玩。
小章在床上打著遊戲,他見我進來,指著床單上的血給我看。
他們房間挨著樓下窗戶,有一股子黴味。
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就走了。
剛回到自己房間,我就聽見外面濤兒去敲阿鋒的門。
阿鋒開了好幾次門:“哪個?!”
後面阿鋒就不開門了。
晚上還早,李笑躺床上,一個手機刷著影片,一個手機打著遊戲,好不愜意。
我感覺他不是來上班的,而是來旅遊的,不知道後面他進廠了能不能堅持下去。
我閒得無聊,出去轉了轉,發現走廊還有一頭可以去我們這層樓的天台,這裡晾著床單被套。
還能直接透過窗戶,看到阿鋒的房間。
此時阿鋒正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猥瑣地笑著打遊戲。
還在跟誰連麥說著什麼。
我像是發現好玩的了,叫上李笑來看,李笑給他拍了張照,報復阿鋒拍他洗澡。
我又去叫濤兒、小章來看,濤兒笑著說:“給他拍張照。”
小章看見床上裸著的阿鋒,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鋒也發現了,往窗戶這邊看了過來。
我們連忙蹲下去,等阿鋒繼續玩遊戲,我們又把臉湊到窗戶前。
阿鋒打著遊戲,始終感覺窗戶上有什麼髒東西。
他扭頭一看,突然出現的四張臉嚇他一跳。
我們笑著跑回自己的房間。
我又出來走到走廊外,湊到窗戶邊看時,阿鋒正在接電話。
掛了電話後,阿鋒出來,小聲地敲了敲我們的房門,我們都出來後,阿鋒說:“聲音小點,你們被投訴了。”
原來剛才是前臺給阿鋒打的電話。
我們都點點頭,這才沒有繼續鬧,回到自己的房間,躺著準備睡覺。
晚上睡覺前,李笑想開冷風,我都感冒了怕開一晚上繼續感冒,於是開了熱風。
二十六度。
晚上我倆都被熱醒,李笑說:“好熱哦。”
我也熱,但起都不想起,李笑找到我藏窗戶上的空調遙控器,把空調調低到二十度,我們這才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鋒收拾東西,過來叫醒我們,然後又去叫醒濤兒、小章。
我們起床收拾好東西,拉著行李箱就準備去退房。
這時,我看見我們房間離小章、濤兒房間中間,還有一間開著門的房間。
我說:“昨晚肯定就是這間房裡的客戶投訴的。”
退了房,收到押金後我們出門打車,準備進廠。
阿鋒、小章和李笑一路,先來了輛車,他們就坐車按照我給的地址先走了。
我和濤兒一路,還沒等到車,我突然就想拉肚子,於是在附近一家漢堡店找了個廁所上,順便給他們買了漢堡,讓他們到了等我和濤兒。
濤兒拿著我打包好的漢堡,我們出門就等到了車,坐車到目的地時,才發現這個地址是錯的,這裡是產業園。
但阿鋒他們仨確實在產業園門口等我們。
我把漢堡分給了他們,阿鋒急忙接過。
我問他:“你不是不餓嗎?”
