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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這份殊榮還是你來吧

“餘生平你的後代為了替你還債,自願進入幻境鎮守,你卻不知悔改”,阿月加重了腳上的力度,“你說你想怎麼死?”

顧暖星利用魚尾勉強站在地上,用冰柱協助其他人抵擋村民。

餘生平癱在地上,眼睛恢復了正常,面如死灰,阿月看著他,不覺得他是放棄抵抗了,只是現在玥娘還沒有出現,只能暫時壓制住他。

每倒下一個村民,祝媛和祝言齊就上前用顧暖星給他們的符咒,貼到腦門上,將他們聚集到一起,期間還發現了張偉和劉水羨,便把他們挑出來單獨捆住。

顧暖星給自已來了張飛行符,來到張偉和劉水羨面前,將桃桃從劍換做筆,輕點硃砂,畫了兩道破邪符,打向了他們的額間,兩人瞬間清醒過來,眨巴著清澈的雙眼看著他們,什麼情況,怎麼眼睛一閉一睜,天都黑了,自已還被綁住了。

顧暖星滿意的轉了圈筆,第一次畫就成功了,不錯不錯,看來自已還是挺有天賦的嘛。

祝言齊上前將他們解綁,“大哥哥們,你們剛才被鬼上身了,太嚇人了,呀呀呀的就衝上來打人。”

張偉和劉水羨驚呆了,根本都不知道自已是什麼時候中招的,怎麼就啪的一下就被附身了啊。

餘生平望向阿月,“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阿月不屑地看著他,“你不配知道。”

“我就要死了,起碼要讓我成為明白鬼吧”,餘生平扯扯嘴角,努力的笑的更諂媚些。

阿月腳下用力,“醜死了。”

餘生平臉上的表情有了裂痕。

村民都解決完了,容錦瑤拍拍手,伸伸腰,向顧暖星走去,圍著她轉了一圈,“星星,你別說這樣還挺好看的。”

“你喜歡,給你?”顧暖星揶揄道。

容錦瑤擺手,“這份殊榮還是你承受吧。”

此時變故突發,那些鬼村民突然痛苦地在地上打滾,撕裂了貼在他們頭上的符咒,餘生平嘴角微勾,只見他的身下突然出現一團黑霧,將他吞噬,阿月見狀猛地跳開,才沒被吸進去。

阿月望著那團黑霧,神色嚴肅,這裡為什麼會有祂的力量?

餘生平消失後,又突然出現在那個人魚男子的身前,單手一抓,將正準備救那人的李東峰甩了出去,李東峰重重撞到地上。

容錦瑤擔憂的上前,將他扶起,“沒事吧。”

李東峰搖搖頭。

顧暖星和阿月想上前阻止餘生平,已經來不及了,他直接伸出手,插進了那個男子的心臟,將他的心臟掏出,看著在手中跳動的心臟,他一口吞下。

那些村民也化作一團團的黑煙,向餘生平彙集而去。

顧暖星意識到他正在獻祭這些村民的靈魂,拿起桃桃開始畫咒,幾秒後破邪陣成,筆尖一甩,陣打向餘生平的方向。

破邪陣只能驅逐邪靈,想要阻止獻祭必須找到對應的法陣,此刻顧暖星一邊畫出一個又一個的陣法,一邊回憶腦海裡記住的那些陣法。

零柒趕緊調出《古玄術功法》,匹配最優陣法或是符籙。

此刻兩人同時眼睛一亮,相視一笑,就用這個,顧暖星閉上眼快速的揮動著桃桃,硃砂在空中組合成複雜神秘的陣法。

她瀟灑地畫完最後一筆,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有金色的流光閃過,她收筆抬手將生命之力注入其中,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永珍法陣,破!”顧暖星手一揮,陣法向餘生平打去。

