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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要做什麼?

這裡好黑,身體動不了,好像被什麼東西捆著的。

“吱呀——”

一束光透過開啟的門縫照在一個少年身上。

這個白髮少年被鐵鏈鎖住四肢,月白色的衣服上都是乾涸的血跡,一層白紗將他從頭到腳罩住,風從門口吹來,白紗隨之浮動。

“府君,三千年已至,該醒了!”

伴隨著這道聲音傳來的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就像一鍋燒開的水。

少年睫毛輕顫睜開一雙紫色的眼睛,似乎是在黑暗中待久了還不適應光,半眯著眼睛看向開啟的門。

他輕輕一動,那些禁錮他的鎖鏈瞬間化作齏粉,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緩緩站起,看向門:“你是誰?你在哪裡?”

“府君見諒,我等凡胎肉體入不得這永寧塔高層。我用靈力開啟這一條縫,已是不易,還請府君出塔,重臨世間!”

少年陷入了沉思,那些嘈雜的聲音依舊在,他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是千百年來……”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小,那些嘈雜的聲音把一些重要東西蓋住了。

少年有點不悅:“閉嘴!”

此話一出,一股強大的威壓噴湧而出,四周瞬間一片寂靜,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少年剛想繼續問,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外,身上都是血,他看到少年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他只在傳說中見過少年的描寫,但都是一筆帶過,現在他只覺那些文字空洞無力,根本無法描述眼前少年的模樣。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少年走去,單膝跪在他面前,跪在這位他嚮往已久的古神面前,說:“您是淨明古神,影長空!”

“影長空?”記憶隨著名字湧入少年的大腦,他晃了晃腦袋,有些站不穩。

那人想伸手去扶他卻被他避開,那隻手尷尬地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就收回了。

影長空意識到他的尷尬,掀開白紗,將白紗纏在脖子上,當圍脖,他笑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這紗可不能隨便讓你們碰到,沒扯掉還好,扯掉了會出大問題的。”

那個人突然想起了淨明族的那個記載,猛地拍了一下腦袋:“我怎麼忘了這茬,怪我,怪我,差點壞了規矩。”

這淨明族有一怪處,就是孩童出生即帶有白紗,且雌雄同體。這白紗聽說只有成年才能摘下來,而且還有一定的道道,如果是男人摘下來的,那就會變成男人,如果是女人摘下來的,就會變成女人。

摘早了,孩子會因為還無法掌握體內力量爆體而亡,摘晚了,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會一直維持少年模樣,被本族人嘲笑。

他朝那個人伸出手,說:“沒事,那你叫什麼名字?”

光照在影長空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光,白色長髮更添聖潔氣息。那人愣愣地看著眼前少年雌雄莫辨的絕美容顏,不由自主地把手遞上去,說:“回府君,我叫子桑平茶。”

影長空握住他的手將他扶起:“子桑?你是子桑楓浦的後人?”

“正是!在您除去先祖身上的魔靈後,他就舉家守在這廢土之上,等待您的迴歸。”子桑平茶說。

影長空笑道:“那個小孩還挺彆扭,明明除魔時一副恨不得要把我殺了的樣子。最後,在這裡守了千年。”

子桑平茶聽別人對自家先祖的評價都是什麼殺伐果斷,聰明睿智,頭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彆扭的,但他又無法反駁。

影長空拉著他走在永寧塔裡,子桑平茶看著暗處那些傷過他的怪物,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找到能主持公道的大人,剛剛他也清晰地感受到影長空的實力。

只憑一句話就制住了這塔中的生物。

這塔中關的都是外面極兇極惡的人和怪物,憑人類自己無法抹除的極端。而他們把這些極端關在這裡,主要是這裡沉睡著一個更恐怖的存在。

他即使在沉睡,釋放出的能量也讓關進這裡的極端逃不出去,當然外面的人要進去也很困難。

現在,這個存在甦醒了。

“小茶,你身上的傷是他們弄的嗎?”影長空睨視著黑暗中的怪物們說。

子桑平茶撓了撓臉:“算是吧……”其實更大一部分是進塔的時候被威壓傷的。

影長空笑道:“要不我把他們都殺了吧,反正我離開了這塔就沒人管了,他們會出去傷害其他人的。”

子桑平茶沉默了,那些怪物也在暗處瑟瑟發抖。

影長空回頭看向子桑平茶:“怎麼?小茶不忍心了?雖然我在沉睡,但不代表我一無所知。你們把他們扔進來時都會誦讀他們的罪,我聽得一清二楚。”

子桑平茶不是不忍心,只是這裡有些人放逐進來時時代久遠,他無法確定有沒有被冤枉的人,因為人是無法做到公正不阿,會受外因影響。

他緩了一會兒,看著影長空:“回府君,平茶不知,全憑府君定奪。”

影長空想了一會兒,皺眉道:“我也不知道,那麼我們把一切交給命運吧,看誰死誰活。”

他停了下來,看向前方剛要開口,轉頭看向子桑平茶:“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怕誤傷友軍。”

“是!”子桑平茶行了一禮後離開。

影長空確定子桑平茶出去之後,運起力量:“雖然這三千年來有試著控制,但不知道行不行。”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此塔中,犯以下罪者,皆化為塵!不道!嗜殺!婬穢!貪婪!暴虐!”

只聽一罪一慘叫,那些極端化作灰燼,在黑暗中飄散。

而沒有化為飛灰的,在他的注視下跑出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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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撣了撣身上的灰,緩緩走出永寧塔。

他看向子桑平茶說:“走吧!有什麼事路上說,我不相信你們沒事做,吃飽了撐的來塔裡找我。”

子桑平茶聞言向他行了一禮:“沒錯,是三千年前與您一戰的八大古族,他們的後人聽聞府君即將甦醒,便來求見。想請您收回神諭。”

“他們居然還有臉來?”影長空罕見地冷笑道。

子桑平茶苦笑道:“這也難怪,三千年前那一戰後,八大古族再無神出。而我們這些小族群,成神者也是寥寥無幾。諸千世界更別提,大能者也只有幾個。”

影長空從他的話中嗅出一絲不祥,問:“這三千年來,諸千世界發生了什麼事嗎?”

子桑平茶嘆道:“因為神者的減少,有些汙穢無法拔除,導致人們苦不堪言,為了解救他們,大能者皆以身為結界封印汙穢。如此迴圈,成神者就更少了,而八大古族因三千年前被您下了神諭,至今無人成神。”

影長空解下白紗,重新戴上,他看向子桑平茶:“雖然只要我一句話這諸千世界便可安康,但這會壞了平衡,讓世界陷入更深的混亂。”

他左手捏訣,運起靈力:“神隕,撤!”

一道光圈從他身上暈開,向遠處擴散,片刻又回到他的身上。

影長空對著天地說:“黃昏已過,黎明將至,神諭已除,靈氣將醒,就讓我看看,這世間的另一個可能!”

那聲音雖然不大,但彷彿傳遍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