早上我們準備吃早餐,阿鋒說不吃了,直接進廠。
阿鋒笑著說:“你拿過來我就餓了。”
我:“……”
吃飽後,我重新問了中介,才知道在前面五百米,於是我們拖著箱子過去,這一次終於看到了廠,還有我聯絡的中介。
這個中介對我們還算好,說都給我們安排到一個地方,然後幫我們都安排到白班。
後面進了廠裡,廠裡的床上用品被套什麼的太貴了,中介聯絡我們,說她那有便宜的。
確實便宜,比廠裡便宜二十塊錢。
那天,我們冒著雨夜到廠門口去拿的被套,中介親自送過來的。
這個廠也很好,還有兩層樓的圖書館,很大很漂亮,乾淨,裡面還有咖啡店,浴室。
網咖、健身房一應俱全。
進廠第一天我們先抽血體檢,面試啥的,籤勞務合同,第二天才安排上崗。
搞笑的是,只有李笑一個人是白班,我們都是夜班。
第二天李笑幹完白班回來,就說不想幹了,他想跟我們一起上夜班。
上了夜班我才發現並不輕鬆。
我和小章、阿鋒一個車間,這是一個組裝某大型品牌電腦流水線的廠。
他倆才輕鬆,一個拉貨,一個卸貨,有推車,我經常看見他倆就坐在那閒聊。
阿鋒偶爾還要統計電腦數量和電腦是否能開機使用,結果他們跑去玩電腦小遊戲掃雷。
我一個人苦逼地被安排到流水線打螺絲,一打一個晚上,十三個小時……
好的是吃飯可以用廠牌刷,不用自己付錢給,這廠也算是包吃包住。
但實在不是人能幹下去的啊,我們組長都連夜跑路了。
濤兒因為什麼原因,一直都沒有上到崗,因為很多人跟他同名,這兩天濤兒就去弄這個去了。
弄到最後濤兒都不想弄了,對我們說:“這兩天一直在花錢,我錢都沒得了。”
我看阿鋒、小章輕鬆,也萌生了想要跑路的想法。
最後我們還是跑路了,因為阿鋒也受不了夜班上十三個小時。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全都沒有分到一個宿舍,就可能已經埋下提桶跑路的心思了。
後來這一系列事情,滋生了這個想法,沒幹兩天,我們就跑路回家了。
小章留在了這,繼續幹,因為他要換手機……
這第一次打工不盡人意,我們也花了些冤枉錢,不過增長了見識,收穫了經驗,認識到了廠裡的暗無天日鬼車間,追魂奪命流水線。
第二次來成都打工,是小白參加完統招考試,錄取還沒出,他就叫上李笑和我來成都打工。
這一次,我們選擇的是郫都區。
上一次是雙流區。
結果這一次,我們騎著共享單車,從下午跑到晚上,都沒能找到工作。
我們去找過中介,中介又給我們安排了上次進的廠,我們直接嚇得跑路了。
小白帶我們去過火鍋店,很多火鍋店裡面不缺暑假工,因為現在高考已經結束,成都全是來打工的學生。
我們坐個地鐵,都看見坐地鐵裡,一排排的學生,還拖著行李箱。
我們找到的火鍋店,要麼只招菜墩子(切菜的),要麼只招一個人。
我自己也找了一家用電腦打字的公司,但是有硬核要求:“電腦一分鐘能打三十個字。”
小白和李笑不行,我就沒去。
最後我和李笑都妥協了,想回去找小章,但小白不想進廠。
我們又去找中介,這次終於找到了工作,結果面試沒過。
還有最開始,我們去面試,差點被騙三百塊錢。
見識到了成都的繁華,工作的難找,少年的我們打起了退堂鼓。
我們還是又灰溜溜地回了小城,除了積累了更多的經驗,花了更多的錢,最後我還跟小白、李笑鬧了矛盾。
好在,後面小白和我主動找對方聊天,開玩笑,化解了。
我們的銳氣被磨平,記得剛開始想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打工,仗著自己拍了很多小組作業,可以熟練運用各種攝影器材,有智慧的頭腦,能創作出驚豔的劇本,年少總以為自己能創造無限可能。
但職高三年學的旅遊管理屁用也沒有,最後還不是進廠。
阿鋒說:“以後反正要打一輩子工的,現在先好好享受讀書的生活吧。”
打工回來,學校給我們舉辦了畢業聚餐。
是壩壩宴!
就在學校足球場草坪上,擺了很多桌,相當於學校給我們辦了一場畢業酒席。
“家人們誰懂啊,學校畢業聚餐是辦酒席……”
阿鋒在那拍著影片,而我,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我暗戀的她——何佳星。
我們整個2019級的學生都在。
一桌又一桌,每一桌都有十八道菜,寓意著我們的青春永遠十八歲。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們坐的一桌,剛好一桌,這次有李鵬跟唐琪,還有李健。
阿鋒笑著說:“這跟我們朋友聚餐有什麼區別?”