永珍法陣,包容永珍也能破除永珍,這便是選擇它來試一試的原因。

餘生平眼睛瞬間再次變成了全黑色,抬起右手,有一道水旋渦緩緩成型,向陣法射去。兩相碰撞,現在比拼的就是誰更強。

顧暖星知道自已的靈氣肯定沒有他強,所以她偷偷的做了個小改變,在陣法之中還附加了一個生命法陣,生命之力是這股邪氣的天然剋星。

餘生平頭上漸漸冒出虛汗,他感覺自已身體中積攢的邪氣正在迅速流失,而吸取了這股邪氣的生命法陣,卻將其淨化,反哺給了顧暖星。

顧暖星雙手結印,彙集了全身的靈氣,向法陣打去,受到靈氣加持的永珍法陣力量大盛,直直衝向餘生平。

餘生平一咬牙,扯下頸間的藍色琉璃瓶向法陣扔去。琉璃瓶被陣法瞬間撞碎。

顧暖星沒想到他居然會拿自已的娘出來擋,果然是喪心病狂了,她喚出桃桃,猛地向前朝餘生平刺去。

還在牽制村民靈魂的阿月聞聲而動,上前協助顧暖星。

三個人在空中激戰,顧暖星藉助飛行符,漸漸適應了魚尾,還能時不時將魚尾甩在餘生平的臉上。餘生平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琉璃瓶的碎片碎了一地,裡面藍色的人魚流沙散落在其中,零柒上前,有些可惜的想拾起這些碎片。

突然,流沙中似有光在閃動,零柒伸在半空中的手指頓了頓,只見有絲絲藍色的光線緩緩升向半空中,幻化出了人形和魚尾。

是玥娘?零柒趕緊向那個人形飛去。

十幾秒後,也是熟悉的藍色魚尾,玥娘出現了。

玥娘睜開眼睛,便看向了被擊落在地的餘生,緩緩開口,“平兒……”

餘生平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雙眼含恨的望向玥娘,“呵,你還沒死呢?”

“平兒,你為何始終執迷不悟。”

“我看執迷不悟的是你!讓我贖罪,我何罪之有!我利用綠洲的資源給了他們家,給了他們生存下去的機會,我何罪之有?”

“我打仗還不是為了他們,以免他們再受人奴役,被人搶劫,保他們平安!”

‘“你可閉嘴吧”,顧暖星劍指餘生平,“口口聲聲說為了他們,那你有多久沒去看看他們的真實處境了?你可知他們日日吃不飽,綠洲就在眼前,卻靠近不了分毫!你可知他們妻離子散,人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過的擔驚受怕!”

“說的好聽,前線拼搏的戰士,難道不也是他們?”

顧暖星想起她在回憶之境中看到的景象就痛心,七老八十的老婦人揹著襁褓中的嬰孩,艱難的在打水耕地;滿身泥汙的孩童,眼睜睜看著自已的父親,由於戰傷得不到救治身亡;大夫呢,大夫忙的腳不沾地,卻根本救不了多少人,他們的親人在一旁,哭的幾近暈厥。

興戰確實能有一時的風光,可是長此以往,勞民傷財,苦的還是百姓,只有安穩才是平常人所求的。

“那是他們應該的,為自已的家園而戰有什麼不能犧牲的?”餘生平怒目圓睜的看著顧暖星。

“那你的哥哥,你的姐姐呢?”顧暖星覺得他作為一個上位者,沒有做到自已的本分就算了,還殘害血親,真是不知悔改。

餘生平被說到痛處,側過頭不敢看她,“他們也是活該,愚蠢!”

“他們明明是始終相信你,餘生平!”玥娘厲聲道。

餘生平冷冷的望向玥娘,“相信我?呵,既然相信我,為何不幫我?不過是要點兒他們的血,就要死要活的。”

顧祈和容錦瑤、祝媛等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故事的始終,卻能看出來餘生平此人實在是陰狠。

顧暖星不去看他,一點兒都不想和他廢話,望向零柒,“柒柒,陣眼都出現了,準備破陣!”

玥娘這時候看向顧暖星,“你是破陣之人?”

顧暖星抬看向她,點點頭,“是,所以你知道自已是守陣人?”

“是的,我和餘氏家族的後代都是守陣之人”,玥娘沒有否認,“可是他們似乎,都死了。”

說完玥娘悲哀的看著那些還未被吸收完的村民的靈魂,以及被剜了心綁在石柱上的男子,她抬手將那人解綁,飛過去將那人穩穩抱住。

“他是江的孩子”,玥娘扶上他的臉,他當初自願是留在這裡看守封印之地的,她悲傷地看向餘生平,“餘生平,你真的不配為人。”

“做人?能做強者,做什麼卑微的人?”餘生平強撐著想要爬起來,容錦瑤直接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做人都不想做,大叔,你不要教壞小朋友了。”

全場唯一的祝言齊小朋友表示嫌棄,他才不會跟他學。

玥娘抱著江的孩子,在他的額間落下憐惜的一吻,“孩子,別怕,我會帶你回家。”

她將他平放到地上,起身將魚尾變作了雙腿,走到餘生平跟前,低頭望著他在地上掙扎,“破陣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顧暖星將劍背在身後。

“你說最開始綠洲是不是就不該存在?”

