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顏行霜全身心投入京港會的開業籌備工作,忙得幾乎是腳不沾地。
其實一開始,顏行霜沒把開業籌備工作想得有多複雜,畢竟“京港會”的裝修、採購和人員招聘等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剩下的也就是裝置除錯、宣傳推廣之類的工作。
然而現實永遠要比想象來得更加複雜和繁瑣。
顏行霜很快發現,雖然大部分基礎工作已經完成,但細節上的把控和協調卻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無錯書吧中間還有幾家之前談好的供應商反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四太太那邊搗的鬼。
顏行霜不得不緊急尋找新的供應商,同時還得確保新供應商提供的產品質量和價格都能滿足原來的要求。
中間盛君玉醒了,從ICU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顏行霜忙裡抽閒,帶著一束鮮花和慰問品前往醫院探望。
果不其然,被盛君玉連人帶花轟了出來。
距離開業還有一週時間,顏行霜終於見到了盛嘉華口中那位神秘的職業管理人,對方竟然是名門KTV原先的領班,昨天才從名門KTV正式離職。
夜幕低垂,兩人在京港會附近的一間茶餐廳見面。
“你好,我是盛行雙,暫時接替盛君玉的工作。”
“你好,我姓夏,你叫我bond就好。”
兩句簡單的寒暄過後,顏行霜察覺到了男人微妙的眼神,讓她感覺有點不自在。
她剛低下頭,在杯中吸了一口珍珠上來,卻在聽到男人一句“你認識顏行霜嗎?”的時候,陡然嗆住。
珍珠未經咀嚼便直接落入腹中,她頓時咳嗽連連,臉頰漲得通紅,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呼吸。
“她是我表姐,怎麼了?你也認識她?”顏行霜放下奶茶,擦了擦嘴角的奶漬,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男人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裡似乎藏著某種深意,緩緩開口:“抱歉,我沒想到你們是親戚。你們長得真像,連名字都這麼接近。”
顏行霜看著男人,蹙了一下眉,突然覺得對方似乎是有些眼熟,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她試探性地問道:“您跟我表姐之前認識?”
男人溫和地笑了笑,“我和她是高中同學。”
聞言,顏行霜又低頭吸了口奶茶,以此來掩飾眼底猝不及防劃過的一抹驚詫。
她暗自疑惑,她還有這號高中同學?
記憶中的高中時代已經遙遠而模糊,班上40個學生,她並非與每個人都熟絡。
更何況畢業多年,許多人的面孔和名字都已經淡忘。
這下,顏行霜才體會到江以晝不記得她這張臉的箇中滋味,原來她也有認不出來的高中同學。
思及此處,顏行霜給自已換了個思路——或許不是同班同學呢?
思緒電光火石之間,顏行霜抬眸淡笑道:“您和我表姐是同班同學?”
男人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笑容:“是啊。”
顏行霜心中一動,居然還真是她同班同學?
她咬了咬唇,一邊笑著轉移話題,一邊思考著班裡除了夏雲易,還有哪門子姓夏的人物。
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顏行霜喝了口水,拿出手機道:“夏先生,我加您個微信吧?”
“好。”
兩人加上微信後,顏行霜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夏先生的中文名是?”
為了顯示出自已的不經意,她非常刻意地補充道:“我有強迫症,喜歡給人備註全名。”
“夏子安,夏是夏天的夏,子是子時的子,安是平安的安。”夏子安回答得倒是乾脆利落。
顏行霜輕輕點頭,心中暗自記下這個名字。
她再次掃視了一眼這個名叫夏子安的男人,他無論是長相、穿著還是氣質,都堪稱非常普通。
長相既不過分的醜,也不過分的好看。
穿著既不亮眼,但也絲毫不邋遢。
氣質更是內斂,毫不張揚。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普通男人。
一旦扔到人堆裡,顏行霜恐怕很難再找到他。
顏行霜開口道:“盛行雙,行是與你同行的行,雙是好事成雙的雙。”
夏子安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後笑道:“好名字,一聽就特別不孤獨。”
顏行霜道:“夏先生的名字也很好,您的父親一定很疼愛您吧。”
給孩子取名子安,應該是希望自已的孩子平安吧。
夏子安點頭:“我父親老來得子,又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對我格外疼愛。他給我取這個名字,確實是希望我能平安順遂地度過一生。”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些工作相關的話題。
顏行霜提起開業的事:“對了,關於開業嘉賓的邀請名單,我這邊已經初步擬定了一部分。”
她有條不紊地列舉出了一系列受邀者的名字,最後才提到幾個關鍵人物:“哦,我還邀請了江氏集團的江以晝先生和江以桉夫婦,還有權二爺的掌上明珠權泱泱小姐,以及封氏集團的封攸寧先生,不過,他們日程繁忙,我們還在等待他們的最終確認。”
夏子安聽說過封攸寧是她表哥的事情,因此對封攸寧或許能來賞臉這件事倒也不是太驚訝。
況且,封攸寧雖然性格冷傲,但由於他做的生意性質特殊,很多都需要在那種聲色犬馬的場合洽談,所以他經常出入會所、KTV之類的場所。
江以桉和時禮禮夫婦就更不用說了,雖然說兩人財產加起來可以繞地球不知道多少圈,但兩人都是娛樂圈的人,也熱衷於出席各種商業活動。
反倒是另外兩個人讓他生了好奇心。
江以晝向來低調,而權泱泱更是放棄了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小姐身份,老老實實地在高中教書育人,做一名辛勤的園丁。
他眼底閃過一抹詫色,笑著詢問:“哦?行雙小姐還邀請了江先生和權小姐?”
顏行霜突然露出恍然的神情:“你與我表姐是高中同窗,那你和江先生、權小姐想必也都認識吧?”
夏子安微笑著搖了搖頭,“其實談不上認識,畢竟他們出身名門,而我家境普通,父親只是普通的公務員。高中畢業後,大家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軌跡,我自然也沒什麼機會再與他們接觸。”
顏行霜挑眉,不置可否。
她心裡清楚,能進白金高中的學生要麼家世顯赫,要麼學業出眾。
雖然她自已高中時並不愛學習,甚至不記得班裡有夏子安這個人,但她記得班級里名列前茅的學生名單裡並沒有夏子安這個名字。
不過若真是家裡有什麼硬背景,夏子安應該也不會出來做什麼夜總會的領班了。
顏行霜心底正腹誹著,耳邊冷不丁響起一道尖酸刻薄的男聲:“夏子安?”