我說:“這樣子的青春更加熱烈,而且,人多熱鬧。”
校長拿起話筒說著話,最後舉起酒杯敬成年的我們。
我們舉起酒,或是飲料,在空中,與校長碰了個杯。
我看見了琪琪,她吃著壩壩宴,在拍照紀念,但我估計她是要拍照發短影片。
琪琪下一刻也看見了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笑了笑,捧著碗,幹著飯,走到琪琪她們那桌。
下一刻,琪琪給我夾了個雞腿,還有很多好吃的菜,特別是我愛吃的蝦。
她閨蜜打掉琪琪準備繼續給我夾菜的筷子:“哎哎,你幹嘛?”
琪琪尷尬地笑了笑,卻笑得很甜。
我沒有說話,偷偷地跑了。
勞動委員還來我們桌蹭菜,被小程給趕走了。
而我們三班的同學,都去我們任課老師那桌,敬老袁,還有可愛的廖老師、老滕,艾老師和朱老師。
不過,我們可不敢跟廖老師比酒量,畢竟是把一桌男老師喝趴下的,而且還是白酒。
我關注了老滕的短影片號,以前教我們時,老滕分享的是李鵬在操場草坪跳舞的影片。
後來,都分享的是他帶的一屆又一屆,一個個班的學弟學妹們……
吃到一半,校長又親自給我們每桌加了六道菜。
是實打實的菜,不是空話。
一共二十四道菜,跟平常人家擺宴席的菜是一樣的。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阿鋒、小程他們還準備打包。
我又想起小程這三年來,順了食堂不知道多少雙一次性筷子。
來參加畢業聚餐前,老袁在班群裡艾特全體同學:“下週一參加學校的畢業聚會,要求全體學生校服著裝,請務必按照要求準時參加。”
班群裡所有同學都回復了收到。
於是,我們都再次穿上了校服。
後來啊,校服在學校不想穿,畢業了卻再也沒有理由穿。
我吃著快散的宴席,不顧小程和阿鋒在我旁邊打鬧,看向了我暗戀的她。
今天過後,偷看的機會都沒有了。
吃完壩壩宴,校長還專門請人來收拾場地,讓我們好好回去玩,準備迎接新的大學生活。
而老袁叫住了我們三班的人。
我們問老袁怎麼了。
老袁叫我們再回教室裡看看,有驚喜。
我們期待地跑回教室,推開門的那一刻,看見滿教室的氣球,還有牆上貼滿了我們班上這三年來每個人的照片。
有些唏噓,小白手靠在我肩膀上。
我看了看他,以後再也聽不到小白他們對我說:“下節什麼課?”
“別抄我的,都是錯的。”
“錯的我也抄。”
再也看不到教室裡的晚霞、煙花,再也聽不到同學們緊張地說著老袁來了。
還有,教室裡突然安靜,我們下意識看向門外,沒看見老袁的身影后,大家相視而笑,繼續聊著天。
“小白,以後…”
“以後怎麼了?”
“有空一起旅行,沒空各自打工。”
“哈哈,好林生,我一定記得。”
其實還有一種說法是:“有錢一起旅行,沒錢各自打工。”
誰有錢還沒空的啊!
統招成績和錄取通知出來後,小白也去了資陽環境。
但李笑卻不讀了,我們問他什麼原因,他也不說。
而李鵬…本科沒考上,去了一所墊底的公辦專科,好在還是公辦。
在家躺著發黴的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騎行西藏!
我叫他們一起去騎行西藏,沒有一個願意,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但當大家得知我是認真的之後,卻沒了回話,一開始都不想去。
第一個願意陪我去騎行西藏的,還是李鵬。
因為本科落榜,當時他心情非常失落,我喊他一起去散心。
李鵬問我:“去哪?”