顧暖星愣了一瞬,隨即說道,“不,綠洲應該存在,它無私的為生靈帶去了生的希望,所以創造綠洲的海和你沒有錯。”

“那錯的是誰?”玥娘抬頭望著沒有任何星辰的天空,她還記得曾經和海最喜歡躺在綠洲的湖泊水面上,看沙漠的漫天繁星,不知道以後還能看到嗎?

顧暖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村民的靈魂,和那個江的孩子,以及餘生平。

是餘生平的錯嗎?這一切好像都是他造成的,可是真的就都是他嗎?他最初也是抱懷壯志,想要讓綠洲福及更多的人。

她突然想到其他城池的城主,以及海城的那場無端的災難,是因為他們想要爭奪綠洲的資源嗎?

良久,眾人似乎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好像都找不到準確的答案。

是因為人性?

顧暖星抬頭望著天空,有些無奈,“如果真的要去深究,那便是誰都沒有錯,卻誰都有錯。”

“呵,說了和沒說一樣,你倒不如直接判我有罪好了”,餘生平嘲笑出聲。

“單憑你一個人,又如何能造成今日之局面?”顧暖星反問他,“只不過,你是百分百有罪而已。”

“是啊,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是我們的忽視,其他人的慾望與索求,因果交纏,結出了惡果……”玥娘閉上眼睛,一滴清淚從眼角滑過。

“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改變因果,迎來美好的結局”,顧暖星收回桃桃,“我願為之而努力!”

玥娘回頭看她,“破陣者,那我拭目以待。”

地上破碎的琉璃瓶碎片,彙集到了一起,將村民的靈魂和江的孩子都吸了進去,玥娘上前將餘生平抱起,“平兒,我們一起看看吧。”

餘生平望著她那雙清澈的雙眼,感受來自母親的溫暖和力量,他有些錯愕,都多久沒有能感受到哪怕一絲的溫暖了,兩人也躍進了琉璃瓶中。

藍色的琉璃瓶漂浮在空中,底部漸漸浮現出繁複的紋路。

“主人,是封印之陣的陣法。”

顧暖星看著那陣法,又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雙玉,轉身向海邊飛去。

“主人……”零柒趕緊追上。

阿月猜到了她想做什麼,留在原地看守陣眼,看著眾人遠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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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飛行陣法的加持,她很快就來到了海邊,此刻只聽得見海浪的聲音,海面黑漆漆的,但遠處有一絲光線,似是想要打破這黑暗。

是要天亮了嗎?顧暖星想著,縱身一躍跳向了大海。

卜榮意和祝言齊有疾影的能力,率先趕到,看見的便是在海面,沐浴在晨光中的顧暖星。

顧暖星在等,等著那一束陽光刺破這長久的黑暗,像是在等一縷希望。

大家陸續趕到,都望著遠處的天光,以及海中的她。

快了,一輪火紅的太陽跳出了海岸線,為這黑暗的世界帶來了曙光與黎明。

顧暖星魚尾一甩,躍出海面,抬起右手一揮,雙玉便飄向了天空,它快速的在空中旋轉著,越變越大,直至仿若將這方世界的天空都囊括其中。

一陣金色的光從雙玉的中間照射下來,眾人只覺暖暖的。不久,金光消失了,但從海面,從沙灘,從小漁村的地面,從樹林,從這裡的所有地方,緩緩升起了金色的光點,向雙玉飄出。

顧暖星也是在這一刻,雙手結印,將藍色琉璃瓶移到了面前,阿月見狀也瞬移到了他們身後。

眾人知道,要回去了。

顧暖星左手將琉璃瓶捧到自已的胸前,藍色琉璃瓶下方的陣法發出淡藍色的光,她右手喚出桃桃,硃砂一點,開始畫陣,刷刷幾筆一個微型海城封印陣法形成。

她收筆,用手托住那個陣法,調動靈氣,努力將兩個陣法融合。

海洋此時無風起浪,淹沒在海底的海城這時候竟從海底浮出。

叮的一聲,陣合,顧暖星掌心微合,琉璃瓶在上方浮動,她朱唇微啟,“以我之力,號世間生靈,破陣!”

顧暖星將琉璃瓶拋向了天空之中,雙玉在此刻回到了她的手腕,琉璃瓶撞向天空,像是碰到了什麼結界,天空應聲而破,出現了道道裂痕。

四周光芒大盛,眾人被隱在了光芒之中。

當顧暖星以人魚的姿態出現在玉女巖的上方,她有些懵逼的眨眨眼,天哪,幻境都破了,魚尾怎麼被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