我說:“西藏。”
李鵬瞬間擺手拒絕:“算了算了,我打打遊戲放鬆就好了。”
我發自真心地問:“是什麼,讓高中三年來自律的你,也要靠打遊戲緩解壓力了?”
李鵬愣住了,沒有再回我話。
也許是我的問題讓他想通了,在家躺平擺爛了半個月的李鵬躍躍欲試,問我的計劃怎麼樣,腳踏車買了嗎,有多少人一起去。
我回答他:“目前只有我們兩個,我想,先把人叫齊,再去買腳踏車,制定騎行計劃,準備物資裝備,醫療急救裝備,氧氣罐啥的。”
李鵬:“兩個人你是在給我開玩笑哦……”
不過李鵬看我考慮得倒還周到,知道我是認真的。
他建議我道:“你傻啊,先把裝備物資買起,再拍照發到群裡,大家看你都已經拿出實際行動了,肯定也會心動的,或者是衝動一把。
畢竟大學開學還有三四個月,他們在家估計都玩膩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群養生。”
我忍不住笑了笑,事後也聽取了他的建議。
於是,我先出發去小城,找到李鵬,我倆一起去小城各大賣腳踏車的車店看了看。
最後,我和李鵬一人選了一輛四千元左右的捷安特SCR 1 公路車,這款腳踏車同時也擁有山地車的效能。
超輕鋁合金加碳叉,圈剎,車身重量約9kg。
老闆人很好,知道我們是去騎行西藏後,還送了撬胎棒、尾包、騎行水壺。
還有目前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組合工具,以及最重要的騎行手電、便攜打氣筒、尾燈,鏈條油。
考慮到腳踏車輪胎可能會爆胎,我們自己掏錢買了兩個內胎當作備胎。
如果不夠,只有在路上尋求別人的幫助了。
最後一套下來,我們才花四千五,用的是高二實習掙的錢,我存那原本打算當大學學費的。
李鵬存的反正比我多。
“走啊,還要去買帳篷啥的。”
李鵬也上網瞭解過,知道大型超市裡也有賣帳篷的。
但我上網搜了搜,發現小城有戶外店,這下正合我意。
我們打了個五塊錢的出租,到某戶外店。
在這裡選購了野外露營帳篷,才三百左右,睡袋一百元左右,可以根據夜間溫度選擇睡袋。
老闆送了一個三十幾塊,能掛在帳篷上面的LED燈。
最後是野外用的生火爐,我選了一個高壓罐的爐子,方便攜帶、安全性高,在高海拔使用也能穩定發揮。
這種高壓罐裡面是氣體,燃燒時間相對於其它爐子較長,能應對低溫等多種場合。
一切準備就緒,我包了個車把這些東西送回家,李鵬也是。
到家後,我擺弄著這些玩意,爺爺奶奶看見後問:“你買這些幹嘛?”
我撒了個謊:“後面跟朋友出去玩半個月。”
奶奶說我沒得事幹了,爺爺笑著說:“大學開學還有幾個月也,出去耍就出去耍嘛。”
收拾好,晚上我打電話給李鵬,問他要不要衝鋒衣,我在網上買。
李鵬同意了,我看了好久,也沒選大品牌,最後在某官網旗艦店買了兩件八百多的衝鋒衣。
按照我倆平時的尺碼買的。
充電寶就不用買了,五萬毫安的羅馬仕充電寶,充一次夠我用一週多。
在學校,我就是憑藉這款充電寶,力壓群芳,別人羨慕得很。
那會兒我們班都在教室裡給手機、充電寶充電,只有我一週不用去教室偷電。
李健調侃:“你這哪兒是充電寶,你這是移動C4啊!”
等衝鋒衣到的這兩天,我就在家堅持鍛鍊身體,好的體魄才能保證自己在騎行路上不出意外。
氧氣罐我沒買,李鵬也提了這件事,但我想等到進藏前才買。
雖然那時候買的氧氣罐會貴一些,但是我怕帶不走這麼多東西。
當時可能覺得自己不需要,以為騎行西藏,不是瞬間從低海拔到高海拔,身體能抗住。
等衝鋒衣到後,我穿上試了試,背對著公路車和一堆裝備拍了張照。
李鵬的衝鋒衣比我先到,我叫他也拍張照,發給我。
我發到牛馬聊天群裡,又發了個朋友圈,配上文字:“騎行西藏,準備出發。”
牛馬聊天群裡,李笑第一個問我:“你來真的哦?”
我說:“不然?我跟李鵬都準備好了。”
李笑問:“你這些東西大概需要多少錢?”
我回答他:“四五千,而且不一定要這麼多,你要去的話,很多東西我買了,你就不用買。
甚至可以跟我一起睡一個帳篷,你只買個腳踏車,自己帶點吃的。”
“真的哦?”
李笑心動了,至少有一個想法在萌芽。
沒過一天,李笑就在群裡艾特我:“等我,我也去。”
小章艾特李笑:“你去個勾八,進廠時你跑得最快。”
李笑說出了他的口頭禪:“叫?”
過幾天李笑曬出了自己的騎行裝備後,反到小章不說話了。
我笑了笑,李鵬這招果然有用,我給他打了個電話,發了物資清單,又叫李鵬第二天帶李笑去買裝備。
當天晚上,我激動得睡不著,現在騎行西藏的車隊已經有三個人了。
琪琪看見我發的朋友圈,立馬就私信我,讓我不要去,她說太危險了:“萬一你回不來怎麼辦?”
我笑了笑,安慰他:“放心,我們這麼多人,東西也準備齊全了,不會有事的。”
琪琪帶著哭腔懇求我不要去,我愣住了,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想讓我去。
我沉默著不說話,騎行西藏我們東西都準備好了,而且,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琪琪見最後勸不動我,突然就笑了,在電話裡對我說:“林生,你去吧,我知道勸不動你了,不過,我永遠都把你當做親弟弟。”
說完,琪琪結束通話了電話,我這才想起來,琪琪的親弟弟…已經去世了,她害怕再失去我。
我眼眶溼潤,站在窗前,心裡五味雜陳,看著外面零星的幾戶燈光,天空繁星點點。
我開始動搖了,心想,到底要不要去。
第二天,琪琪給我轉了五千塊錢,我頓時震驚,連忙說不要,並且想退給他。
琪琪發了句語音:“林生弟弟,你忘了規劃在騎行路上要花的錢了吧,騎得越久,花得越多,而且,你們有好幾個人。
所以,我建議你們騎行到西藏後,見識到一路的風景之後,坐火車回來,也能少花些錢,好好休息一下。”
琪琪的聲音有些嘶啞,她昨晚肯定哭過。
聽了琪琪的話,我木訥,自己確實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但就是這一個問題,就差點要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沒有錢,就沒法買吃的,大家都沒錢沒吃的之後,肯定會鬧矛盾,如果有一個人想獨自離開,那肯定就有危險。
而且走了一半的路後,能不能回去,還是個問題。
318川藏線,這是一條不歸路。
特別是進藏之後的高原高海拔反應,肯定不能動氣,情緒波動太大也會造成缺氧,萬一鬧矛盾動起手來,那就更不好說了。
於是我收了琪琪的錢,並對她說:“謝謝你,琪琪姐,錢當我找你借的,大學期間,我去勤工儉學,掙錢還你,我最可愛的姐姐。”
琪琪:“哼,錢不用還,以後我還指望你養我呢。”
“好,有條件我會養你一輩子的。”
李鵬和李笑在小城匯合後,帶著他去採購物資時,遇見了小白。
小白當時也跟著去了,結果回到家之後就很迷茫,狀態大概就是我們這一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凌晨,小白突然想明白了,在群裡艾特我們仨個:“我也想去,帶我一個。”
小白說完抱歉地發了一張表情包。
李笑也還沒睡,回覆他:“好,明天我帶你去購買物資。”
清晨醒來,我看到小白的訊息後很是開心,但不明所以,於是問他:“你怎麼也決定要去了?”
小白回答:“我想發瘋。”
潛水裝死的小程這時也蹦了出來:“你們幹發瘋的事,竟然不叫我。”
小白說:“你不是裝死嗎?”
小程直接略過了小白的問題:“前段時間,你們一起出去打工我缺席了,因為當時我和勞動委員一起去打的工。
但現在,一起騎行西藏,我不想缺席,這麼說吧,我家裡有礦,多我一個人多一重保障。”
“……”
發瘋的年紀,有一群不掃興的朋友真好。
因為時間問題,我也懶得等他們一個個決定想去還是不去,於是我艾特全體成員:“還有沒有想去的?”
阿鋒冒了出來:“我真去不了,我在考駕照,科目一科二爭取這幾個月都給考過了。”
小章不去,他還是比較惜命,之前就怕感染新冠一個人買票跑了。
濤兒也沒去。
好在同行的有小程、李鵬,李笑、小白,還有我。
我們五人足矣。
我又建立了一個叫“318騎行西藏,無悔青春”的群聊,把他們幾個拉了進來。
我在裡面發了很多公告,艾特他們全體:“到高海拔和進藏之後,千萬不能生氣,不要起衝突,更不要幹架。
這兩天大家鍛鍊鍛鍊身體,晨跑是最有效的。
我們把物資和車寄到成都去,到時從成都雙流區出發,騎行318國道路線。
物資大家都清點一下,我們有五個人了,那就可以帶更多的物資。
氧氣罐一人帶兩瓶,吃的可以帶生米,我們自己煮飯吃……”
“我把自己家臘腸帶上。”小程打斷我說。
小白:“可以哦,我家也有,我也帶點。”
李笑:“那我帶一袋花生,帶一袋米。”
李鵬說:“我買壓縮餅乾以防沒有吃的了,再帶一斤牛肉乾。”
“六六六。”
三天後,我們出發,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車。
李笑還說,要不要多買點水小白笑他:“買水乾嘛?”
我說:“確實,不用買,路上補充水和吃的物資。
每到一個露營點,就提前導航看前面的路,如果遇到一段很長沒有物資補給的路,就提前準備大瓶的水,多準備兩瓶。”
火車上,旁邊的人聽到我們聊的話題,都很好奇地看向我們,我倒是不在意。
畢竟,在朋友面前我是社牛。
李笑笑著說:“好激動哦,感覺像荒野求生。”
小白白了他一眼:“這可不是好玩哦,雖然我們也是去玩,放鬆自己,欣賞路上的風景。”
我說:“還是要認真對待,路上騎慢點,大家不要距離太遠了。”
“好。”
當天下午到了成都雙流區,物資和車也到了,我們拿到物資後,裝車,然後一起拍了個合照。
騎行318,正式開始!
還好大家都會騎腳踏車,一開始可能因為物資負重的原因,搖搖晃晃,騎不走。
但熟悉之後,一個個騎得比誰還快,甚至還在比誰快。
我們不顧路人的眼光,享受著這次的騎行之旅。
一個下午,我們就上了318國道,往雅安方向騎行。
國道不需要導航,只有一條大路,但也要注意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看見有騎機車的,還朝我們豎大拇指,佩服我們能騎行西藏。
我們回應他,一起加油。
盛夏時節,天黑得比較晚,八點才天黑。
我們一下午騎到晚上,直接幹到了雅安大塘318川藏騎行驛站。
這裡可以補充物資,住宿,吃飯,還能打卡留念。
我們都去拍了照,發了朋友圈:“騎行西藏第一站。”
原本我們打算住宿的,但小白說:“今晚在這搭帳篷嘛,都還不會搭帳篷,熟悉一下。”
“好。”
我表示認同,只是屁股有些麻,雙腳雙腿痠痛。
帳篷搭得很晚,晚上去店裡吃了,李笑去小白帳篷裡睡的,沒想到小白是搭得最快最好的。
我、小程、李鵬都是各自住自己帳篷。
第二天,我們繼續從名山區黑竹鎮出發,一路狂奔。
上坡路,為了安全考慮,太高的上坡我們推車上去,到一段長下坡路時,起風了。
“起風了…”
小白朝我喊,我們吹著自由的風,一路向西。
兩天後,我們到了全天縣。
補充物資,剛開始騎行,這兩天吃得有點多,彷彿覺醒了高中乾飯的天賦。
李笑半夜餓了,還來我帳篷要吃的。
我們繼續從全天縣到飛仙關,出了飛仙關隧道,上了飛仙關大橋。
飛仙關大橋十分震撼,我們在這裡拍照打卡留念,我發給李欣悅和琪琪看。
過了難爬的二郎山,這裡的海拔已經高起來了。
穿過熊貓海隧道,1875公里之後,便是西藏聖地——拉薩。
在瀘定,決定在這休息兩天的我們,去看了震撼人心、紅色精神的飛奪瀘定橋。
我彷彿看見,無數英魂烈士活了過來,用肉身託著那座橋。
我笑了笑,向他們致敬,青春不就是充滿了幻想的嗎?
“快走了。”
小白在身後朝我喊道。
我這才回頭,騎上公路車,繼續出發。
還沒進藏前,就遇到很多高海拔的山,不過,我們都挺過來了。
一路上,我們看到了雪山,還有日照金山,到達世界最高層——理塘,路過小白最喜歡的《雲邊》書裡的稻城。
進了藏,我們面臨的困難更多,有過缺氧,還有意外發生,也有一天沒吃的,餓著挺了過去。
後面的路我們騎得更慢,又想快點到西藏。
一個月後,我們終於到了西藏拉薩。
剛到拉薩,小白還差點因缺氧窒息,好在我們最後都扛過來了。
回去,坐的火車硬座,青春沒有售價,硬座拉薩到家。
我們帶了當地的特產,犛牛肉乾,酥油茶。
回到家後,我們有了禁斷反應,哪也不想去,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騎行西藏收穫很多,也斷了我們這幾個月想玩的念頭,這次是玩瘋了的,大家也終於收了心。
回到家,老袁叫我們去學校,取錄取通知書和高中畢業證,還有畢業照片。
我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早就到了,一直放老袁那保管。
老袁知道我們騎行西藏去了,也沒說這件事,怕影響我們。
不過他每天都發訊息關心我們的安全。
班群裡也是,全都是祝福,我們到哪個地方了,就拍下當地好看的風景照給他們看。
再次回到學校,我有些唏噓,更多的是看淡了,因為我的青春早已經沒有了遺憾。
拿完通知書,從老袁辦公室出來的那一刻,我遇到了同樣來拿通知書的小白和李笑。
我打了聲招呼,叫他們快去。
走出學校時,我抬頭望著天空,陽光灑下來卻有些刺眼。
而我,等待著落日餘暉,揹著夕陽,走出校門,一步三回頭。
我走在小城的大街上,彷彿看見了我最好的朋友,所有陪伴過我,幫助過我,和我一起度過職高三年的他們。
無錯書吧有小白、李笑,他倆是初中到高中最好的朋友。
還有小章、濤兒,平時聚餐叫他倆,缺一不可。
有李鵬、唐琪,李健,他們在學習上幫助過我很多。
有小程、阿鋒,自帶笑點的他倆站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好笑。
“哎,這道二次函式怎麼解?”
“無解,因為青春已逝。”
“陳林生,去販劍吧……”
“林生,走搶夜宵。”
“陳林生,我們一起用一張水卡飯卡吧。”
“陳林生,你數學怎麼才考十幾分啊…”
“林生,缺錢找我借啊,一天一塊錢利息。”
“……”
有趣的朋友,真的為平凡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
慢點跑,前面的路不好走呀。
高中那些討厭的人好像變得不再討厭。
曾經一起玩同一款遊戲的那些人已經不再是我們。
而遊戲的最高配置是朋友。
祝我們“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熱烈的不是青春與盛夏,而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